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其实心里并不是太放心。
只是容景遇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太过谦和,而且也没有野心,所以他对容景遇也没有太大的戒心。
可是最近暴发出来的这些问题,却让他的心里紧了起来。
先是之前的明云裳的饯行宴上他察觉了容景遇和郁梦心关系不同寻常。
只是当时他也不以为意,毕竟郁梦心虽然有强大的后盾支持。
但是他若是不让郁梦心做兰陵王府的世子,就注定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
而他更是决定,日后不会给郁梦心太大的权利。而今日里刑部尚书的态度,让天顺帝极其不满。
他是何等精明的人,这摆明了是一场针对明云裳而设的局。
只是书奴的出现显得容景遇没有太高的手段,但是却也恰恰证明了容景遇的狂妄。
天顺帝看到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忍不住会想,容景遇和刑部尚书有么,那么他和其它的朝中大臣,是不是也有关系?这背后又是否还有其它的事情?
他淡淡的看着明云裳道:“这件事情你也无需太过激动,朕知道你是受害者,自然会还给清白,给你一个说法。”
说罢又扭过头看着容景遇道:“容景遇,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容景遇淡淡的道:“微臣该说的话都说了,皇上若是不信微臣,那么微臣也无话可说。”
天顺帝看着他那副淡然无波的样子,心里又对明云裳也起了怀疑。
容景遇口口声声说明云裳是女子,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却见她的喉结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脸被容景遇捏了两下也没有任何异状。
最重要的是,她这样的胆色和才能,又岂是一个女子所能有的?
就算是女子能有,那么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能为他排忧解难的女子,又为何不能用?
他正欲说话,一直伏在地上不动的书奴突然直起身来道:“是奴婢有罪,这件事情和容太傅无关!”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书奴的身上,容景遇皱着眉头道:“书奴,不要胡说八道!”
书奴扭过头看了容景遇一眼,目光冷静而又沉着。
她在容景遇的几个婢女中间,文不如琴奴,武不如剑奴,平日里也很难为容景遇排忧解难,只是小心的伺候容景遇的生活起居。
而她原本也是聪明的,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容景遇的身边,对于那些机关算计什么的,也算是有自己的见解。
她听到众人的话后隐隐知道今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今日里不管容景遇会如何,她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都是难逃一死,明云裳一定不会放过她。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这一切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把容景遇也拖下水。
她还知道容景遇为了今日的局,已经谋划了很久。
从明云裳进宫的那一刻起,这个为明云裳而布的局便已启动,阿丽雅公主的事情就是这场局的关健点。
容景遇极为了解明云裳的性子,所以猜到她为了郁梦离一定会变成明云裳去见天顺帝,而他早已等候在一旁了。
她的眸光如花一般落在容景遇的身上,在别人看来容景是极其厉害而且风光的,能够看透人世间所有的事情。
可是她却知道,容景遇却是一个极为脆弱的人,他几乎没有一个晚上不做恶梦,他的世界一片灰败。
她能做的,就是伺候他,让他的一切都变得更加的舒适,让他少操一些心。
只是她终究又不如琴奴聪明,她所有的光华都淹没在琴奴之下,可是她却是愿意的。
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便好。而今日的事情,却让她知道,她日后怕是再难以守在他的身边了。
她若是不能再伺候他了,纵然有琴奴相伴,他会不会想起她,会不会不习惯其它人伺候?
她知道所有一切有关于容景遇的僻好,也许她早该将这一切全部都告诉琴奴的,如今怕是连细细交待的时间都没有了。
容景遇一看到她那记眼神,不由得愣了一下。
书奴素来安静,安静的站在角落里,只有他需要用她的时候,她才会出现。
所以些年来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书奴的存在。
他只记得最初收留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当时还拖了两条长长的鼻涕,没有半点美可言。
可是今里这般看她,他突然发现,这个女子竟早已长大,还出落的楚楚动人。
一双眸子里透着淡淡的安静,静的如花一般,那双眼底的深处,还有他从未察觉的聪明的勇敢。
他突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他也知道她那样的做法对他而言是最合适的,可是他的心里却升起了一抹不忍,而心底里升起的野心却又在告诉他,做怎样的选择比较合适。
他的唇微微一动,书奴却抢在他的前面说话了:“二少爷,奴婢知道你是一个极好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嫉恨谨相。”
“但是奴婢上次在书房外听到了你和寒烬侍卫的对话,知道你如今也极为烦恼。”
“你一直对谨相处处忍让,处处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可是她的心里却恨透了你,上次南下的时候遇到土匪的事情也一并算在了你的身上。”
“奴婢以前是也见过她,真没觉得她有多大的本事,以前在宜城的时候也一直由你提携着,她不知恩图报,你也并不怪她,反而处处忍让。”
“奴婢就瞧着极不顺眼了,不就是入朝为相了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今日里就借了一套侍卫的衣服,偷了一块腰牌混进了皇宫。”
“奴婢见谨相一走就用早已经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原本打算要做几件坏事彻底毁了她的名声,可是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布置,便遇到了你。”
“你居然一下子就识破了奴婢不是谨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