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看到下面一副看她是渣女的模样,赶紧否认渣女三联:“你们听我解释,我心里只有王爷,我真没有。”
底下的众人:别解释了,是男人,我们都懂。
哦,不是,秋春卫是女人。
嗯,我们虽然不懂女人,但是我们懂你。
看到大家一脸我都懂的模样,卫慈浑身要实质化的杀气,春秋欲哭无泪,看着卫慈,眼神里无限哀求‘王爷啊,快看看你的小可爱’。
然后,鸟悄的跪爬过去,在作死的边缘伸出作死的小手,正要碰到卫慈的裤腿儿,就感觉到卫慈冰冷的视线,春秋又缩回去,然后跪在一旁,弱小无助但是特别能吃。
下面的人正在纷纷表达自己不敢置信,最后卫慈淡淡的开口:“秋春卫便是本王的王妃卫春秋。”
春秋丢下自己是女儿身这个重磅炸|弹,把一众人炸得五荤八素的,但是大家懵逼归懵逼,地位的尊卑就摆在那里,卫慈已经官宣了,众人马上恭敬整齐的对她行了个礼。
“末将/属下/下官拜见贤王妃。”
这让春秋还有不太好意思,看着卫慈,卫慈身姿挺拔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看到这里,原本春秋想无所谓的挥手让大家起来。
但是想到这里是古代,尊卑之分等级森严,她贤王妃的身份就注定了,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她就得怎么样,她是贤王妃,自然不能丢了卫慈的地位和面子。
她挺直了身板,还是挪到卫慈的旁边,春秋就跪坐在她旁边,跟她并立,虽然身穿士兵的衣服,头发散批,但是她挺直了身躯,不再玩世不恭的时候,身上同样散发着不凡的气质。
好歹她曾经是末世名镇一方的基地大佬,不,二佬,本来冬夏让她做老大,但是她觉得好累还要动脑,就做了二佬。
她的位置在古代来说都是平肩王了,手底下也是几十万小弟小妹的,虽然不喜欢动脑,不代表她没有上位者的自觉,该怎么做,她还是懂的。
她看着卫慈,微微的颔首,难得的正经,卫慈略微惊讶,这个女人总是出乎她意外,她收回视线。
“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来,等各自归位的时候,看到春秋和卫慈并列,意外的发现,王爷和王妃真是璧人一双,想到王爷都二十五呢,常人这个年纪都妻妾成群儿女成双。
王爷现在也成婚,额,虽然王妃……有点特别……
春秋已经表明了身份,众人自然不会再给她求什么赏赐,倒是游济要抑郁了,右将军问:“游总教头,你这是有话要说。”
游济有点为难,说:“末将本来觉得秋春……不,王妃娘娘身手了得,有勇有谋,可以给西北军带来新的变化……”
这么一说,众人也沉默了,如果春秋不是王妃,那以她的才华她的身手绝对日后前途无量,但是现在,她不但是个女人,还是王妃,这……
众人心里一阵叹息、惋惜。
春秋看着卫慈,在桌子底下的手想要抓着卫慈,卫慈想要躲开,春秋用力的反握,卫慈一运力,春秋肩膀上的伤口裂开,卫慈甚至看到她肩膀上慢慢渗着血,这里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卫慈皱眉,春秋神情很坚决,卫慈怕再伤她,只得作罢。
春秋看着下面:“各位,我会公布身份,只是不想大家过度猜测王爷为何偏偏对我赏罚不分不了,至于其他的,秋春卫就是卫春秋,该要我去特训我还去特训,该要我打仗我还是会义不容辞。”
“为了王爷,我可以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说这话的时候,她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煞气和霸气,她看着卫慈,嘴角勾着一个过分妖艳的笑。
卫慈被她看得有点心跳加速的别过脸,哼,花言巧语。
下面的众人都被春秋的霸气震慑得有点澎湃,正都要忍不住再次下跪的时候,春秋收回煞气,笑着说:“所以,王妃这个身份只是各位知道,对外,我依旧是秋春卫。”
众人才回过神,对于春秋的话,也有性子比较古板的将军说:“可是王妃是女人,这女人怎么可以上战场?”
古代本来就是以男子为尊,他这种想法才是主流,回过神的众人开始细品,确实啊,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勤俭持家才对,怎么可以上战场呢?
对于他们的反应,春秋早就猜到了,春秋反问:“诸位觉得我不能上战场的理由是什么?”
“是我的身手不好?”
众人想到春秋对内可以群挑十几名军士,对外可以飞甩两百斤鞑子,奇袭还可以徒手砸断峭壁!!
摇头,不敢动不敢动!
“那是我脑子不好使?”
众人又想到那话本,还有她特训出来的人,端短期间内就能脱胎换骨的身手大涨。
摇头,不敢动不敢动!
春秋摊手:“那不就得了,不管怎么比,我都不必你们弱,凭什么我不能上战场。”
众人一想,好像这么也说得通,可是依旧有人觉得不妥:“可是……”
春秋打断他,话锋一转,语调又变得吊儿郎当:“又或者,咱们谁的拳头硬听谁的,谁觉得自己可以比我强的,跟我打一架,谁能打赢我,我听谁的。”
众人倒吸一口气,打不过打不过。
看到下面的人虽然还有些脑子没有转过来,但是大部分人已经被迫接受了,春秋是可以上战场的事实。
这就是春秋一直以来希望的,如果她从进军营一开始就表明她是王妃要上战场,恐怕下面能有性子刚烈的能以死相逼。
但是现在,春秋以秋春卫这个身手出众脑子圆滑的小子给自己铺了一条很好的路,现在众人哪怕心里有点疙瘩,但是耐不住,这小子,不,这王妃是真的比众人都要强啊。
看到这个局面,春秋有点得意的看着卫慈,看吧,她进军营的那天,就跟卫慈说过,自己能发挥比王妃更有价值的用处。
卫慈哪能猜不到这个女人心里想的,再一次被这个女人强迫着接受这样的局面,卫慈心里有点黯然,倒是看到她肩膀上的血渍,皱眉。
春秋被她看得有点心虚,苦肉计什么的走起,马上皱着眉,做了个无声的口型,疼。
卫慈没理会,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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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结束,众人散去,卫慈走在最前面,春秋在她后面,对她旁边的左将军说:“左将军,你知道军营哪里可以找到算盘?”
“算盘,王妃要算盘做何用?”
旁边最近的一个文官说:“户部营帐那边应该有。”
“王妃要算盘做甚?”
春秋看着卫慈的背影,叹口气跟上去,悠悠的留下一个字:“跪。”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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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跟卫慈回了春秋临时的小帐篷,郝一生已经提前在那里候着,看到春秋肩膀的血渍,马上给她解开绷带,果然,结痂的伤口又崩开了。
正想唠叨两句,感觉到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气氛,他选择了闭嘴。
等他给春秋上好药,帐篷里只剩下卫慈和春秋,春秋正想说话,卫慈站起来要出去,春秋伸手拉着她:“王爷,你生气啦。”
卫慈冷冷的说:“放手。”
春秋哪能放啊,不管刚刚的伤口才崩开,直接从后面抱着她:“你生气了,你可以跟我说,不能自己憋着,夫妻之间不能这样的。”
卫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淡淡的开口:“王妃,你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春秋急忙说:“想要王爷好好的,只要王爷好好的,要我怎么样都行。”
“那王妃可曾知道本王想要什么?”
春秋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保全自己?扳倒皇帝?国泰民安?
是啊,她从来都不知道卫慈要什么,只是一味的觉得她一个女人以男人的身份活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她心疼这样的她,强大冷漠但是又脆弱。
所以她努力的想要为她遮风挡雨,想要护她一生安宁。
可是,卫慈要的什么?她没问,她也没说。
早已经预料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卫慈的脸上还是有着淡淡的失落,她掰开春秋的手,走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春秋,她回到床上,仰卧的看着营帐的顶,是啊,卫慈要的是什么?
春秋虽然固执的认为自己不喜欢动脑,可是一旦心里有想要的东西,她就会显得很强势甚至有点不择手段。
从自己恢复实力到可以跟卫慈抗衡开始,她就一直在展示自己的强制。
她觉得卫慈的身体受不了,所以强制卫慈必须停下来修整。
她觉得自己留在军营会比后宅更有用,所以强制卫慈必须让自己进军营。
她觉得鞑子的挑衅会让卫慈情绪大起大落的动胎气,所以她跳了下去打退鞑子塑造了秋春卫的这个形象。
她觉得要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高调的让秋春卫成了全军的偶像。
她觉得奇袭是战争的关键,不顾卫慈反对的偷偷出发,结果中了敌人的陷阱。
她觉得是时候说出王妃的身份,让大家光明正大的接受她上战场……
冷静下来想,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春秋在步步紧逼。
卫慈在默默的退让,一次又一次。
那个高傲内敛又倔强的人,因为春秋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之前春秋觉得跟卫慈之间,自己是付出多的那一方,她爱得轰轰烈烈,恨不得为她神挡杀神的扫清一切障碍,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卫慈是怎么想的。
她在被迫接受之前是怎么想的,她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之后才会做出妥协和让步。
想到这一切,春秋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心里替卫慈委屈,怎么就遇到她这个王八蛋呢。
固执的打着为卫慈好的心态,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接受自己做的一切,甚至在卫慈妥协之后,做出得意洋洋的胜利者姿态。
末世十年,她受过无数的伤,她对肢体疼痛的感觉已经很麻木,但是此刻,她觉得很疼很疼,从心脏向着全身蔓延。
这种疼像是滔天的洪水,一下子把她淹没,她感觉自己要窒息的只能侧躺,蜷缩着,眉头紧皱,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
“春秋,你果然是个渣女,渣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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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的一举一动,自然有暗卫来告诉卫慈,卫慈的脸色黯然,手下意识的摸着腹部。
终于,还是在那个女人面前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委屈和不甘。
她知道那女人爱自己,她总是在用很激烈的方式表达的喜好,这对卫慈来说很新奇,但是也会觉得很恐惧,那女人的出现颠覆了卫慈原来的生活和世界。
偏偏她总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坦荡荡,每回她这个态度的时候,卫慈总会显得很无助,她会觉得自己的迟疑和后退是不是不对?
卫慈不是不可以反抗,但是反抗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那女人总是带着玉石俱焚也要达到目的的强势,卫慈不舍得就这样伤了她。
万一伤了她,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爱着自己的春秋了。
就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母后,孝儿就只剩下自己。
小家伙愈发的活泼,此刻,大概是感受到卫慈心情的低落,动了动她的小手小脚,表示,娘亲,我在哦。
卫慈的脸上多了些许温情,轻轻的抚摸着腹部,小家伙也很配合的动了几次,轻柔的顶着卫慈的手掌。
小家伙很给力的展示了自己是贴心小棉袄的潜质,稍微冲淡了卫慈心里的感伤。
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小家伙,这个跟自己骨血相连的小家伙,不管如何,自己还有这个小家伙。
“你要乖哦。”她轻声的对着肚子充满爱怜的呢喃。
小家伙又配合的动了动:乖哒乖哒,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嗯,怎么说呢,其实蠢作者写这个的时候,一直思考的都是,到底谁爱谁多一点。
春秋是一团火,卫慈是一块冰。
火觉得我要给你最大的光和热,却忘了,这个是不是冰心里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