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命红依替她照顾秦解语,她自己却带着莫扬离了谨府。
莫扬跟在她的身后道:“谨相想要去哪里?”
明云裳答道:“兰陵王在皇陵里救了我的性命,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他。”
莫扬愣了一下道:“谨相就不怕皇上心生猜疑?”
“事到如今,他想怎么猜就让他去猜好了。”明云裳的眸子里已有了杀机,却又极淡然地道:“而这一次去见兰陵王却是免他的猜疑。”
莫扬有些听不太懂,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却已不再说话。
只是当他们到达兰陵王府时,却见兰陵王府的大门紧闭,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让莫扬前去敲门。
莫扬敲响了大门,半晌之后才有人将门打开,见是明云裳便道:“王爷身子抱恙,谨相有心了,请回。”
明云裳微笑着问道:“不知王爷哪里不舒服?”
门房答道:“只是风寒,谨相有心了。”他说罢递给了明云裳一封信道:“王爷说若是谨相来了,便让小的把这封信交给谨相。”
明云裳看了那封信一眼,眸光幽深了些,却已知兰陵王打的是什么算盘,却还是伸手将信接了过去道:“有劳。”
她拿了信便走,莫扬微微有些担心地道:“相爷,这信怕是拿不得。”
“没有什么拿不得的。”明云裳轻声道:“左右不过是你算计我,我又算计你,变不出太多花来。”
莫扬闻言笑了笑,却已不再相劝。
两人转身的时候却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紧接着郁梦心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他见明云裳在王爷的门口微微一愣,然后冷笑一声道:“谨相好雅兴,竟有空到兰陵王府来做客。”
明云裳微笑道:“六公子看起来像是远道而回,这一次到天水国有何收获?”
郁梦心的下巴微微抬起来道:“收获自然极多,当然,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我外祖父的原谅,让谨相的一番苦心全部东流了。”
明云裳知道他这句话说的是在宿州时天水国三王子被他杀之事,当时那件事情是因战天南而起,她在中间也煽风点火过,没料到郁梦心竟这般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她浅笑道:“六公子言重了,说到底,那是六公子的一番苦心,又何时变成是本相的苦心呢?”
郁梦心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理她,她也觉得和郁梦心这个蠢货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转身欲离开,却见马车里又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她顿时愣了一下,那个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赫然便是早已死去多时的明云端!
明云端的死郁梦离大致对她说过,她对明云端没有半点好感,觉得像明云端那样的人死了比活着好,只是此时再见,她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此时不是青天白日,她都疑心撞见鬼了。
明云裳看明云端的时候,明云端也在看她,她的眸光微微有些迟疑,似在想什么。
明云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该不会穿越小说里那种极致的狗血桥段,人坠崖了,然后又绝处缝生吧!
“这位是?”明云端终是轻声问了一句。
郁梦心淡淡地道:“谨相,我朝首辅,我父王见到她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明云裳看到明云端微微有些迷离的眼神,再听到郁梦心的介绍,她的眸光深了些,她微笑着道:“三夫人难道忘了吗?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明云端温柔地道:“是嘛,若如此倒是我失礼了。只是我生了一场病,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还请谨相不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听到明云端那绵绵软软的声音,倒觉得极为有趣,她的心里也有几种猜测,却又觉得像失忆这种桥段大多都是刚穿越过来的女子用得最多。
眼前的这个明云端是大难不死,还是死了穿越过来一个女子附在她的身上?
她想到这里,自己却觉得有些好笑,她淡淡地道:“无妨。”
明云端朝她轻轻一福,然后便迈着碎步跟着郁梦心走进了王府。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件事情倒变得极为有趣了,只是明云端不过是那样的身份,想来也掀不起什么波澜来。
她见明云端的样子看起来比往日温和了不少,那缓缓走路的样子倒更像是大家闺秀一般,她的眸光顿时便深了。
而明云端一直跟在郁梦心的身后,在两人走进王府的那一刻,她的头微微低了下来。
她从门缝里朝明云裳看了一眼,却见明云裳已坐上了马车,她的眼里顿时满是怨毒。
当她转过身时,眼睛里又带了一丝属于女子的柔弱。
郁梦心看了她一眼道:“你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明云端轻轻地道。
郁梦心冷冷地道:“那你看到我有没有觉得眼熟啊?”他这一次从天水国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见她流落街头,便觉得有些好奇,便将她擒来,原本打算狠狠教训一番的,没料到她竟失了忆,却是连他都不认识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郁梦心实在是有些好奇,她失踪的这段日子到底去了哪里,于是便千方百计的查问。
可是那条街上所有认识明云端的人都说她是几个月前出现在那里的,是被砍柴人从山谷里捡回来的。
而郁梦心因此事专程去找过那个砍柴人,砍柴人告诉他他当初救起明云端的时候,她气息奄奄。
郁梦离细细问地砍柴人救明云端的时间比她失踪的时候少了好几个月,他实在是有些好奇她到底去了哪里。
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从他的身边逃跑,他打算要狠狠地收拾明云端一番。
没料到数月不见,她竟别有一番风情,外表看似无比端庄,却又浪荡到骨子里去了。
一夜快活之后,他倒有些下不了手,于是便将她带回了京城。
明云端自是知道他是什么心思,而她却只做不知,那一次活下来之后,她便决定她要为她想要的活,以前的那些架子自然也就能完全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