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却直勾勾的看着她,那神情里满是不屑。
那一条不算长的走廊,明云端只觉得如刀山火海一样难走,她的心里满是懊恼。
她今日来时,为了显得郁梦心礼贤下士,是有些招摇的。
谨夜风原本就是风云人物,她来看他更是招摇了,却没有料到竟是这样收场。
她还没有走下楼梯口,明云裳却抱着了一个盒子追出来放在秋雁的手里道:“我家少爷说了,六公子的礼是万万不敢收,日后定当到王府里去当面拜谢!”
明云端此时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带着丫环便扬长而去。
明云裳看到她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暗呼痛快。
这女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直缠着她不放。
如今也真该好好教训明她一番了,竟跟着郁梦心来了京城,做起凤凰梦,美不死你吧!
有她明云裳在,不把明云端打回原形,那才叫怪事!
不对,不是打回原形,而是揭穿她的真面目!
京城贵族中最注重名节,这么一闹,事情只要一传开,明云端的名节怕是就没有了!
明云裳倚门而立,笑的春花灿烂!
谨夜风看到她笑的那副样子,暗暗失神。
她如今一身男装,和以前的模样大不一样。
只是她这般一笑,却偏偏让他觉得她依旧是那个站在墙边朝他羞涩而笑的女子,纵然她此时笑的一点都不羞涩。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往日的岁月怕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明云裳似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斜眼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回了房。
谨夜风见她走路的样子再也没有以前的淑女模样,步伐轻盈。
纵是男装相裹,他似乎依旧能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心里不禁一乱。
明云裳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走到他的面前微笑道:“不错嘛,有长进!”
她这一笑近在眼前,当真是秀色无边,他的嘴微微张开一时间忘了合上。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神色,纵然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绮念,却也能隐隐猜到几分。
她的眸光微动,让她更多了一分神彩。
他愣了一下,她的眼睛却眨了一眨,然后径直走回了里间,只留下谨夜见还在门口处发呆。
秦解语看到谨夜风那副模样,鼻子里溢出一声轻哼,门一关,一记扫堂腿便将他掀翻在地。
明云裳走到里间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探出头看了一眼,先是一愕,旋即嘴角微扬。
明云端回到兰陵王府的时候,郁梦心还没有回来。
秋雁在她的身边道:“夫人,那谨夜风也太不识实务了,夫人去见他,他竟还敢摆谱让夫人难看!”
明云端心里的怒气还未散尽,听到秋雁的话眸光一寒,只看了秋雁一眼却并未说话。
秋雁见她的眸光里满是寒意,心里不禁升起一抹惧意,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明云端冷冷的道:“怎么,你也想看我的笑话吗?”
“奴婢不敢!”秋雁吓的跪倒在地。
她跟在明云端的身边时间不算太长,却已经见识到了明云端的手段。
前几日二夫人前来挑衅,明云端不动声色的就把素来嚣张的二夫人打发了出去。
她趁机挑起了二夫人和大夫人的事端,还能置身事外。
秋雁在王府里见多了这些夫人们斗来斗去的情景,一眼便看出来这位三夫人的道行不低,跟着她至少不会受气。
明云端冷着声道:“知道不敢,就把今日的事情全部给忘掉!”
秋雁愣了一下,明云端有婚约在身却与郁梦心私奔之事,她也是知道的。
此时她听得明云端这般吩咐,又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低头称是。
明云端却恼火道:“整日里就只知道说是是是,你们再不会说其它的吗?”
“我问你,六公子回来之后,若是问及此事,你会如何说?”
秋雁见她眸光里怒气隐现,那张脸偏生还带了三分笑意,心里不知怎的便升起了惧意。
她忙道:“奴婢今日和三夫人一起去见那谨夜风,本来是抬举他,不想他竟是个不知趣的。”
“他以为他中了状元就了不得了,竟是没将三夫人放在眼里,来出言说了六公子的不是。”
明云端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秋雁道:“若是六公子再问他说了六公子什么不是呢?”
“他说话极难听,奴婢实不敢污了六公子的耳朵。”秋雁又怯怯的道。
明云端冷笑一声道:“回来了就变聪明了,方才在谨夜风那里的时候怎么就蠢钝无比?”
秋雁忙道:“奴婢本是蠢人,全靠三夫人调教。”
明云端看到秋雁的样子,怒气稍稍隐降了些,她不紧不慢的道:“你心里知道就好,只是有些话可以在六公子的面前说个一两句,点到即止就好。”
秋雁忙点头称是。
明云端却已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茶,眸光更幽深了些。
郁梦心回到兰陵王府时已是黄昏,他是直接到明云端的房间的。
他进来的时候,明云端正坐张罗饭菜。
她以前在明府的时候虽然娇贵,崔氏却逼着她学做饭,说是要拴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男人的胃。
所以明云端虽然平日里下厨的时候不多,厨艺却极好。
郁梦心平日里什么饭菜都吃过,那些精致的家常菜却吃的极少。
他带明云端回京城原本另有算计,不料一番接触之后他发现这个女人不但有心思也聪明,还有情调,更能烧得一手的好菜,这对他而言是个意外的惊喜。
只是也仅仅只是一个惊喜而言,以他而言,女人不过个玩物罢了,有意思的就玩的久一点,没意思的用过就扔。
他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见那些菜品个个色香味俱全,笑道:“云端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六公子喜欢就好。”明云端微笑道。
郁梦心笑道:“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日后唤我梦心便可,别再六公子六公子的叫,显得太生份了。”他说罢,手已轻轻搂上了明云端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