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扬闻言吓的不轻,忙跪在地上道:“属下失言,请相爷责罚。”
“少来这一套!”明云裳的眸子微微一抬后道:“按我说的去做就好,其它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你也没有必要问我为何要这样做。对了,下去之前,让于军来一趟。”
莫扬轻轻点便退了下去,不一会于军便掀帘而进。
他行了一个大礼后对明云裳道:“相爷找卑职有何事?”
明云裳见这几日于军的脸上已有了几分稳重,看来上一次他栽在安静波手里的事情对他影响极大。
这段日子以来,明云裳见他明显比往日负责了不少。
明云裳淡淡的道:“明日一早你带着一半的人马换了衣服将银子先送到开源县,我随后便来。”
于军的眼里有一些不解道:“相爷,通常情况下有灾情的地方有都会有危险。”
“而且灾区的百姓因为衣不暖、食不饱,通常情况下都是极为危险的。”
“我们的人马在上次经过土匪伏击之后,已经死伤过半,此时再要分开,卑职担心保证不了您的安全。”
明云裳听到他那句话后满脸不屑的道:“我需要你保护吗?”
于军愣了一下,想起上次的事情,他这个武将还要明云裳出手才得已保住性命,这事传出去他往后在京城也没法混了。
他的头低了下去,轻声道:“谨相的智慧卑职佩服无比,只是谨相终究是个书生……”
他的话说到这里,被明云裳的眼睛一瞪,便全部咽了回去。
明云裳只是看着他,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得轻声道:“我一切听从谨相的安排。”
明云裳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嘴里说听从她的安排,怕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爽快的,只是他不说,她就权当他是心甘情愿的。
于军走出去之后当夜便命人将所有的马车做了改装,只是那贴了封条装银子的箱子却没有细细打开查看。
莫扬看着他在那里忙来忙去,便笑着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于军轻叹道:“谨相让我带一半的人把银子先送到灾区去,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谨相是怎么想的。”
“这么少的人送一百万两银子走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危险至极。”
“她自个怕死也就算了,竟还做这么蠢的决定!”
莫扬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道:“休要胡说八道,谨相这么做自有自己的想法,你小心祸从口出。”
于军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知道谨相和一般的书生不一样,上次的事情让我很是佩服。”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和上次的事情却是不一样的,稍有闪失,便是掉脑袋的事情。”
“谨相一向料事如神。”莫扬轻笑道:“我跟在谨相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见她有算错什么事情。”
于军扬了扬眉毛道:“谨相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这次的决定并不是太高明。”
“我虽然没有出来赈过灾,但是却也知道赈灾有多么危险。”
“她来到这里,一不通知县衙的人帮忙,二不派重兵守银子,反而还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今虽然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可是那么多的银子难保不会有人动心。”
莫扬看了于军一眼道:“不过这也允分证明谨相对你的信任,你若是存了异心的话,稍微动点手脚,银子少上一些也能推脱些。”
于军闻言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莫扬道:“这话听来实在不像是莫侍卫说的话。”
“这笔银子事关南方百姓的生计,断断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你这一番话休要再说了!”
“就算这一次谨相做的决定不太高明,我就算是拼死也要将银子送过去。”
莫扬忙笑道:“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竟当了真。”
于军这才气消了一些,他看着莫扬道:“莫侍卫以后还是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他
自小养尊处优,从来都没有受到什么苦难,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算是一番风顺的。
原本在京城里也是个不成才的纨绔子弟,只是他的心里也没有看过什么真正的疾苦。
这一路走来先是受了挫折,紧接着又感受到了北方完全不同于南方的严寒气候。
他看到路边的冻尸,终是激起了他心里的责任感。
他想到那一日明云裳那一日对他说的话:“男子汉就得有个男子汉的样子,遇到事情不是去躲,而是想着如何承担起来。”
而他从小到大也没有想做成过什么事情,近日里的这一番磨难倒是让他的心性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自小家里不缺银子,对银子也没有太多的感觉,更兼此时身上还有一份责任在。
他想着上次他在明云裳的面前丢了脸,那么这一次一定要想办法赚回来,就算这一次明云裳的想法错的很离谱,他也要把事情做好。
他这样一个堂堂九尺武将,又岂能让一个文弱书生看轻了去!
莫扬看到于军那张坚毅的脸,心里也微微有些吃惊。
他和于军早前就相识了,他的心里还有些瞧不起于军,而这一次他看到于军的变化。
莫扬暗叹也不知明云裳对于军说了什么,以至于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他的那番话原本只是试探,后面还有其它的话,而于军的话却生生将他的话全拦了下来,他只是微微一笑便又退了下去。
一旁的暗室里,明云裳和郁梦离一直静看着整个经过,两人见于军亲眼盯着房休息。
两人在黑夜里互看了一眼,然后从一旁的暗梯走回了明云裳的房间。
秦解语依旧一袭红衣站在门前,看到两人进来只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看着郁梦离。
郁梦离却回了他一个无比纯净的笑容,那一笑在这暗夜里如昙花盛开般灿烂。
若是换了其它的人看到这样的笑容怕是魂也得飞了,可是秦解语依旧不动如山,似乎更冷了三分,还有几分淡淡的寒气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