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遇指着右边的一根凳子道:“你把那根凳子的右把手拧开,里面有米。”
明云裳依他之言将凳子拉开后果然见里面流出米来,她昨日找半天找不到任何吃的,没料到他竟将椅子做成空心的,把米藏在里面,当真让她大开了眼界。
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米倒出来用锅盛了,直接把雪水倒在锅里煮了起来,昨夜里她误打误撞把野兔烤得有滋有味,可是今日的稀饭却煮的实在是很烂,米倒得多了,那稀饭倒不像是稀饭,更像是糊糊。M..
容景遇看到寻了一锅所谓的稀饭,顿时无语问苍天,他皱眉道:“你是故意的吧!”
明云裳看到那锅稀饭,她腹中饥饿,倒也不觉得怎么样,直接拿水杯盛了来喝。
容景遇却又问道:“你平日里都是这样给郁梦离做饭的吗?”
“我是闲妻,不是贤妻。”明云裳淡淡地道:“再说了,真正爱老婆的男人是不会让老婆下厨的。”
“老婆?”容景遇对于这个词语一时间有些理解不了。
明云裳缓缓地道:“就是娘子的意思。”
容景遇的眉毛扬了扬,没有再说话,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也学着明云裳和杯子盛了一碗像糊糊一样的稀饭喝了一口。
他昨夜未吃东西,此时也饿了,那像糊糊一样的稀话也就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喝了。
吃过早饭之后,容景遇开始发烧,明云裳知道是他的伤口发炎了,只是她也不是大夫,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是取过毛巾为他物理降温。
容景遇这一昏迷就是好几日,明云裳也找不到其它的吃的,天天就喝那淡得没味道的稀饭,她的嘴里也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容景遇睡着之后一直做梦,然后一直在喊“素素,不要!”
明云裳看到他那满脸痛苦的样子,原本恨他入骨的心倒也没有那么恨了,细细算来,容景遇也是一个可怜虫,而她对他和素素之间的事情也有了几分好奇。
她知道素素是死了,可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容景遇如此戒怀?
明云裳又不禁想,若是容景遇没有遇到素素,又或者说素素没有死,容景遇又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双眉微蹙,面色苍白若纸,却依旧难掩他眉眼间的风采。这样的一个男子,若没有恨的话,想来也是个极为养眼的。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替容景遇换了一块毛巾,再这样下去,只怕容景遇是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见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她在角落里找了半根竹子,然后将那竹子中间掏空,然后再把稀饭港灌进了容景遇的嘴里,这个法子不错,她喂他吃下了大半碗。
如此又过了一日,她喂容景遇吃了几顿,这日的中午,容景遇终是退了烧,然后安安然然的嘴了一觉,而他的嘴唇已经干裂,眼窝深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他睁开眼睛时,见明云裳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她是在愁这米已尽数吃完,而郁梦离还没有找到她,再这样下去,她只怕真的会饿死在这里。
阳光从木屋的缝隙里透了进来,照在她的脸上能看到白白汗毛,那侧脸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
她似有所察,扭头看了容景遇一眼道:“你还没死啊!”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一直说我是祸害,我自没有那么快死。”
“你现在是没死,可是你病成这副样子,想来是弄不来吃的,我们只怕要双双饿死在这里了。”明云裳轻声道。
容景遇笑了笑,然后强自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道:“你把床底下的木板掀开,里面还有一些米,和一只烧鸡。”
明云裳愣了一下,然后极快的从床底下把盒子打开,却见里面果然用牛皮纸包着一只烧鸡,她不禁失笑,容景遇藏东西的本事比郁梦离还要高明一些。她拿起那只烧鸡打算热一热直接吃,容景遇却道:“这只鸡上有毒。”
“你可真是狠。”明云裳咬着牙道。
容景遇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撒在上面后道:“这是解药。”
他说完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颤微微的拔出了剑,明云裳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却见他的眸光一凝,然后他手中的长剑一抖,便将那只烧鸡砍成了许多小块。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他却因为动用了真气,一时间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来切就好,你不必耍帅。”明云裳将那只烧鸡放在炉子里一边热一边道。
容景遇淡淡地道:“你不是说男子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下厨吗?那么我也该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明云裳的原话和他说的是不一样的,可是此时听到容景遇这样说,她的心里一时间却又有了极为奇妙的感觉。以往她和容景遇拼得你死我活,从来不知道他竟还有这样的心思,如今两人相依为命,他倒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讨厌。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烧鸡热好之后分给了他一半,他接过烧鸡后嘴角微扬,见上面沾了一些灰尘,他的眉头皱了皱,她装做没有看见。
容景遇拿起一块鸡肉看了看,他的嘴角冒出一抹淡淡地嘲弄,然后直接将那块鸡肉放进了嘴里。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笑,有些事情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难过的始终只是自己的那一关。
两人将那只烧鸡分完之后,明云裳觉得精神了不少,而容景遇却一直坐在墙角边想着事情,他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却多了一分淡淡地落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日两人都没有说话,容景遇不时轻声咳一下,如今的他倒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感觉,而自从他醒来之后,就由他煮稀饭,只是他的水平和明云裳实是半斤八两。明云裳看着那像糊糊一样的稀饭,倒有些哭笑不得,容景遇却只是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