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斜着眼睛看了明云裳一眼道:“照应?依本王看,谨相的本事滔天,哪里需要本王的照顾。”
“南下赈灾之行,惊了整个苍澜王朝,这一次本王巡边回来的路上,四处百姓对谨相的评价极高。”
“回到朝堂,又听到皇上对谨相委以重用,本相以前还在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少年郎有这样的本事,而今细细一看,才知道谨相却让本王失望的很。”
明云裳从没有指望兰陵王会喜欢她,因为她和郁梦离的关系在京中如今已不算秘密。
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两人就要并肩作战了,她微笑道:“王爷的性子直来直往,比之朝中那些拐弯抹角说人错处的人不知道磊落多少。”
“本相对王爷佩服无比。而这世间能得王爷器重之人少之又少,本相也实不敢高攀,只能对皇上敬重有加。”
兰陵王原本是真没将她放在眼里,而今听到她的这一席对话之后,心里倒也不敢再小视她。
他暗暗觉得她能平步青云除了有极好的运气之外,还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她帮了郁梦离数次,他的心里是真的不太喜欢她,若是能将她收为已用,那就又另当别论。
这一番对话后,兰陵王对她暗暗也上了心,朝中但凡有能力的人,或收为已用,或斩草除根,只有这两个法子而已。
若说她南下赈灾凭的是运气加本事,而上次整倒路之谦的事情就更加展现了她的能力。
当日他也朝,见识到了她的机锋。他之所以一直静观其变的主要原因是他想看看天顺帝的意思。
而天顺帝的那般维护她,他自也不会傻的去触那个霉头。
而天顺帝早就经盯上了他,有些事情有人去做就好,他静观其变就好,这一场浑水他没打算趟。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认定这一场变法就算有天顺帝的大力支持,最终也极难成事。
变法触犯了几乎所有的贵族的利益,他不需要做那个出头的皇族中人,到时候自有人会来出这个头。
北王对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也觉得甚是有趣,这一出戏到最后如何收场就当真是天知地知了。
他和兰陵王虽然是兄弟,但是毕竟不同胞,而且两人这些年来因为政见不同,已有了一些矛盾,他倒有些乐见明云裳和兰陵王不和。
北王微笑道:“谨相是一朝重臣,王兄是皇上最为器重之人,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把话说开了倒也是好事。”
明云裳暗骂北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腹黑,她以前倒是小看这个贤王爷了。
她突然觉得天顺帝也是可怜虫,有这样的一堆皇叔,他要保住他的皇位当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微笑道:“王爷真是会说话。”
北王只淡淡一笑,正在此时,容景遇掀帘而进,他今日里又着了一件雪白的衣袍。
他那模样当真如不沾染半点烟火的嫡仙,他微笑着道:“遇以为今日是早的,不想两位王爷和谨相竟都如此之早。”
三人都笑着打了个招呼,容景遇的身份对于宫庭是个秘密,但是这里的三人都知晓。
兰陵王微笑道:“容太傅还是穿这身白衣好看,上次在早朝时穿的官袍并不适合你。”
容景遇淡淡的道:“遇本就是一介白衣而已,在朝中也只谋个闲散的职位,图个安逸罢了。”
兰陵王笑了笑,明云裳和北王相视一笑。
容景遇对于他们的目光也只是一笑置之,而此时已近宫宴时辰,皇亲贵族倒是来了不少朝中得宠的几位大臣也都来了,场面一片热闹。
众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按着位置坐好,没多久,天顺帝便带着万贵妃缓步而出,众人跪下行大礼,天顺帝笑着让众人免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让开席。
明云裳见万贵妃较上次相见稍稍丰盈了些,眉间的那颗痣也更妖艳了些,浑身上下处处都透着贵气,她的眉眼温和无比,眸光间透着聪慧之气。
她早知万贵妃和郁梦离的关系非比寻常,此时这般见到万贵妃,她却觉得这样的女子绝对不那种能让人拿捏得住的人。
万贵妃似看到了她的眸光,朝她端庄一笑,她忙笑着还了个礼。
很快侍从便开始上席,万贵妃的饭菜以清淡为主,都是她平素爱吃的,天顺帝对于这样的安排甚是满意。
而下首众人的饭菜却以肉为主,第一道菜竟就是羊肉汤!
明云裳最是讨厌吃羊肉,尤其是讨厌那浓重的膻味,她平素不消说吃了,光闻到那味道就得退避三舍,她也极度佩服今日里安排膳食的厨子,实在是太有创意了!
容景遇就坐在明云裳的下首,见她的看着羊肉汤恶心的样子,心里已有了计较,眸光更寒了几人,却微笑着道:“春气动,万物舒,羊肉汤既能活血也能益气,吃了对身子是大补,谨相近日劳累,得多吃一些才是。”
他说罢,其它的大臣也开始附和,一个个美滋滋的开始喝起羊肉汤来。
明云裳对他们的本事表示膜拜,但是她对那道菜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膻味飘来,她险些就想吐。
只是吐的念头才在心中升起,她又觉得有些不妙,眸光一转,顿时明白这不过是容景遇玩的把戏而已。
这哪里是什么天顺帝宠妃怀孕的喜宴,分明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算计而已。
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今日里必定是山珍海味,而那些东西必定是盘盘檀腥。
只是她心里也奇怪,容景遇又是如何知道她有孕之事?
她自认为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的,只是想到他根本就是个人精,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她免强喝下一口汽,下一道菜竟烤鸡,那鸡显然养的极肥,端上来的时候她甚至还看到了盘底的油。
她一看到那浓油,再想起那极为膻腥的羊肉汤,她再也忍不住欲奔出去吐。
容景遇一把拉住她道:“谨相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