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梦离看到她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一句都没有说。
明云裳将心智收回,然后细细的看了一遍谨夜风的答案,竟是颇有几分才华,他能中这状元,靠的不止是运气,也是极有实力的。..
郁梦离的心神却微微有些恍惚,当日他见她进京时一直帮着谨夜风,当时他不问缘由的帮谨夜风得到了状元的位置。
如今却演变成了这种局面,他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
他的明云裳的情路或许只能在极致的艰险中求得。
他又想起了他娘亲和兰陵王的情路,那幽深的如午夜盛开的红花一般绚丽而又诡异,却只是缘于他娘亲的美貌。
红颜未老,恩情却先断了。
在权利那条荆棘满生的道路上,情再浓厚也会显得无比的淡薄。
理由很简单,因为在权利的面前,有些感情都要深藏起来。
他对明云裳的感情纵然已深,在这样的局势下,却也只能深埋在自己的心里。
如今两人这般相见,纵是有很多事情心里都极为清楚,却也不能点破。
纵然他想要好好的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的疼惜一番,却还得考虑时间和地点。
明云裳见他的脸上满是深思和忧伤,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却微笑道:“先生说让我们去听听李夫子的课,我们过去看看。”
郁梦离轻笑一声也不答话,却领着她走到了一间极大的教室里。
屋外白雪纷飞,屋内烧了好几个暖炉,倒也极为暖和。
教室里已坐满了书生,两人的到来引得一行人的注目,有人似乎认识明云裳的那张脸,都含着笑跟她打招呼。
明云裳只是一笑却在教室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郁梦离给她的那个身份,曾为这个学堂捐赠过不少的银两,更为这里的穷苦学子提供过一些帮助。
而那人以前得空的时候也会坐在教室里听听课,所以她此时和郁梦离坐在那里,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她和郁梦离才坐好,李夫子便夹着一本书简走了进来,看到明云裳和郁梦离只轻轻点了一下头,便开始讲起课来。
李夫子在明洲书院里专讲时事的课程,他在明洲书院叫李夫子,。
朝堂上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他在明洲学院里只有一堂课,那就是时事课。
明洲学院做为苍澜王朝最高等的学府,里面的学子除了极有学问的民间学子之外,还有极大一部分是来自朝庭的官家子弟。
他们的父亲大多是朝庭的高官,更不缺王公贵族。
在这里,可以允许寒门学子依靠自己的本事考中科举,也可以依靠父辈的力量世袭爵位。
所以在这里既可以看到用功学习的学子,也可以看到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但是不管这些学生目前的状态如何,只要能从这座学府里毕业,几乎都会为朝庭所用。
因为他们的见识要比寻常学府里教出来的学生要多的多,但是奇怪的是,这座学府里考中过很多进士,也有人中过榜眼和探花,但是却至今未有人中过状元。
明云裳上过一次早朝,也见过李夫子一面,此时见他在这里上课微微有些诧异。
郁梦离知道她的疑虑,便道:“能在这里上课的大多都会入朝为仕,所以翰林院几乎每个月都会让几个大臣过来给这些学生上课。”
“李大学士来的次数最多,他的见解也较为独到,所以他的课值得一听。”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面色淡然。
她的眉毛却微微扬了扬,却也明白了他为何会选今日带她来这里。
她除了要从田淇那里拿谨夜风的考卷之外,怕是也存了心想让她来会会李大学士。
她回忆了郁梦离之前给她的资料,知道这个李大学士虽然只是朝中的大学士,并未例相,但是在朝堂上却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在朝为官,隐隐有几分天下文人之首的局势。
他是寒门出身,是恩科的榜眼,处事极为稳重,这些年来凭借自己的才能没有一点后台却能稳住其位,实不是简单人物。
最重要的是,李大学士这些年来极得天顺帝的喜欢,常被委以重任,而他的门生更是极多,一点都不输给当朝右相。
明云裳到此时已明白郁梦离的意思了,他是想让她将李大学士收为已用。
此时来听课,更方便了解李大学士的品性和政治见解,为以后打下基出。
明云裳见李大学士一进学堂里便再也没有今日早朝时所见的那些官相,当时儒衣着身,倒还真有几分夫子的感觉。
李大学士先是抛出了一个问题:“西凤国有个皇帝,甚是喜欢汗血宝马。”
“只是大家都知道那汗血宝马极为罕见,他纵是一国之君也难以寻得一匹。”
“他膝下有七个皇子,大皇子为了讨他欢心,用万金购得一匹献给了他,他却并不高兴。”
“还将储君之位传给一向勤俭的二皇子,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
明云裳闻言嘴角微扬,前面的学子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众说纷纭。
他们各有各的见解,却都不合李大学士的心意。
她轻声道:“那是因为大皇子之前极得西凤国皇帝的宠爱,购马之事虽然很小,却让那此皇帝认为大皇子太过奢侈。”
“为了讨他的欢心竟用万金却购马,实非治国之才。”
“而二皇子行事勤俭,处处为民考量,自然会得到皇帝的喜欢。”
“只是在我看来,这个二皇子才是有心机的人,大皇子购马之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她的声音不大,李大学士却听到了,走到她的面前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明云裳双手环在胸前道:“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得出皇帝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他对各位皇子的管教必定极严,大皇子若是能得到他的宠爱,必定不是个奢侈之人,或者说至少表面上绝对不是。”
“而之前皇帝却并不喜欢二皇子,就证明二皇子必定在某件事情上做的不太好,从而引得皇帝对大皇子心生偏爱。”
“纵观两个皇子的性情,因为皇帝对两人的这一番态度,必然会改变两人一些性情。”
“大皇子易生骄纵,二皇子必定更加谨慎,以期能寻个机会扳回一局,而皇帝爱马的事情就是二皇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