只要花木纯想做的事,太子萧必然不会拒绝,于是,一行人租了岸边的船只,去了江心岛。
岛上没有什么人,倒是个适合散步的地方。
太子萧在陪花木纯在岛上散步的时候,陆世康和青枝并排站在水上长廊处。
一眼望去,江水清可见底,对岸树木葱茏,黄绿相间。
陆世康看着江中水面问青枝:“今日在郑宅,可有何发现?”
青枝看着对岸的树木道:“听吴婶说,我父三日前去过郑劲府上,但眼下应该不在。我想,他可能被他们弄到别处去了,你说,会不会在山间盆地或是某个和那个山间盆地一样的地方?”
陆世康点头道:“有此可能。他们山贼人数众多,必然需要一个大夫,而你父亲是这一带的名医,便成了他们最想要的大夫。”
“那么也就是说我父亲在他们的谋逆大计完成之前应该并无危险?”
“对。”
“我今日看到了那位少主了”青枝想起那位郑劲的长子,道。
“他当真在郑劲宅里?”
“对。”她停顿了一下,“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地下之室,里面有个水晶棺,躺在里面的是他母亲。”
虽然郑劲长子说过她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否则她会有性命之忧,但,青枝明白,自己告诉陆世康,不用自己提醒,陆世康也不会传扬出去的。
毕竟,他是个聪明人。
“他带你去那种地方,必然是想知道他母亲的死因?”
“对,我告诉他,他母亲死于中毒。”
“中毒?”
“对,她的臂上和面孔上都有红点,而那些红点是她死之前三天内出现的。”
陆世康道:“这么多年的命案,或许早就已经没有线索了吧,郑劲当初为他第一个夫人打造水晶棺,必然也是为的有朝一日想要找到他第一个夫人的死因。”
“你认为会是谁下的毒?”青枝想听听陆世康的分析,看他与自己的判断是否一致。
就听他回道:“郑劲第一个夫人去世之时,正是他如日中天之时,当时必然有看不惯他想要给他个教训的,但,我认为,下毒之人应该不会是他的政敌。因为给他夫人下毒显然并不能消弱他的势力。因为他的第一个夫人并不是出身名门望族。”
“那这么说来,或许是某个想要嫁他的女子下的毒。当时想要嫁他的大隶女子应是数不胜数。那岂不是他现在的夫人最为可疑?因为她如愿嫁给了他。”
“她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女子。”
“嗯。郑劲和其长子必会一直追查此事,在这件事上,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那你呢,在郑宅可有什么发现?”青枝问。
“首先,郑劲确实有谋逆之心,从其宅里那些床铺可以看出有不少人是他平日里的爪牙。若他只是为了寻常的防护,没必要在太子来时将他们隐藏起来。”
“他将他们藏起来,为的是让表面上看起来他宅里的下人只有老弱妇孺。”
“这便是欲盖弥彰了。”
“他那些护卫的床铺上的被褥等物未曾收起来,想必是没料到太子殿下会突然到访。然后他又不能让太子在外等太久,以免更让太子起疑。”
“应是如此。”
“但我们看了他宅里那么多房间,想必他知道以后必会埋怨他家夫人了。”
两人说话间,水面上落了些白鸟,在轻啄着水面。
两人一时无言,俱看着白鸟。
水面之上,倒映着两人的影子。一黑一白,黑的高大,白的纤细。影子在水面上微微晃动着。
在另一边,花木纯在岛上正往这边的方向走来,岛实在太小,她已经逛了一圈又回来了。
她边走边看着陆世康和青枝岸边的身影,嘴里无意中说了句:“这样看起来,这两人还挺般配的。真是养眼的一对儿!”
太子萧疑惑看了眼花木纯道:“般配?谁和谁?你和我吗?”
这里可只有一个女子。
“谁说你的事了?”花木纯斜了他一眼道。
“那你说谁?”
“站在岸边的那两人啊!你不觉得么?”花木纯指了指陆世康和青枝道。
“两个男子,如何般配了?”太子萧看了眼岸边的陆世康和青枝道。
花木纯一笑,道:“两个男子也可以很般配。”
“无稽之谈!”太子萧觉得花木纯此言实属荒谬。
“你不信看着好了,哪天你这好兄弟就怕要娶个孔大夫进门了。我可不会看错人的。”
“在大隶,这可是行不通的……”
“行不通,那你就为你这好兄弟修改大隶律例啊!”花木纯逗笑道。
她就是不告诉身边的这个呆子孔大夫是个女子,看他几时能自己认出来。
“修改大隶律例?等我可以修改律例的时候,他怕是过了而立之年了。”
“那你就说服父皇修改啊……”
太子萧道:“我这兄弟和孔大夫只是一般的病人与大夫的关系,他们之间,如果有什么情谊,也只是兄弟之情,是绝无可能有龙阳之好的。”
花木纯噗嗤笑了一声,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那你说如何定输赢?”
“输了你给我洗十年衣服。你敢吗?”一个太子给自己洗十年衣服,想想他都不敢。
“咦,是谁一直口口声声说回去后绝对不会再回皇宫的?要一直呆在国公府老死?”
“我说的,怎么了?”
“昨天你说你要回国公府自己住一辈子,眼下又要我帮你洗衣。不是自相矛盾?”
“我就爱自相矛盾,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喜欢你这样自相矛盾。尤其喜欢你白天和晚上的自相矛盾。每天白天冷得和冰山一样,每天晚上热得和火山一样。”
听他说到晚上,花木纯来气了,她红着脸气鼓鼓道:“晚上我一直一直是被你迫使的!”
太子萧轻轻一笑,道:“就算最开始是迫使,那后来呢?”
“后来也是迫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