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有人怒道:“如今你们连先皇的血脉都不尊重,连教主都不让她做,更别说往后打下江山来了,一旦打下来,只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取而代之。”
“什么叫做取而代之。”先前说话的那个人怒道:“这是尊重,你懂不懂,要知道我们魔教一直以来都是以男子为尊,少主说到底也是女子,身份又高贵,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又如何能做得?”
“什么叫做以男子为尊?这世上最尊重的还是血统,这些年来,不要说复国的大事了,就算是在江湖中立足我们都得被人耻笑!”
“……”
一时间,下面吵成了一团,基本上分成两派,各有各的意见,但是又各自不服对方的意见。
明云裳粗略的看了看,反对她的人还不少,她早前就听秦解语说过,整个魔教有极为严密组织,而教众在教中地位却是由各人的武功高低来决定,所以整个魔教武功最好的才能成为教主,只是到了这一代的时候,秦解语对教主之位没有兴趣,只做一个左使便好,教主之位就由东方叶代之。
明云裳知道若是要让这些人心服口服,唯有用武力解决。
她刚欲说话,东方叶却道:“大家都是一心为了魔教更好,教主之位自就变得极为重要,我教本是大齐皇上建立,便是要为皇室效力。而之前的教主要么是皇上亲自选任,要么是皇上自己上任,但是不管是谁当教主,都是为了我大齐好。少主虽然是女子,但是才华盖世,英雄无比,而且还胸怀天下,更有接济天下的胸怀,这个教主之位由她来做再合适不过。”
他的话说的很是大气,却让人听得不是滋味,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个词话这样形容一个女子的,明云裳尚不觉得有什么,水云轻的脸却已经变了。
水云轻看了东方叶一眼后道:“大齐皇室的血脉,自当与众不同,文韬武略,天下无双!”她说罢缓缓站了起来,原本温驯无比的脸上已有了专属于贵族的傲气。
明云裳就算是再不了解水云轻,她也知道水云轻发火了,她的眸光微微敛着,却并不说话,坐山观虎斗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其实是看两个人渣斗。
水云轻挑起长帘,大步走了出来,下首的人微微一愣,她却笑着对东方叶道:“东方教主这些年来虽然对我教尽心尽力,但是却并没有太大的建树,不是说你不努力,也不是说你不用心,而是能力公尽于此罢了,再居教主之位也只会让人徒增失望。”
东方叶对于水云轻的性子也有所了解,他缓缓地道:“当年公主说我是最适合做教主的人选,今日里少主回来了我自是不适合做这个教主,所谓过河拆桥也不过如此。”
他的语气淡陌,没有一分因为水云轻的指责而生气,话语里也没有一分报怨的意思,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明云裳听到东方叶的这句话发现他也是个极懂得装模作样的人,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分熟悉的感觉,觉得眼前的东方叶像极了容景遇,两人同样都是那么爱装。
东方叶的话立刻引起了教众的共鸣,有人看着水云轻道:“公主的话说的是很轻松,可是却也有失偏颇,当年魔教面临着覆亡的危险,是东方教主倾尽全力保全,短短数年内又在燕州站稳了脚跟,这难道不是东方教主的功劳?当年出事的时候,公主跟着舒长风逍遥快活去了,何曾管过教众的死活?眼下见东方教主将这一切都理顺了,竟是连这种睐着良心的话也说的出口了!”
水云轻扭头一看,却见说话之人是教中以直言快口著称的宋义王,东方叶曾救过他的性命,他对东方叶一直忠心耿耿,此时率先为东方叶报不平。
宋义王的声音一落,立马有人大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公主说话!”
明云裳闻言倒也觉得有趣,这里的制度看起来像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但是毕竟不是皇权了,那些人纵然对大齐皇族的血统会尊重,但是更多的是用强弱来对待了,看来今日里她想要得到教主之位只怕会更难了。而这里的人只怕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两个派系,一派拥护水云轻,另一派则拥护东方叶。
她对魔教的这些人没有太多的好感,此时看到这番内斗便静然不语,今日里做不做这出戏的主角她不在乎。
宋义王冷笑道:“我说的是大实话,咱们魔教虽然是齐太宗所立,一直由乐姓的人在统领,可是你们如今也不看看,这世道早就改朝换代了!再说了,我们的根源是万知楼,这些年来,我们为了保护乐姓的人,我们有多少兄弟丧命。想要再复国,让我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乐姓的人除了会压榨我们之外,再也给不了我们任何好处,我们又何为了他们卖命。倒不如跟着东方教主,他能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
他的话一出口,场上的人倒有一半默然。
水云轻冷哼道:“宋义王,枉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今日竟是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你如何对得起我父王!”
宋义王看着水云轻道:“老教主是待我不薄,原本在义字上,我是应该尊敬公主,可是公主却不是一个能让人尊敬之人,每日里除了躲在东方教主的后面指指点点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真本事,让我如何能服!”
水云轻冷笑一声,扭过头看着东方叶道:“东方叶,这几日里你倒是花了不少功夫!”
东方叶不紧不慢地道:“姑姑言重了,我与诸位王爷并没有任何私交,宋交王也只是实话实说,还请姑姑不要误解。宋义王的性子一向很直,不姑姑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说他的性子真,无非就是说他说的是大实话了。”水云轻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她冷笑道:“很好,看来他们这些人这几年跟了你实在是收了你不少的好处,所以才会处处为你说话,我也算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