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依的嘴角却微扬,她对于郁梦离的事情极为清楚,自然也听说过黑五小姐的事情,也猜到了黑五小姐就是明云裳。
明云裳身上那独特的暗香,她一闻就能闻得出来。
她看得出来明云裳并不愿意和她同行,可是她却更记得郁梦离曾交待过她,一定要照顾好明云裳。
以前她是失了职,从今往后自然要十二个时辰跟在她的身后了。
于是乎两人各怀心事,这一百多里的路,明云裳带着秦解语和红依足足走了大半个月。
两人到达京城时,她的身手早已灵敏无比,耳力和目力早非寻常人能及。
依她此时的内力,再加上她前世空手道黑段的身手,遇到一般的武林高手,已经能从容应付了。
她望着京城高高的城墙,轻轻吁了一口气,心里却又不自觉的愁了起来,来之前她是极清楚她的目的。
来之后却又变得有些无措起来了,她沉呤一番后终是决定还是不要此刻去见郁梦离,还是先寻个落脚处,先安顿下来再说。
她和秦解语一人极丑,一人身着红衣,再跟着一个容貌秀丽的丫环,三人走在人群里还是极为惹眼。
不时有人投来异样的目的,明云裳和秦解语都是难得的淡定之才,竟没有一人将那些异样的目光放在心上。
红依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已久,什么事情没见过,也淡定无比。
三人到京城之后,红依也不说让明云裳和她一起去兰陵王府,而是由着明云裳从容找到一间小客栈落脚。
对外只说两人是到走江湖卖艺的姐弟,这一套说词她早就想好,甚至还买了一个琵琶拿在手上,给秦解语买了一支廉价的竹笛。
秦解语对于她的安排不置可否,许是觉得那竹笛好看,竟也学起别人将竹笛别在腰间。
经过这一番相处,明云裳知道少年最是喜欢红色等明亮颜色的衣服。
所以给他备的大多都是色彩明艳的衣物,那根竹笛也被她染成了红色。
客栈不大,明云裳原本打算租两间房间的,后来发现秦解语不是寻常人。
他从来不睡大床,只睡横梁,而且只睡她屋里的横梁。
她虽然不是什么财迷,却也知道银子不能随意浪费,干脆第二天就退掉一间房,三人共住一间。
她本来自现代,对男女大防远没有古代的那些小姐们看的那么重,只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会避讳一二。
她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情便去打听郁梦离的消息,她初次来到京城,便干脆带着秦解语一起走上了大街。
她出门的时候曾向客栈的老板要了一份京城街道的地图,只说是为了卖艺方便,却在地图上极快的就找到了兰陵王府所在。
说来也巧,她随便租的客栈,距兰陵王府也不过只有两条街道的距离。
她自大婚的事情之后就知道,兰陵王府里郁梦离的地位不算太高,王府里还有一个翠偎。
她逃跑的消息容景遇肯定传到翠偎的耳中,王府外必定为她设下了重重陷阱,她才不会傻不拉叽的去撞那个晦气。
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既然来到京城,又没了束缚,自然要好好看看京城的繁华。
于是她第二日便让红依在家里候着,带着秦解语便出了门。
她不带红依的原因很简单,红依是郁梦离的婢女。
这京城里少不得有人认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红依自从跟在她的身边之后,倒是把她当成了正经的主子,对她的话基本上是惟命是从。
而如今的局势,她也怕人认出来,还是少露面的好,所以对明云裳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明云裳带着秦解语也逛得高兴,却听得前面一阵暄闹,然后便听到有人道:“兰陵王世子和王妃出来了,快点避开!”
她愣了一下,却见身边的行人都匆匆躲了起来,她觉得奇怪,抓住一个行人问为什么要躲。
那人看了她一眼后打了个寒战道:“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想来不知道兰陵王世子是天煞孤星,被他看一眼就要倒八辈子的大霉!”
另一个路人边走边道:“他走过的路会寸草不生,喝过的水都成霉水!”
明云裳微笑道:“我听闻兰陵王世子双眼俱盲,又怎么可能看得到人?”
“再说了,这事上怎么可能会那么邪门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被他看了好多眼了,怕是要倒永生永世的霉了。
被她拉住的那个路人也恼了,一把挣脱她的手道:“信不信由你,不要拦着我!”
说罢,一溜烟就逃到了屋后。
明云裳心里带气,想起战天南对她说起过的郁梦离的事情,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极快的就平静了下来,知道再站在这里太显眼了些,便也往后退了些,走到一道小巷子里。
很快郁梦离的轿子就被人抬了过来,那是一顶紫色的华盖软轿。
站在她的角度,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人戴着斗蓬半躺在里面,那身形有些熟悉,不是郁梦离是谁?
她轻叹了一口气,暗叹他一切安好便好。
郁梦离的轿子后面跟着一顶同色的轿子,只是那轿子远不如他的轿子华丽,明云裳隐隐可以看到里面有个纤瘦的女子坐在里面。
她愣了一下,想起方才路人的话,世子妃?
郁梦离何时娶妻呢?
她的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
她来到京城之后,她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他虽然是堂堂的兰陵王世子,但是京中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
而他在宜城里却和她拜过堂成了亲,此时若是再娶妻的话,那么这个男人也太过花心了些。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顶紫色的小轿子,心里对里面坐着什么人有了几分好奇。
她轻声对秦解语道:“你用石子打那第一个轿夫的脚。”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眼里并不赞成,却也依言曲指一弹,便弹在为首轿夫的环兔穴上。
那轿夫吃痛,脚一弯,轿子便也跟着一倾,华盖下的紫色连华纱一掀,便看到了里面那个女子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