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端的低声道:“贱妾不敢。”
郁梦心冷笑道:“你如今倒比起以来要好份很多,可还想要做正室夫人?”
这句话若是以前郁梦心对明云端说,她心里必定是极高兴的。
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对于那些名份再没有任何兴趣,更是早就对郁梦心绝望,若不是她还想借郁梦心做些事情,她只怕早就一刀将郁梦心杀了。
只是她的心里是这样想,面上依旧满是喜悦地道:“自然是想的,只是我如今也看清楚了,以我如今的身份,又哪里能做得了六公子的正室夫人。”
“你的出身是做不了。”郁梦心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但是你的聪明是可以做的,我现在就应允你,若是你能够助我除掉谨夜风和秦解语,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明云端在心里暗道:“若我能除去他们,我手里的实力只怕已是极强大的,到时候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她的眼睛里却一片晶亮道:“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郁梦心微笑道。
明云端满怀希望,却又微微有些担心地欲言又止,郁梦心问道:“怎么呢?你还有事瞒着我吗?”
明云端低低地道:“我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当不当对于六公子说。”
“你说。”郁梦心看着她道:“我先听听看。”
明云端这才道:“早前我回到京城的时候,之前的记忆全没有了,经过这段日子的休养,又记得七七八八了。当我知道我父母进了京城之后,我就设法去找过他们。然后他们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他们告诉了你什么事情?”郁梦心有些好奇地问道。
明云端缓缓地道:“他们告诉我,当他们住在谨府的时候,觉得谨夜风和我的五妹很像,而早前容景遇也曾告诉过皇上,说谨夜风是女扮男装,只怕这件事情也是有些端倪的,否则他们不会无端这样说。而容景遇是何等精明的人,若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必是不会乱说的,只是他告诉皇上之后,皇上又设计试了谨夜风几次,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中间就值得人寻味,不是谨夜风太狡猾,就是他就是真的,而我自小与谨夜风一起长大,到京城来之后,他的性格便大变,再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了,他那副性子,倒真是和我的五妹明云裳很像。”
“你确定?”郁梦心问道。
明云端答道:“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却存了好些怀疑的心思,若是得到机会,六公子可以试试,若是谨夜风真的是明云裳扮的,那么她的死期也就到了。六公子想要报仇也就更加容易了,只是我也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情有太多值得人思索的地方。”
郁梦心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淡淡地道:“早前容景遇曾对皇上提过这件事情,我当时也觉得很怪,并没有多想,今日你再次提及这件事情,我倒觉得这中间的确有颇多地方值得人寻味。这件事情你放在心里便好,我寻个机会一定好好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明云端轻应了一声,然后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道:“我早前流浪的那段日子,无意中得到过一个消息,皇上一直在找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得极像明云裳。”
郁梦心愣了一下后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明云端挠了挠头道:“离开王府的那段记忆我到现在还是记不得,只听得有人在我的耳边这样说过,所以就一直记得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跟我说的,我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郁梦心缓缓地道:“若是你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么就真的有好戏看了,但是若是假的话,我若是去做了,只怕会有大大的麻烦。”
明云端轻轻地道:“这件事情我倒觉得可以做为一个引子,就看皇上感不感兴趣了,若是皇上感兴趣的话,六公子倒也可以试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御书房,天顺帝看着最新的奏报,他的心里有些焦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张公公在一旁道:“皇上看了一上午的折子了,先休息一下吧。”
天顺将眼睛合上道:“张德全,你说朕手中的这些大臣,到底谁对朕是忠心的?”
张公公轻声道:“皇上,奴才只是个奴才,不敢去评论朝中的大臣。”
天顺帝睁开眼睛看着他道:“若是允你说呢?”
“奴才眼拙,又哪里看得出那些大事来。只是奴才小的时候,家母曾对奴才说过,很多事情都要透过表象看本质,不是谁说得好听谁就是对的。而是看做事情,谁的实事做得多,谁便是忠心的,当然,这中间还有各自的能力和机遇,也不能一概而论。”张公公小声道。
这个问题在皇陵的时候,天顺帝也曾问过他,当时他也回答过,只是没有料到天顺帝竟又问了起来,他偷偷地看了天顺帝一眼,却见他的眼里充满了血丝,眼圈发黑,脸上的皮肤再无以前的光泽,泛起病态的黄色,看起来有些苍老。
张公公却又突然想起,天顺帝今年还没有三十岁。
他的眼睛微微一斜,却把头低了下去,如今明眼人一看天顺帝的样子,都知道他如今已重病缠身,可是满朝上下加后宫的宫女太监侍卫,没有一个人说实话。
他突然有些替天顺帝感到悲哀,他纵然贵为一代帝王,身边却没有一个真正忠于他的人,只怕还有不少人都盼着他早些死,所以对于其它的事情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天顺帝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问道:“朕下诣让容景遇去寻官粮的事情已有几日呢?”他最近一直在处理国事,却又觉得自己的精神已大不如以前,记忆力也不太好,很多事情总是前面交待后面就忘记了。
张公公低低地答道:“奴才也记不太清楚了,这便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