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轻轻咬着唇道:“世子妃猜对了,那女子数次勾引王爷未果,反倒被王爷斥责了一通之后,她便觉得若是家姐不除,她永远也做不了北王府的王妃。后来家姐有孕,王爷甚是开心,那女子便更加恨家姐了,她数次设计害家姐,都被家姐识破,家姐认为那女子太过狠毒要将她赶离王府,王爷却又觉得那女子太过孤苦,便只是惩戒了一番,并没有将其赶走,认为家姐的言辞太过,不过是因为女子的嫉妒之心,并未太放在心上。当时但凡家姐心狠一点,又或者王爷手段厉害一点,也断然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明云裳之前便瞧着玫瑰和北王之间有些古怪,如今听到玫瑰的这一番话后她终是知道这两人的中间还隔了这么一件事情。..
玫瑰微微顿了顿后又道:“事发之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王爷连夜进宫请太医救姐姐,当时鲜血染红了整床的被褥,太医从鬼门前将姐姐的命给抢了回来。可是姐姐的身体已经大伤,又痛失腹中子,心里难过至极,一直郁郁寡欢,往后的身体变得极差,动不动就感染了风寒,没过多久就……”
她的话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轻轻吸了吸鼻子。
这件事情明云裳第一次听说,却也知这是北王府的秘事,她上次在妓院里见到北王时见他风流倜傥,以为他只是个风流骨,却没料到竟也是个深情的人。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王爷后来怎么处置那个女子的?”
“家姐出事时,王爷便将她给杀了。”玫瑰低低地道:“只是纵然他杀了那个女子,也换不回家姐的命,又有何用?”
明云裳的眼睛转了转后又问道:“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你就不愿意做北王妃吗?”
“我只是一个妾。”玫瑰淡淡地道:“原本就不是北王妃。我与家姐虽非同胞,但是自小感情深厚,当初家姐要嫁到北王府时,我怕姐姐吃亏,我主动要求做为陪嫁的,从未想过要做北王妃,我只要陪着家姐,让她能够幸福。所以我自进王府后,一直便在旁侍候着家姐,家姐去后,我也只是北王府里的一个丫环而已。只是我名份上终是王爷的妾室,但是从来都不是王妃。”
明云裳想到明府里那一堆斗得你死我活的姐妹,与北王妃和玫瑰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她轻声道:“可是王叔只有你这一个妾室,他若一直不娶,纵然你没有王妃的名份,却也是北王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玫瑰愣了一下后道:“世子妃想说什么?”
明云裳微浅笑道:“只是想劝劝你不要执着于你的心魔而错过了你的姻缘。”
玫瑰淡笑道:“世子妃说笑了,我的姻缘早随着姐姐的故去而长埋于地下了。我们如今还是好好想想眼前的处境,总不能一直如此被动,他们一计未成,难保不会再生一计,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只有防守之力,没有攻击之力。”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也不知道郁梦离那边如何了。她伸手摸了摸小腹,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今日若没有玫瑰,她只怕都难以识破那恶毒的计谋。她只是闻了一下就觉得极为不舒服,若是闻得久了,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轻声道:“他们用了这么狠毒的东西,我们自然也不能如此被动由得他们去欺负,只是如今我们终是处于弱势,唯今之计也只有早早离开这里。”
玫瑰轻轻点了点头,眸子里却满是担心,皇后居心不良,若是再加上容景遇的陷害,天顺帝对明云裳的别有用心,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只怕会有极大的麻烦。
此时已近午时,门外传来了烤肉的香味,更听得外面满是欢声笑语,一片详和之态。
明云裳想起之前许嫔对她的说的话,她忙将那个暖炉取了出来,那是一个套着海棠花纹的织金的炉子,看起来甚是精致,她将那套子揭开,见里面果然藏着一张纸条,她将纸条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皇后对你起了杀心,万事小心。”
明云裳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时,却听得门外又传来了喧哗声,然后便见得帘子被人打起,皇后含着笑意走了进来,明云裳起身欲行礼,却挪了半天硬是起不来,她只得道:“秋梅,快扶我起来!”
皇后见到她那副样子浅笑道:“你有孕在身,如今又动了胎气,那些礼数便免了!”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娘娘恕罪,我如今的这副身子骨实在是笨重得紧!”
皇后浅浅一笑后道:“世子妃是本宫唤来的,如今动了胎气,实是本宫的错,本宫方才也去问过曾太医了,他说世子妃的胎气这一次动得有些厉害,再不能长途劳顿了,需休息几日方可保万无一失。”
“多谢皇后娘娘!”明云裳回答的极为爽快,似真心谢她。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道:“世子妃的脸色当真极不好,本宫那里有一些上好的血燕,回头拿给你补补身。”
“谢皇后娘娘。”明云裳也不拒绝。
皇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道:“你如今没事便好,本宫还有些事情,你好好休息。”
明云裳忙道:“谢皇后娘娘关心!”
皇后微笑着便要离开,正在此时,忽听得太监尖细的嗓子响起:“皇上驾到!”
皇后闻言眸光一片幽深,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按她计划的在发生,实在是再好不过,明云裳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她都需要验证。
只要天顺帝看到了明云裳,那么她所有的猜想都会按计划进行,她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却偏生又笑得端庄,明云裳看到她这副样子想到了葫芦娃里的蛇妖。
皇后心道:“你到了我的地盘,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有的是机会!”
明云裳实在是不想看到天顺帝,却也知道躲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她轻声道:“我只是动了胎气而已,实不敢惊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