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志眼睛一斜道:“这位是当朝左相,他这一次带着一百万两赈灾银子前来却被人劫走了,本官得到线报,这批银子极有可能就在何府,来人啦,给我搜!”
管事的闻言吓的不轻,忙又问道:“大人,我家爷呢?”
王大志看了管事一眼,又看了明云裳一眼,正欲说话,明云裳淡淡的道:“在县衙里吃席了,他若是清白的话,自能安安稳稳的回来。”
王大志看她睁眼说瞎话眼睛竟是连眨也不眨一下,不禁咽了咽口水。
管事听她这般一说才管放了心,由得他们去搜,只是这一番一折腾,府里便乱了起来。
内眷们一个个都睁大了一双惊恐的眼睛,何进的妻子于氏是个有主意的,一见这种情况上前去寻问。
她知道是明云裳带人来搜的,心知这事怕是不妙,迎面见王大志陪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她知道那人必是当朝左相,忙上去行礼道:“小女子见过相爷!”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后道:“都是有夫之妇了,还小女子?看来夫人的家教不是太好。”
于氏愣了下后道:“乡村妇人,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相爷包含。”
明云裳的眼皮子抬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手在当中的椅子上坐下来,于氏忙给丫环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将茶奉了过来,明云裳看了一眼,却并不喝。
明云裳淡定无比的坐在那里,只看前庭的风雪连天。
她淡淡的道:“这天是一日冷过一日子,王大人,你那日对本相说如今整个清源县都没有米了,何府也和其它家一样去领衙门前的清粥喝,对是不对?”
王大志还未回答,于氏忙道:“这几年生意越来越难做,田里的收成也不好,老爷又个大善人,早将米仓的里全送给其它比我们更需要米粮的人家了。”
“相爷,这劫银子的消息是不是有误啊,我家老爷可是这天下间最为老实的人,又岂会做那样的勾当,再说我们家姑子还在后宫为妃,我们自不敢给娘娘脸上抹黑。”
明云裳见她一身绵缎袄子,头上插着坠满东珠的钗子,脖子里戴的是绿宝石坠珍珠的链子,满身的珠光宝气,眼里还有一分得意之色。
她淡淡的道:“这事是王大人得的消息,本相初来乍到,又岂知谁好谁坏?”
“只是得了消息,就来查看一二,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若是在何府里搜出什么东西来,不管你家姑子是不是皇宫里的娘娘,本相可都护不住。”
“那是自然。”于氏微笑道:“相爷必定是极为公道之人。”
明云裳的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不再说话。
她不说话,于氏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脸也不敢多话,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莫扬拿着十数锭银子走进来道:“相爷,您看!”
于氏心惊,扭头一看,却见银子
这种银子是平日里在官府流通的,并不流进民间。
她刚欲开口喊冤,明云裳缓缓站起,整了整衣襟道:“何夫人,铁证如山,对不住了!来人啦,将何府里一干人等全部押回县衙!”
于氏终于叫了出来:“大人,冤枉啊!”
明云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后道:“你对着银子喊冤枉,他若是答应本相便放了你,如何?”
于氏顿时脸如死灰,明云裳这时将茶杯拿起了,喝了一口茶后淡淡的道:“对了,你们要不要修书一封给何妃娘娘?”
“本相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要回京,如今大雪封路,想来要找个送信的人也不算容易,大家也算是自己人,本相倒愿意跑这一趟腿。”
她这一番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一时间众人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却又微微眯着眼睛道:“主要是本相担心何妃问起这件事情,夫人已没没有写信的力气。”
于氏还是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王大志却已隐隐猜到了几分,忙道:“谨相为国为民,处处考虑周全,下官拜服!”
明云裳对于拍马屁的事情素为淡定,对王大志所拍的马屁只当做是在放屁。
她抿了一口茶后道:“茶叶的味道还不错,比上次皇上赐给本相的茶叶好太多了。”
于氏这一次听出一点东西来了,脸色变了变。
明云裳却已缓缓的道:“莫扬,一会带一点回县衙尝尝,本相来比比县衙里茶叶的味道是不是和何府的一模一样。”
莫扬在旁应了一声,王大志的脸已成了猪肝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明云裳有些奇怪的道:“王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去抓人跪在这里做什么?起来!”
王大志不敢不起来,却睁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明云裳。
她微笑道:“王大人,好好做事,前途无量!”说罢,她竟直接端着茶杯带着莫扬便走了出去。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见红依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一个礼后道:“相爷,在何府的后山发现了一个粮仓,里面有白米数十万斤。”
王大志听到这一句话腿一软,险些便要栽在地上,何府里的事情他是极为清楚的。
那些米是他让何进存起来的,而存放米粮的地方距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小厮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竟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找到米仓?
于氏闻言更是惨白了一张脸,米虽然是自己的,可是终究是前言不搭后语,她的心思一下子全乱了。
对王大志而言,何进的死对他是有些威摄力的,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幻想。
何进死了也不大要紧,到时候何妃娘娘在皇上面前一进言,明云裳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县城虽然被她所控制,但是她也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
只要她一走,有那一仓米在,他因这一次事情而起的损失就能降到最小,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小发一比。
可是此时米仓一暴露,他的算盘就算是彻底落空了,心里顿时满是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