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杀鸡儆猴

马车虽然宽敞,脚力足,但在上山坡这方面却不如牛车,是以只能停在山脚下,好在这豪华的马车刚一进张家村就引起了不少村民的瞩目,更有些好信儿之人一路跟着,想看看马车里坐的究竟是何人。

吴蔚和绣娘下了车,就看到不远处聚了一些村民,吴蔚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的时候,就听车夫说道:“二位姑娘,可否请些人手来,这两口箱子的分量极重,若是就我一个人扛,难免有些磕碰。”

吴蔚回道:“这位小哥请稍等,我去叫几个人来。”

“那就谢谢姑娘了。”

吴蔚来到人群前,她的身上还穿着昨日高宁雪给的衣裳,便行了一个万福礼,笑着说道:“诸位相亲,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众人怔了怔,继而纷纷打起招呼来。

吴蔚这一身实在是太过华贵了,乡野田间里生活的人们,就算是大婚日的喜服也没有这般的。

吴蔚被关了大牢的事情,纵然绣娘和张水生他们有意隐瞒,可来了柳翠翠那个整日嚷嚷的大喇叭,旁人想不知道也难。再加上吴蔚当日被衙役带走的时候,被一些村民瞧见了,渐渐的这个消息也就坐实了。

可今日,吴蔚盛装归来,还是坐着一顶奢华的马车,无形中又把坐牢的猜测击碎了。

吴蔚说道:“我有两箱辎重,分量不轻,想请几位相亲帮我把箱子抬回家,不知可有人愿意?”

话音落,便有几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其中一人对吴蔚说道:“都是一个村的邻居,吴姑娘客气什么,我们去!”

“多谢。”见到这一幕,吴蔚心中生出一阵不舍,张家村真的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治安好,乡亲们又质朴热情,要不是张宽步步紧逼,吴蔚还真舍不得把户籍迁走,虽说户籍迁走后,吴蔚还会住在这里,可就不算是张家村的人了。

很快,吴蔚便领着七八个青年人回到了马车处,绣娘也与众人见了礼,车夫带着两人跳上了车厢,把其中一口箱子推到了车辕处,立刻过来四人,分工协作将箱子扛在肩头,往吴蔚家里去了。

高宁雪给的箱子是由樟树芯抠出来的,容积很大装个人都绰绰有余,估么着一棵老樟树也就能出三四个这样的箱子。樟木有天然的驱虫效果,用来装被褥,布料是最好不过的,更别说箱子外面做了精美的雕刻,内外都上了透气的漆料,就连锁头用的都是上等的铜片,被匠人敲打得光滑如镜,拿来做嫁妆都足够了。

车夫见状讪笑一声,朝吴蔚和绣娘拱了拱手,说道:“二位姑娘,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小哥一路辛苦了,多谢。”

车夫走了,绣娘扶着吴蔚也往家的方向走去。

绣娘小声问道:“蔚蔚,你能行吗?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吴蔚忍俊不禁,答道:“我还没有那么弱,再说……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背我呢?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这阵子都折腾光了,你看看你,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

了,回去我得给你好好补一补!”

绣娘的脸一红,解释道:“天气热,胃口不好。”

“我不管,反正我得给你好好补一补!”

……

绣娘和吴蔚走到一半时,那些送箱子的人就折返回来了,其中一人说道:“吴姑娘,绣娘,箱子送到东屋了,佃户家的那个小丫头让放在那儿的。”

绣娘答道:“几位辛苦了,改日请二姐夫摆两桌,谢谢几位。”

一众年轻人都笑了,有说不用客气的,还有说要吃个大肘子的,还有人说以后家里有什么重活,就去找他们来。

众人又说了两句,便下山去了。

吴蔚和绣娘又走了一会儿,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阵阵犬吠和柳翠翠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以及二丫清脆,却丝毫不让步的反呛声。

吴蔚仔细听了几耳,微笑赞道:“二丫这小姑娘倒是厉害,你大姐这般吵架的高手竟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是呢,大丫勤劳肯干,三丫听话乖巧,二丫聪明勇敢,李大姐今后有福了。”

“李大姐这样的家庭,总要有个泼辣的才好,不过……我回去以后要和二丫谈谈,她现在还小,这些话多是从大人那里听来,并不知道里面的意思,性子厉害不是什么坏事,可要明辨是非,免得养成了出口伤人的习惯。”

绣娘深表认同,若是当初他们姐妹能遇到一个如蔚蔚这般的人,大姐的性子会不会不同呢?

“不如……我找几本书来,你教二丫和三丫认字吧,等秋收好了,让大丫也来,读书不论老少,反正秋收以后也没什么事儿。”

“我?能行吗?还是你来吧。”绣娘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

“怎么不行,我信你!”

……

也不知四只狗子是听到了绣娘和吴蔚的脚步声,还是闻到了气味,呜咽着冲了出来,来到吴蔚和绣娘的身前疯狂甩动尾巴,又马上飞奔回院子里,朝柳翠翠狂吠一阵,再冲出来到吴蔚面前撒娇求抚摸,再跑到院子里和柳翠翠吵架……

周而复始,一直到吴蔚和绣娘都进了院子,德芙和大板来到吴蔚身边,看了看吴蔚再朝着柳翠翠大叫,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告状。

柳翠翠背对着院门这边,叉着腰对挡在东屋门口寸步不让的二丫骂,用词龌蹉又恶毒。

听得绣娘和吴蔚直皱眉,幸亏二丫的身边有生巧和费列罗护着,柳翠翠才没动手。

“你这个克爹克娘的扫把星,佃农家的小贱人,真把这里当你家了?给老娘让开!”柳翠翠气得浑身发抖,这该死的小丫头,要不是她挡着,那两口樟木箱子该搬到西屋才是,这么好的箱子当嫁妆都足够了,也不知绣娘到底是搭上谁家的土财主了,今日她非要瞧瞧里面的东西。

二丫红着眼睛,大声道:“你爹不也死了吗?还说我呢!”

“二丫!”吴蔚喊了一声,听到吴蔚的声音柳翠翠虎躯一震,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继而瞳孔一缩……

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吴蔚今日这身衣裳衬得她贵气非凡,就连拧在一起的眉头都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

“蔚蔚姐!”

二丫飞奔到吴蔚身前,一头扎在吴蔚的怀里,心中生出一股委屈。

柳翠翠今日说的话,戳到二丫的心了,到底还是个孩子。

吴蔚故作威严地轻声道:“小小年纪怎么能出口伤人呢,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

二丫撇了撇嘴,要哭。

吴蔚连忙屈膝,一只手贴在二丫的后脑处,倾身在二丫的耳边低声哄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吗?乖,不哭,姐姐给你报仇。”

二丫这才破涕为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吴蔚,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蔚说了什么,绣娘隐约听到了,却只是绵绵地嗔了吴蔚一眼,是谁才说了不要二丫学坏了呢?

吴蔚不见一丝脸红,拉着二丫的小手,对柳翠翠说道:“柳大姐,二丫年纪小,不懂事,大热的天你何必为难个小孩子?她比你儿子也大不了几岁呢?”

柳翠翠啐了一口,怒斥道:“不过是佃户家的小丫头,竟敢和我顶嘴?我今日就要教训教训她!”

四只狗子见柳翠翠上前,立刻挡在吴蔚三人身前,低吼警告。

“坐下!”

听到吴蔚的指令,四只狗子齐刷刷起坐下了。

吴蔚摸了摸德芙的头,夸赞道:“好狗,能听懂人语。”然后才继续对柳翠翠说道:“柳大姐,二丫上有母亲,下有长姐,还轮不到旁人管。不过柳大姐你是客人,既然二丫惹你生气了,我这个当主家的便管上一管,柳大姐倒是说说,二丫做错什么了?”

“这死丫头和我顶嘴!”

“哦?那二丫又因为什么和你顶嘴呢?就算是吵架也总得有个由头吧?你看我们家的四只狗子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咬人呢。”说着吴蔚暗中捏了捏二丫的手。

二丫立刻说道:“我娘让我帮着绣娘姐和蔚蔚姐看屋子,刚才他们抬了两口箱子回来,柳大娘非得让抬到西屋,我不依,让他们把箱子放到了东屋,等人走了,柳大娘就急火火的要到东屋来,我拦着不让进,她就骂人!”

吴蔚拉着二丫,身旁站着面无表情的绣娘,身前蹲着四只半大,快长成的狗子,毛发油亮油亮的。吴蔚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翠翠,后者常年干活皮肤黝黑,倒也瞧不出脸红来。

柳翠翠辩解道:“我不过是想帮绣娘收拾收拾,这小丫头……”

吴蔚打断柳翠翠,说道:“行了,既然是误会一场,也没有什么好吵的了,大晌午的日头毒,柳大姐回去休息吧,晚上炖两只鸡补一补。”

柳翠翠这才走了,吴蔚和绣娘一左一右拉着二丫回了东屋,吴蔚并未着急说教,有些事儿明了理自己就明白了,这孩子也是一片好心。

吴蔚变戏法般从袖子里拿出两个果子,都塞到了二丫的手里,说道:“吃吧。”

二丫把其中一颗果子递给绣娘,说道:“绣娘姐,你吃。”

“我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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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吧。”

二丫却将果子收到了怀里,说道:“那我等娘,还有大姐,三妹回来了一起吃。”

吴蔚问绣娘要了一锭碎银子,交给二丫,说道:“二丫,你去趟地里,把这个银子给你娘,让她买几只猪脚,一扇排骨回来,晚上咱们吃顿好的,好好补一补。”

二丫接了银子,撒丫子跑了。

绣娘叹息一声,说道:“对不起,一回来就让你看到这些。”

“这有什么,我换身衣裳,杀两只鸡,炖了晚上吃,你娘第一次来咱家住,不管你大姐如何,善待老人总是应该的。”

“我去吧,你趴在炕上歇一歇。”

“不用,你去后山池塘捞两条鱼回来,咱们自己吃一条,剩下一条炖了汤,再打包一些菜给二姐送去,今天这个鱼和鸡,我来杀。”

“好。”

绣娘端着盆子上后山了,吴蔚换了身普通的衣裳,从炕上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木质手提箱。

箱子上一尘不染,吴蔚抚摸着箱子,低声道:“自从送过来就从未用过,没想到第一遭要用在这上面了。”

吴蔚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一块磨刀石来到院子里,坐定后“哗啦”一声拉开了箱子,只见寒光闪闪,耀人眼。

这箱子是三层的,里面装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刀子足有三十多把。

正是东方瑞出事前差人送来的,专门给吴蔚定做的仵作工具箱,全新的,没用过。

吴蔚挑了几把放到台子上,箱子也不关,就那样敞开着,随后拿起一把,朝着磨刀石上蹭了过去……

“咔嚓,咔嚓……”磨刀石上淋了水,与刀身摩擦传出特有的声响。

天气热,东西屋的窗子都是开着的,窗子上钉了吴蔚特制的纱窗,柳翠翠和柳老夫听到声音,双双来到窗,前向外看去。

“娘,这个姓吴的干什么呢?”

“好像是在磨刀吧。”

……

吴蔚磨好了刀,绣娘也端着鱼回来了。

“绣娘,你回来的正好把鱼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吧,再拿个碗来接鸡血,煮了血豆腐喂狗子。”

“好。”

吴蔚把所需的工具放在桌上,“顺手”挪了挪桌子,让桌子正对着西屋的窗户,方便里面的人看直播。

绣娘来到吴蔚身边,把菜刀和碗放下,说道:“还是我来吧?”

吴蔚轻笑一声,说道:“你就看着吧,我教你个杀鱼,杀鸡的好办法。”

说着吴蔚就捞起了一条鱼,鱼快速地抖动尾巴,欢脱得很。

吴蔚拿起一旁半尺长的银针往鱼头和身子的连接处一刺,鱼立刻就不动了。

绣娘发出一声惊呼:“它怎么不动了?你怎么做到的?”

吴蔚用恰当的声音说道:“它还没死,只不过是瘫痪了。”

“……啊!”绣娘发出一声惊

呼,吴蔚已经拿起另外一个工具在处理鱼鳞了,处理完鱼鳞后,吴蔚并没有将鱼放下,而是将鱼肚破开,然后双手并用,把每一根鱼刺,连着鱼骨全部取了出来,软趴趴的鱼被吴蔚丢到了清水盆里,第二只也如法炮制……

“绣娘,鱼骨别丢,炸酥了放在鱼汤里,补钙。”

“哦。”

吴蔚若有若无地往西屋的窗子里望了一眼,和绣娘一起抓了两只鸡过来,鸡的挣扎程度比鱼更严重,这回吴蔚更加简单粗暴,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在鸡的脖子上轻轻一扭,鸡便停止了挣扎……

随后拔掉脖子上的毛,吴蔚拎着鸡脚,拿起工具来在鸡脖子上一抹……鲜血便溢了出来。

两只鸡放满了一大碗血,吴蔚让绣娘去把鸡血弄成血豆腐,晚上和着剩饭一起喂狗子,自己则留在原地继续收拾鸡。

褪光了鸡毛,洗干净后,吴蔚让鸡平躺在了菜板上,而后拿起工具在鸡的身上操作起来……

吴蔚的手法娴熟,面容冷峻,不时抬起头来朝西屋的窗子阴寒地笑几声,前后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两只鸡全部都料理好了。

吴蔚轻舒一口气,遗憾地说道:“太久不动刀子,手都生了,慢了不少……”

说完吴蔚便提着两只鸡往厨房去了,吴蔚刚走,西屋的门就开了,只见柳翠翠快步来到菜板旁,看到菜板边上的东西被吓的惊叫出声,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

只见,菜板旁边的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只鸡完整的骨头,而且是按照鸡原有的部位进行了还原,连鸡脚里面的一截一截的小碎骨头,都被吴蔚取了出来,非常完整地摆在那儿。

菜板上,是柳翠翠从未见过的工具,菜板上尚有血迹,可那几把刀上却是寒光凛凛,一滴血珠都不见的。

就在柳翠翠发愣的功夫,吴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在柳翠翠身后阴恻恻地说道:“柳大姐,是不是也觉得我把拆人用的工具拿来杀鸡,有些大材小用了?”

“妈呀!”柳翠翠和见鬼一样躲开了吴蔚,转过身惊恐地看着吴蔚,说道:“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吴蔚耸了耸肩,淡淡道:“做饭啊,收拾菜板。”

说完,就搬起菜板到水龙头那边去清洗了。

……

晚餐是极为丰盛的,有黄豆猪脚,鱼汤,红烧排骨,炖鸡,一锅刚出笼的白面大馒头,还有几道新鲜的青菜。

吴蔚把所有的菜都打包了一份给柳二娘子送过去了,狗子今夜的餐食也很丰富,不仅有血豆腐,还有好多猪骨可以啃,还有剩饭剩菜可以吃,别提有多开心了。

柳翠翠尤为安静,坐在柳老夫人身侧,手里抓着一个馒头,一声不吭,专门挑青菜吃。

李大姐不知情,赞道:“蔚蔚的手艺可真好,比我这个烧了二十年饭的人,做的都好吃。哎哟,这鱼是怎么炖的哟,连鱼刺都炖烂了?”

吴蔚笑笑没说话,夹了一块软趴趴的排骨放到绣娘的碗里。

二丫咬了一块猪蹄,兴奋地说道:“咦?这个猪蹄怎么也不见骨头啊,都是肉!”

三丫奶声奶气地说道:“排骨里面也没有骨头……”

吴蔚咽下嘴里的食物,淡淡道:“所有的骨头都被我给剔出来了,鱼刺炸酥了以后炖在汤底里了,猪骨给狗子们磨牙,鸡骨也是,炸酥了以后捣碎,拌到狗饭里了,狗子身体长得快,得补补钙。”

众人不知补钙为何物,但还是齐齐夸赞吴蔚的刀工好。

柳翠翠的脸色差极了,又听吴蔚漫不经心地说道:“柳大姐,晚上可得把门窗都关好,锁好了,我在牢里受了惊吓,狱卒说有几次我突然从睡梦中起身,手上还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大概是得了梦游症了。”

柳翠翠想到吴蔚面带兴奋拆鸡骨的画面,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涌,起身冲到院墙处干呕起来。

晚饭毕,二丫跟着李大姐回家去了,李大姐说: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今年会是个丰收年,用不了十日就能秋收了,问吴蔚能不能借个牛车来。

吴蔚点头应下,心中已有了打算。

高宁雪给了一百两银子,她准备留五十两出来,万一东方瑞出现就把这五十两给她,剩下的五十两买一匹马做脚力,再买一头牛也绰绰有余了。

有了马,今后再赶集,走远路都是不怕的,而且吴蔚的户籍即将迁到清河县,到时候免不了要时常回去开迁令,延期迁令,免得张宽找麻烦。

再有就是……也算是给东方瑞准备着的吧,不管她会不会出现,先准备着。

吴蔚和绣娘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绣娘忍不住说道:“你今日可把大姐给吓坏了,我还从未见过她怕成这样过呢,你……真的得了梦游症?”

吴蔚心情大好,说道:“当然是假的了,吓唬她的,还没完呢,先睡。”

……

熄灯睡下,直到夜半三更时。

吴蔚掀开被子起身,绣娘被惊醒,吴蔚扶上绣娘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别怕,我去趟院子里。”

“你要做什么?”绣娘低声问道。

“你别管,只当睡着了便是,我很快就回来,别害怕。”

绣娘点了点头,吴蔚便穿上鞋子,只着中衣来到了院子里,路过厨房顺便,取了家中的菜刀和磨刀石。

给磨刀石上淋了点水,吴蔚便来到了正对着西屋的桌前。

“咔嚓,咔嚓……”

惨白的月光铺满小院,诡异的磨刀声响起,偶尔还能听到吴蔚两声怪笑,别提有多瘆人了。

“咔嚓,咔嚓……”

磨了没一会儿,西屋里便有动静了,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吴蔚知道柳翠翠醒了。

“娘,外面是什么声音?”

……

柳老夫人并没有回答。

吴蔚只在院子里折腾了一会儿,就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日看到一脸憔悴,满眼血丝的柳翠翠,吴蔚笑得别提多灿烂了,对柳翠翠说道:“柳大姐,咱们今儿包饺子吃吧,我来剁馅,我昨天晚上做梦包饺子,就是我剁的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