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却扭过头来看了王大志一眼后道:“王大人,你还真有些失职啊,你不是告诉本相说如今整个清源县也没有米粮了,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米来?”
王大志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依旧在浅笑,只是在见识到她的手段之后,他已经知道这样的笑容有多么可怕。
他把心一横,咽了咽口水后跺了跺脚道:“相爷恕罪,是下官失职,下官实不知道何进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之前本官也不信他没有粮了,可是他带本官去他的米仓看过,确实已经没有粮。”
“本官实在是没有料到他的心思竟如此之黑,连本官也敢骗!”
明云裳的眉毛掀了掀,王大志的额头有汉珠滚落,她淡淡的道:“王大人可真是好骗,竟被这样一个奸商给骗了,往后可得长些心思。”
王大志忙点头称是,明云裳又缓缓的道:“王大人以后可得上心了,下次不要再被人骗了。”
“你这一次是遇到本相,本相知道你是一个好官,若是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把别人骗你的话说给你上面的人听。”
“那些不知道王大人心性的还以为是王大人从中周旋,另有所图了!”
王大志闻言吓的又跪到地上。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你们这里的人也太过了些,怎么动不动就喜欢下跪。”
“你们这样弄的好像本相很不好说话一般,传到皇上的和何妃娘娘的耳里,怕是本相也要成奸相了。”
王大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这事是因王大人而起,想来王大人也敢担待一些事情。”
“至少这些米从哪里来的王大人就得上报朝庭,要不然皇上知道了,会觉得王大人心存异念,想将这些米据为已有了。”
“下官不敢。”王大志的双腿再次发起抖来。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知道你不敢,不过今日的事情你做的很是不错,是不是早前就知晓了何进有不轨的心思,所以才帮本相将他约到县衙里去的?”
王大志张嘴欲辨,明云裳又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么多的米还是先放在何府吧,只是他如今这般欺瞒朝庭,这种做法怕是一定要严惩。”
“本相不太通晓本朝的律法,像这般非法集米,谎报朝庭的罪也不知该如何去罚,有劳王大人了。”
王在志有苦说不出来,终是插进嘴道:“谨相,这事可大可小……”
“摆明了就是大事!”明云裳的眼睛一横后道:“何进家里米粮满仓,先是欺瞒朝庭,紧接着又派人劫了本相的赈灾银子,这么多的罪状加起来,王大人还觉得可能是小事吗?”
王大志暗叹他以前也栽赃害人,但是从来没有做的像明云裳这样狠,而且还不着痕迹,那事件件桩桩倒像是他在做的一般。
这种手段,他望尘莫及!
他心里最后的一丝念想也尽皆打消,轻忙道:“何进犯下的件件桩桩都是砍头的大罪。”
明云裳淡淡的道:“嗯,本相知晓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她才一走,身后便听到了震天响的骂声,那是于氏发出来的,然后她也听到了王大志的吼声。
她的嘴角微勾,也不去那里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只带着莫扬往县衙里赶,留下红依跟在王大志的身边。
莫扬对于今日的事情也大感震惊,他终于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明云裳在装傻充愣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局。
他心里原本觉得她只是有点本事的,此时终于明白她不仅仅是有点本事那么简单,还能化腐朽为神奇。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也太巧了些,那些官银又是从何而来?
银子不是早就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何府?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何进也许有鱼肉乡里的本事,但是要从于军的手里将银子全部抢走就实在是不可能。..
他跟在明云裳的身后道:“谨相,卑职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还请谨相赐教。”
明云裳此时已走到马车的边上,看了他一眼后径直坐上了马车,莫扬见她不答,也不敢再问下去,没料到她坐稳之后,将帘子一掀后道:“莫侍卫不伺候本相坐马车吗?”
莫扬愣了一下后跳上了马车道:“不敢有违相爷之命。”
明云裳淡定从容的道:“你们这些人,个个嘴里都说着仁义道德,都把规矩挂在嘴边。”
“但是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过那些规矩,其实吧,我对规矩什么的真的没有一点概念,只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太过才好。”
莫扬的眉头微皱,明云裳单手支着头微笑道:“怎么,你听不懂本相的话吗?”
“相爷才高八斗,所思之事又岂是卑职这些武将所能明白的,相爷若是有话想对卑职说,大可明言,卑职愚钝,听不明白相爷的哑迷。”莫扬淡淡的道。
他此时和明云裳同坐一辆马车,明云裳明明看起来温雅无害,却让他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说本相在打哑谜,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莫扬,不要以为这世上你最聪明,你做的事情能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今日里本相就教你相信一句话,那就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莫扬愣了一下后道:“卑职不明白相爷的意思。”
明云裳淡淡的道:“其实你明白的,不过是在装而已,你不累,我却觉得有些乏。”
莫扬的眸子微微一动,明云裳的眼睛合了起来道:“你虽然是白衣出身,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辛苦得来的。”
“可是我还得告诉你,就算是如此,你眼下看到的东西也不见得就是你的。”
“你不看好的人不见就是没有本事的,你看好的那个人不见得就能保你一世富贵。”
莫扬的眸光闪了闪光,明云裳却打了个呵欠道:“你我主仆之间,有些话不想说的太白,不是本相惧你或者是其它的什么,而是觉得此时真没有必要将脸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