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觉得那太医话中有话,她还想问上一两问,太医却山躬身退下。
她心里暗暗上了心,只是皇宫之中的事情,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也不便多问。
只是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路便如走在荆棘之上,到处都是陷阱,唯有小心再小心,否则她日后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事以如今,她知道安逸的生活怕是日后都和她无缘了。
这种生活比起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更加的惊险刺激,这本不是她所愿,便是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她只能过着在刀锋上打滚的生活。
她依着天顺帝的吩咐,下午出的皇宫,她身上有伤,是被人用软轿抬出去的。
原本皇宫之中能坐软轿的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她是得了天顺帝的特例,她全身都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样子,也实在不宜在宫里行走。
她知道天顺帝让她在宫里宿一晚是彰显他的圣恩,若是再住下去就不合宜了,而且她也知道天顺帝这样做也带有试探的色彩。
软轿是由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她的身后跟着八个武功高手。
那架式实有些拉风,只是此时她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个上面了。
敦亲王在被封为亲王之后,还未成亲便已战死沙场,所以那宅子已荒了许多年。
只是里面的东西却都修的极为精美,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新的,敦亲王当年住在这坐宅子里时间其实不超过十天。
那宅子上的牌匾早已改了过来,竟是御笔亲书的谨府。
她下轿的时候只看了一眼那个牌匾,眼睛眯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便让人用青油马车接进了内院。
只当天,谨府前便车水马龙,前来求见之人几乎堵住了那扇不算太过宽阔的朱门。
明云裳只以身子不适感染风寒之名命管事的将所有的人全拦在门外,并不曾因为人群里有人身份过高而显得有一丝的特别。
人管事是全拦下了,却拦不住那些各式各样的礼品。
有人不留名的将礼物放下,其它人见样学样,很快谨府的门口就被各式补品和礼物给堆的连门都堵了。
直把管事急的额前的汗都冒出来了,只是这个新来的主子脾性如何也摸不透。
他除了听命之外还是听命,却也不得不把这些事情禀告了皇帝赐给明云裳的大内高手莫扬。
莫扬听到他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却也不说话,只示意总管退下,总管只觉得这谨府总管的差事还真没法子做了。
相较于外院的热闹沸腾,内院却显得极为寂静。
明云裳半躺在小榻之上,眸光清冷幽深,如浓雾遮蔽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她已经由初时微显冲动的决定中缓过神来,如今要做的就是滔光养晦。
她才上任就一个月的伤假,与其说是天顺帝皇恩浩荡,倒不如说是另一番试探。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每一步都是在刀锋上游走,这一个月假对她而言却又是别一种机会。
秦解语在她的身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饼子。
红依是一早得到消息,从后门溜进来的,她看到明云裳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听到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时,除了最初的愤怒和惊讶之外,就只余下担心和焦躁。
红依很想掩饰她心里的担心,可是脚却控制不住的在明云裳的床前走来走去,转的明云裳也更烦躁了,。
她微抿着唇道:“够了,你不要再走下去了,再走我就要晕了!”
红依有些担心的道:“世子妃,这事实在太大,你又是个女子,若是被发现了,就是砍头的罪。”
“到时候就算是世子想护你周全怕也是极难。”
明云裳也不看她,只不冷不热的道:“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现在拆台,也同样是死罪,不对,就算我当时不做那个决定就算世子出马也救不了我。”
“事已至此,除了面外之外就是面对。”
红依闻言却红了眼睛,她跺了跺脚道:“世子妃如今成了这样的身份,就算是三月之期到了,到时候要怎么和世子团聚?”
明云裳闻言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她还当真没有想过。
又或者说,在她的心里,对郁梦离一直存有几分别样的猜疑。
她和他成亲也更多的是权宜之计,那些长相厮守之事,她还真的从未想过。
红依见她不语,又咬着唇道:“我知道世子妃是世上属一属二的人物,可是终究是个女子,又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
“以前万事好歹有世子挡着,如今可好了,什么都得自己撑下来。”
“这朝堂上的东西,我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年的刀光剑影,我却是看到了好多,你一个女儿家要如何才能应付的过来?”
明云裳闻言看了红依一眼,却见她双眼泛红,眸光真切。
那双眼睛看着她满是担心和关切,心里顿时一暖。
这些年来,她习惯了算计和被算计,鲜少有人是发自内心关心她。
她待人素来也是戒心大过于其它的接受,此时听到红依这样一番话,原本有些冷硬的心终是软了下来。
她轻声道:“我既然敢做这个决定,就有我自己的理由,没有人会把自己往死亡的路上推。”
“如今这局势,我是不得不顺势而为,再则容景遇之势,实在是超过了我的想像。”
“我想世子在短时间内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我是一定要除了他。”‘
“不是我不信世子,而是这种卑劣之人必须由我亲自除去!”
她的声音很轻,在暗夜里的房间里响起淡淡的回音。
她的眸光间透着一分冷色,却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双如云遮雾缭的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华,透着一分紧定。
红依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却只是浅浅一笑。
红依轻轻叹了一口气,重重的咬了一下唇后道:“世子妃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如今也没有退路,那么在这条满是荆棘的路上也算上我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