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语显然对她的答案极不满意,只是也知道这是她说话的方式,她除了在那些极大的事情上会把事情说死之外,其它的小事一向都说的模棱两可。
明云裳心里担心郁梦离对秦解语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确是没有太多的兴趣,他比郁梦离不知道健康多少,又岂会死?
秦解语要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心里终究是不太舒服,竟不再对她说话。
他不说话,明云裳也不再对他说话,对她而言,秦解语终究是有太多的隐瞒,只是那些事情也都说不上是坏事。
两人在山路中又走了大半个时辰,这一番走下来,明云裳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只是死死的跟在秦解语的身边。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她觉得她快要累得走不动的时候,秦解语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扭头看了她一眼道:“到了。”
明云裳抬头一看,却见一扇巨大的石门呈现在两人的面前,秦解语看着她道:“记住我方才对你说的话,一切听从我的安排,知道吗?”
明云裳极少见他同样的话说两次,而魔教是什么样的地方,她心里也是极清楚的,便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秦解语的眸光深了些,然后轻轻扣响了石门,里面也有了声音。
他又再扣响了一下,然后那石门才打开,那石门一开,秦解语便带着她缓缓走了进去,才一进去,她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的景像可以用大气来形容,显得极其庄重,竟和京城里皇宫宫门的布局相差无几!她的心在看到那些布置的时候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顿时对她的外祖们的想法有了更深入层的了解。..
而这个石门如此隐蔽,这一次是秦解语带她进来的才安然无恙,她想起那支朝她射过去的利箭她的心里又有些不安。
就算她明知道这一路走来一定会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是灵敏如她,也丝这毫没有感觉到那些人的存在。
若说她之前觉得秦解语对她说的是大话,那么此刻便是全然信了。
魔教的这些人个个都适合当隐形人!
守在门口是一个太监打扮的人,他看了看在秦解语,又看了看明云裳,然后才尖着嗓子道:“左使大人带着少主回来了!”
他的嗓门虽然很大,但是却不带一丝感情。
明云裳听到那记声音却觉得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声音比起皇宫里的太监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再一看那些人对秦解语的态度,顿时便知道他在魔教的地位极高。
她原本有很多话想要问秦解语,只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她便知道这一切都不必问了。
她的外祖的皇帝梦破灭后想必是到这里来之后又重续皇帝梦,秦解语在魔教里的等级依着皇宫里的等级来排的话,最差也能是个威武大将军。
秦解语一直不说话,只大步前行,而那个太监的声音一起之后,后面竟有无数个太监的声音响起,听得明云裳要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那情景像极了大臣上殿皇宫里太监的传服,只是这里远没有皇宫那么大,里面又还有回音,听起来就有些吵了。
这里的路也是按照皇宫的仪制在修的,中间一条宽一点上面刻的是蟠龙的花纹,而两边则刻的是梅花的图案,森严的等极制度便露了出来。
秦解语拉着明云裳的手欲从两边的路上走进去,明云裳想了想后挣脱了他的手,大步走在居中的大道上,那模样里竟有了几分尊贵。
秦解语原本想要将她拉过来,可是在看到她周身流露出来的气息之后,却将手收了回去,明云裳是这里除了水云轻之外唯一有前朝皇室血统之人,她有走中间这条路的本钱。
而这条路之段日子只有东方叶能走,说到底,东方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想了想后便跟在她的身后大步前进。
明云裳没有料到他会跟着她走,她微微一想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的人皮面具揭下,然后大步前行。
那些站在那里值守的太监见她走到中间那条路,刚想过来阻止,却见她将面具揭下,那张脸和水云轻有三分相似,他们互看了一眼后有一个太监朝前走了一步,还想过来阻拦,秦解语的眸子一瞪后道:“少主回家,这条路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走!”
那个太监愣了一下,轻声道:“但是……”
“没有但是!”秦解语的声音冷若寒冰,透着凌厉的杀气。
那个太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又道:“左使大人说她说,老奴自不敢怀疑,但是这里的规矩是只有现任教主才可以走,还请少主从侧边……”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秦解语的剑已出了鞘,直接将他劈成了两半。
明云裳早就知道秦解语无比生猛,此时这样出手太符合他的性格,而他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帮她立威。
她这段日子在朝堂上的浸淫早就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处于什么位置,都必须让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何谓皇权,就是运用一个机制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权利,而那些权利在很多的时候都是建立在鲜血和白骨之上的。
她为相之后对这件事情的体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得多,她若是不狠心一些,那么必定会有人踩在她的尸骨往上爬,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便是这个道理。
而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是那个弱者。
她这一次没有再阻止秦解语,而是只看了一眼便大步前行,秦解语收刀回鞘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边。
两人的这一番举动,早已惊动了四周的人,更有人极快的把两人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水云轻,水云轻轻轻喝了一口茶后不紧不慢地道:“这才是我的女儿!”
东方叶也听到了两人前来的消息,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该来的总归会来,只是这条路对你来讲注定是条死路,你一定要进来我也没有法子。”
他的话说得冷冷清清,眸子里却有一抹难言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