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他心中的执念

“不必了。”天顺帝淡淡地道:“之前查的想来也不会有差,若是事实,那再查多次次也是无用的。”

“朕到如今倒也信她是个忠心的,她若是心里有鬼的话,又岂能如此坦然的去见路之谦?”

“当时那里并没有其它的人听着,她也不知道朕的手段,又岂会再隐瞒,而应该到路之谦的面前去得意一番。”

“或者想法子趁早弄死路之谦,但是她都没有这样做,这就足以证明她的心里是坦荡的,胸襟是宽广的。”

“皇上圣明!”张公公忙轻声道。

容景遇着一件白衣坐在香炉前,琴奴伸手轻轻的弹着琴弦,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显得有些疲惫。

一曲终罢,琴奴看着他,他轻轻摆了摆手,琴奴轻声道:“二少爷,书奴她……”

“我不能去救她。”容景遇轻声道:“我若是动了,书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你和她姐妹一场,去给她再烧些纸钱吧!”

琴奴的眼睛顿时一片通红,将头别到一侧,容景遇递给她一方帕子后缓缓的道:“想哭便哭吧,这些年来我也算是历经了所有的事情,而今心里已不知是何滋味了。”

琴奴的泪珠滚落了下来,一双妙目看着容景遇道:“我替书奴妹妹不值!”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想责备我帮明云裳的事情,只是如今事情还不知道会如何,你怎知我就在帮她?”

“二少爷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琴奴咬着唇道:“我跟在二少爷的身边已有数载,对于二少爷心思也略知一二。”

“我只想劝劝二少爷,不要再为以前的事情伤感,也不要再为那个不值得女子介怀。”

“二少爷胸中怀的是天下,又岂能因为一已之私而生出那样的情愫来?”

“再则二少爷对那个女子动了那样的心思,必定会影响大计,如此一来,二少爷可对得起夫人?”

容景遇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却在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后又轻叹了一口气道:“该怎么做我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如今也到了行刑的的时辰了,你去看看书奴吧!”

他的袖袍一挥,儒雅之外自有一股霸气,冷厉的眉眼里再不见儒雅,只余凌厉。

琴奴抹了把泪便退了下去,正在此时,寒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二少爷,今日里有人劫了法场,将书奴姑娘给救走了,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容景遇和琴奴大惊,琴奴欢喜的道:“二少爷,原来你背着我们做下这样的事情,方才可把我担心坏了!”

容景遇苦笑道:“我没有派人救书奴,救书奴之人用意险恶,容府很快就有麻烦了!”

两人的眼里满是不解,容景遇轻轻摇了遥头道:“她行事还真是一个狠的,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的魄力了。”

琴奴轻笑道:“不管是谁救了书奴,只要书奴活着便好。”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后道:“事到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说话间,管事冲进来道:“二少爷,门外有官差想要见你!”

容景遇轻叹了口气道:“来的还真是快!”

刑部尚书亲自带着人马走进了容府,给容景遇行了一个礼后道:“容太傅,你家婢女书奴今日被人劫了,本官怀疑这件事情和太傅府有干系,还请容太傅配合一二,若有失礼处还请容太傅见谅!”

容景遇微笑道:“尚书大人怀疑的极有道理,这容府上下全在这里,任凭大人搜察!”

刑部尚书的大手一挥,带过来的那些侍卫便开始在容府四处寻起人来,找了一圈之后人自然是没有找到,刑部尚书又道:“下官听闻容太傅身边四个婢女和容太傅感情深厚,下官想问问容太傅,容太傅可否知道书奴她在京中可还有依靠?”

容景遇淡淡的道:“尚书大人这句话不应该这么问,真正想问的是遇在京中是否还有别院藏匿书奴,只怕是要让尚书大人失望了,遇在京中再无产业。”

“书奴失踪之事太傅的嫌疑最大,如今书奴下落不明,还得劳烦容太傅和下官去一趟刑部衙门。”刑部尚书看着容景遇道。

容景遇笑了笑,掀了换掀衣袍道:“自当配合。”

他这段日子因为剑奴和书奴的事情,心情微微有些消沉,在很多事情的前面他必然需要做一个选择。

当日在宜城里他选择下聘给明府,后又因为退婚之事把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他对她生了厌,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惊艳,以至于接二连三的对她的事情留有余地,只是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容景遇是何等的人物,何需对一个女子如此容忍。

在这片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他放了她几次水,却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若就此放过她,他也不是容景遇了!

而他的才情和能力,在情事之上,又岂需要如此的低入尘埃?

她不爱他?没有关系,终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身下!

她对他的人斩尽杀绝,将他逼入绝境,他又岂会如此认输?

而他景遇的人生里,自也没有认输这个词语,当年多阴暗的环境,他都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么不利的处境,在他的手里也一步一步扭转了过来。而今的失利,也不过是他暂时的心软罢了。

当那些心软的情愫化成另一种执念时,所有的一切注定要改写!

屋外的阳光何其明媚,今日的太阳明亮的让容景遇觉得这世上最灿烂的事情莫过于此。

数年前,他能让爱成殇,如今自也能斩情断爱,纵是心动了,纵是情动了,也不过是人生的情绪里多余出来的东西而已,成大事者,又岂能拘于儿女情长?

纵然他觉得那个女子是这个世上最配得上他的女子,可惜的是她的心里没有他,若她的心里没有他,他又岂能再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