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事情闹将起来,她离开之后,必定会点起数把火。
比如说假的明云裳不会有好日子过,而假明云裳又是容景遇收买的人,今日里这般和郁梦心闹僵了。
再加之有她之前和郁梦心说的话打底,郁梦心和容景遇之间怕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
这一步走完,她的谋划才算是走出了关健的一步。
所以明知道极为危险,她也要做。
最重要的是,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戏码,是她最为擅长的。
聪明如容景遇,怕是一时间也难以弄得清楚这其中的关健处。
明云裳看到红依安然前来,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计划圆满成功。..
也许等她从南方回来,她也就有好戏看了。
红依很快就将衣服了换下,然后将换下的官袍捧在手里。
她如今扮的是明云裳的侍从,那些换洗衣服之事自然由她去做。
两人几乎就没有再说话,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就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才跃过去,假明云裳便已醒了过来,她只觉得后颈痛的厉害。
她被郁梦离培养了许久,警觉性本极强,只是遇到不习惯用内力又行事极为古怪的明云裳之后她再厉害也失去了作用。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她也隐隐知道必定发生了事情。
假明云裳站稳之后,便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丫环却已少了一个,她微皱着眉道:“阿蓝呢?”
“世子妃不是让她去照顾世子了吗?”丫环轻声答道。
假明云裳微愕后警觉的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方才世子晕倒的时候。”丫环答道。
假明云裳一头的雾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事情终究是太怪,她再聪明也想不透明云裳会变成她来摆这一道,她轻轻咬了咬唇却没有再问。
丫环又问道:“世子妃肚子还痛吗?”
假明云裳本是因为腹痛来茅房的,此时闻言心里倒又一宽,便道:“好多了,我们去看看世子吧!”
她正打算离开,却见容景遇带着琴奴和书奴走了过来。
她看到容景遇微愕,容景遇看到她也愣了一下。
两人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两人的气场却并不相同,她的眼里只有寂然和无奈,并没有明云裳的灵动和霸气。
当然这些只有极为熟悉两人的人且观察力极强的人才能看得出来,而容景遇刚好就属于这一类人。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着,里面的情绪有些看不真切。
他一时间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琴奴看了他一眼后道:“太傅……”
“罢了。”容景遇淡淡的道:“世子妃可安好?”
“一切安好。”假明云裳轻声答道。
容景遇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世子妃可真是让遇开了眼界。”
“只是眼下的祸事已闯下,世子妃可要仔细些,回到王府之后好生对六公子解释一番。”
“世子不在府里,怕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假明云裳一头雾水的道:“我不太明白太傅的意思。”
容景遇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了然,淡淡的道:“不明白没有关系,记住我的话便好。”
“你也算是我的人,这事怕是会惹得六公子不太开心。”
假明云裳更加糊涂了。
正在此时,明云裳已从对面的更衣间里走出来道:“都过了这么久了,容太傅对世子妃还念念不忘吗?”
她的嘴角含着笑,眸子却有些冷,那模样倒有些像是吃醋的男子。
假明云裳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她便道:“我和容太傅的关系和谨相并没有本质的差别,算来我们只是同乡而已,谨相莫要想多了!”
明云裳轻叹道:“裳裳,我知我对不起你,但是从小到在,我只把你当做亲妹妹。”
“那次的事情非我所愿,都是容太傅的意思。”
容景遇的眸子已眯成了一条线。
他正欲说话,却听得一记男音道:“谨相是个坦荡之人,不像某人居心不良。”
话音一落,便见得郁梦心黑着一张脸从一旁走了过来,他却含笑看了容景遇一眼。
若说之前的事情郁梦心还有三分猜疑和不信的话,那么方才容景遇对假明云裳说的话却已将他心中的猜想完全坐实。
他的心里一时间对容景遇只余下满满的恼怒。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看了明云裳一眼后道:“谨相好手段,遇佩服无比。”
“容太傅客气了。”明云裳含笑答道。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多说已是无益。
郁梦心心胸狭小,为人又刻薄。
明云裳今日的计谋完全是郁梦心而设计,他往后就算对郁梦心再多加解释,怕也难以让郁梦心相信。
再则他又如何告诉郁梦心他早已知道明云裳扮成谨夜风的事情?
而若不说这件事情今日之事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可是若是说了,怕会引得郁梦心更大的猜疑,郁梦心一定会质问他若是早知此事为何不告诉他!
他暗赞明云裳这步棋走的又险又妙,对两人的心思和关系可以说是把握的极好。
他和明云裳交手数次,明云裳被他算计过多次,而这一次他却被她算计了,而且是有苦说不出的算计。
他一时间心思也变得有些复杂,她的心思这么深沉,成长之快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往后明云裳的相位一旦坐稳,依着明云裳的性子,怕是第一个就要收拾他。
他心里有些好笑,他这一生纵横朝堂鲜缝敌手,今日却栽在一个女子的手里,倒也是一件趣事。
容景遇的眸光里有了一分笑意,纵然知道她日后不会放过他,他却依然对往后的生活有些期待。
好的对手从来都是值得尊敬的,更何况这个对手还是个女子。
容景遇施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他方才过来原本是来拆明云裳的台的,而今却变成了拆他自己的台。
郁梦离靠在软榻之上由得太医为他施针,仲秋走进来在他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