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儿时崔氏和水氏相处之道,她一直认为就算是做妾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只是在兰陵王府才知道,小妾的地位在这种大户人家里其实什么都不是。郁梦心也不是明老爷,不是说两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而这段日子她和郁梦心相处之后对他的了解更深一些之后她才知道,像他这种男子是极度功利的。
那个正妻之位只有京城的名门望族才能坐得上,而她说白了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之女,没有一点家底,他是断断不可能给她那个位置的,所以如今她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只是这条路注定会无比艰辛,而且也没有尽头。
她到此时极为羡慕谨夜风娶的那个女子,她怕是这一生再也不可能戴上凤冠霞披,再也不可能风光大嫁,而究其一切的根源,也不过是因为明云裳,若非是明云裳,她又岂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郁梦心却回来了,今日里竟破天荒的没有去那个青楼女子那里,而是来到她这里,他伸手轻轻抱着她的腰道:“在想什么呢?”
明云端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浅笑道:“六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
郁梦心淡笑道:“今日里喜宴变成了闹剧,婷韵郡主大闹洞房,新娘子滑了胎,这会正闹得厉害,人都散了。”
明云端愣了一下,她听到滑胎两字时心里暗自欢喜,那是属于女子嫉妒的欢喜,在她的心里,她若是得不到幸福,那么最好全天下人都得不到幸福。只是她的心念又动了一下,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在这大户人家里生活,只有生下一子半女年老了才会有所依靠。
她心里纵然对郁梦心极度失望,却也知道他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就算是再讨厌他,也得依靠他,于是她轻轻倚在他的身边道:“那女子当真可怜。”
郁梦心轻声道:“我倒觉得那女子是活该,像谨夜风那样的男子又哪里配有子女。”
明云端之前一直听郁梦心对谨夜风极为推崇,此时听到他这句话不禁愣了一下。
郁梦心又淡淡地道:“算来你和谨夜风也算是邻居,今日里谨夜风的父母都来到京城了,你若是得空,就常去走动走动,也省得你总是说在京中没有熟人,我又忙得很,没空陪你。”
他今日从谨府参加婚宴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容景遇,当时容景遇就提醒他,让他得空了让明云端多去谨府走动。他虽然不知道容景遇对他说那些话的真实意思,但是也知道容景遇素来对很多事情都算无遗策,他这样说必定有深意,所以郁梦心回到王府之后才来找明云端。
明云端微笑道:“六公子处处为你设想,我心里开心的紧,又岂敢有其它的想法。”她的头微微低着,端端是欲语还羞的娇色。
郁梦心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以前觉得她做事不是个聪明的,可是今日这般见她她也没有抱怨一句,也不是个蠢的。
最重要的是她那副娇羞的模样,是合他的性子,这几日他一直宿在青楼女子那里,那个女子张扬而又大胆,远没有明云端这样的端庄之色。
他的手将她的腰揽紧一些道:“我最是喜欢你这副样子,聪明的紧,甚合我意。”他的话一说完,腰微微一弯,便轻轻吻上了她的脸颊。
她轻嘤了一声,先是害羞的扭过了头,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将头扭了过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唇舌轻交,满室春色。
两人一直折腾到黄昏时分才起了床,兰陵王回到王府后到处找郁梦心,管事只说他去了明云端那里,兰陵王自知道他此时去那里是为了什么,心里不禁又恼上了几分,他这个儿子在女色之事上一直有些离谱。只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做得不好。
等到晚膳的时候,郁梦心前来伺候,兰陵王看了他一眼道:“女儿虽好,却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否则必会误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神有些恍惚,又想起了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他这一生只对一个人动了心,却又恨之入骨,当初就是因为那个女子,让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郁梦心淡笑道:“父王放心,女子于我,从来都只是玩物。”
兰陵王轻轻点了一下头后问道:“最近有没有和你外公联系?”
郁梦心轻声道:“只是寻常问候而已,老公年迈,舅舅们多不懂事,外公属意让我伺奉膝下。”
兰陵王闻言眉毛微微一挑,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意下如何?”
郁梦心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异样的光华,却浅浅地道:“我自然是伺奉于父王膝下,我若是回去,对那边的事情并不熟悉,舅舅们也难容得下我,对我而言,他们只是助力罢了。”
兰陵王对他的这个说法甚是满意,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甚好,你能看透这些为父心里很开心。”
郁梦心浅浅一笑,兰陵王看了他一眼,见他和他的母亲长得也十分的相似,当年他的母亲也是美压群芳的大美人,只是论及美艳和气质,终究是大不如她。
郁梦心轻声道:“父王,如今你的兵权被削,难道就任由皇上宰割吗?只怕这一次的事情只是开了一个头罢了,日后少不得会有进一步的动作,父王只怕会越来越被动,到时候手中没有权利,皇上只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定父王的罪。”
“这些本王自然早就想到了。”兰陵王淡淡地道:“皇上虽然执政多年,但是在本王的眼里,也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罢了,他那点心思,一猜便能猜得出来,这件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本王已有所准备,他很快就会将后兵权还给本王。”
郁梦心的眼里有一丝不解,兰陵王看了他一眼后道:“只是一切就怕有变数,你也给你外公去一封信,若是变故突起时,少不得要他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