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狼的遗传记忆告诉它,任何直立行走的动物都有个致命的要害部位,只要准确的咬中了那个部位,敌人必然痛哭哀嚎,丧失所有的抵抗能力。
小黑狼借助着黑夜和自身天赋的掩护,潜行到了非常近的距离,一口就咬中了贾莱议员的要害,脑袋一晃扯大伤口,一整套野路子狩猎流程不过用了一秒钟而已。
“啊啊!给我杀了它”
一群松懈下来休息的自由战士都没反应过来,等到贾莱议员惨呼之后,他们才纷纷拔剑自卫。
没错,就是自卫。
小黑狼在重创贾莱议员之后并没有满足,而是朝着其他的自由战士凶猛的扑击了过来,虚幻的身影在黑夜之中若隐若现,明明看到它还在远处,但是下一刻它的爪子却已经探到了身边,一连串的残影欺骗了人们的眼睛,就像一个狡诈而残忍的刺客,正在肆意的挥舞着匕首收割对手的生命。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有两个自由战士中了招,痛苦的倒在地上跟贾莱议员一起演奏起了“惨嚎多重唱”,在这种情况下不自卫难道按照贾莱议员的命令去“杀了它”吗?
现在就连那个拥有第八位阶的超凡战士都是半蹲身体,双腿别别扭扭的内拐,双手持剑斜斜的往下,严密的防住了自己的门户。
都是健康的男人,这要是挨上一爪子,死了的心都有了。
“点燃篝火,一群蠢货”
贾莱议员毕竟是中位阶的超凡战士,坚韧的意志和超厚的血条支撑着他并没有立刻嗝屁,而是愤怒的做出了正确的指挥。
暗夜生物天生对光敏感、恐惧,那些终日里在暗夜之域中行走的走私队伍都知道用火来驱离凶猛的野兽,这也是可以释放“圣光术”的光明修士为什么在暗夜之域中拥有特殊地位的重要原因之一。
贾莱议员等人为了掩藏自己的行迹,刚才并没有点燃篝火,这会儿才急急的把两团篝火迅速点燃了起来,几个战士还望篝火中撒了一些特殊的炼金粉末。
“轰!”
高高的火头窜起十几米高,在一瞬间把周围几十米的范围照耀的亮如白昼,终于把游走在黑暗之中的短尾巴显现了出来。
小黑狼对于亮度的急剧变化有些不适应,它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掉头就要冲入远处的黑夜之中。
“啊呜呜呜!”
萌声萌气的“恶龙咆哮”响过,一道体积更小、速度更快的影子冲入了人群,一个虎扑就把一个光明战士扑倒在地,刚刚好压在了点燃的篝火之上。
短尾巴小黑狼顿时有些惭愧,老大就是老大,自己为啥总是比不过它呢?
惭愧之下就是羞愤,羞愤让小黑狼焕发了心底的野性,冲入人群之中凶残的大撕大咬起来。
“是那个侯爵,快跑,分头跑!”
那个第八位阶的超凡战士眼看着一个个的战友倒在自己身边,当机立断发出了撤退的命令,这根本就不是两只野兽,而是超凡猎人的灵宠,到现在他如果再不明白招惹了谁,那就是真的傻瓜了。
至于躺在地上的贾莱议员,他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您自求多福吧!
不过他刚刚转过身,还没有发力奔跑起来,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轻微的碰撞了一下。
这碰撞是如此的轻微,轻微的仿佛情人的吻。
但是他的两条腿瞬间麻木,眼前的光明顷刻间消失,双目所见皆是黑暗,他想要呼唤呐喊,却发现嘴巴也已经失去了知觉。
“原来他真的是不能惹的人。”在思维消失之前,他深刻的感到了后悔。
“噗通!”
“噗通!”
一连串的摔倒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那么清晰,把正在忍痛坚持着爬起来的贾莱议员吓得重新瘫倒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把一群想要抢劫我的财富的匪徒放走吧?”
夏尔从黑夜中徐徐现身,手中一把长长的黑色大弓被他灵活的甩动耍弄着,好似黑暗中跳舞的精灵。
“你为什么刚才不杀了我们?”
“哦我是个仁慈心软的人。”
夏尔缓步走到贾莱议员面前,眨眨眼笑着说道:“我不想让我的骑士忍受失去曾经战友的纠结和痛苦。”
“”
贾莱议员完全不能理解夏尔的想法,如果是让他处在夏尔的位置,他能让伯恩亲手把这十几个曾经的战友全部杀死。
不过贾莱议员却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痴痴的看着天空,回光返照般的呐喊道:“你会后悔的,我们有几十万的自由战士,他们会给我们报仇的,我们要推翻这个黑暗的世界,让你们这些卑鄙、肮脏的贵族下地狱,给所有的平民带来光明和幸福”
“你错了,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少光明和幸福,你们只是没有找到正确的获得方式罢了,只要走对了路,这世界不会再黑暗,所有人也不会再挨饿”
“”
“那不可能,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不挨饿这是神灵都未曾做到过的事情。”贾莱议员感觉眼前的年轻的贵族是在说疯话,他都不知道底层的平民生活是什么样子。
夏尔夏尔笑着说了一句很自恋的话:“神灵做不到,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
“我会用我的方式实现你们的梦想的,安心的下地狱吧!”
夏尔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小虎猫和短尾巴小狼猛地冲了上来,它们要把现场伪装成暗夜凶兽觅食作案的现场。
短尾巴小狼比小虎猫更擅长这种活儿,它使出浑身解数本色演出,几分钟就把贾莱议员撕咬成了一堆破烂,凄凄凉凉的曝尸在了荒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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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完成了一场“伟大的胜利”的光明联军并没有在荒野上停留多久,越过顿克河稍事休息之后就继续往南,一直返回了北方长墙的堡垒群之中,才总算松了口气。
经过这一场持续了一个月的战争,参战的各方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比如斯拜亚王国和恩格鲁王国的远征军,刚开始在黑水据点那场夜战中他们处于联军的侧翼,在暗夜军队的突袭之下乱了阵脚,向联军指挥部紧急求援竟然没有等到应有的援军,一夜混战就落了个伤亡惨重,堪称出师不利。
而这还不算完,在后来深入暗夜之域的远征战斗中,这两个国家的远征军总是摩尔护教军的重点照顾对象,暗夜一方每一次出其不意的突袭战最终目标必然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到最后其他国家和贵族的军队全都不跟这俩难兄难弟挨在一起,哥俩自救自灭的反抗过程堪称一部悲壮的催泪大片。
斯拜亚和恩格鲁在大陆上也算是雄霸一方的强国,但是在这一次“伟大的胜利”之中却是凄凄惨惨、声望扫地。
相比之下,其他的各方势力表现还算可以,胜利之后死伤不算太惨重面子上过得去,教会给予了一些安慰性的战功补偿,里子也算有了,不说皆大欢喜,也算小有所得。
而跟这些表现尚可的势力来说,佛伦斯王国就显得有些令人嫉妒了。
佛伦斯王国的远征军在这场战争中就像吃了幸运符一样,总是莫名其妙的避开敌人的进攻主力,还经常匹配到一些暗夜的咸鱼部队,不疼不痒的打上十几几十分钟之后就顺利的结束战斗,满地的战功、战利品像白捡的一样。
不管其他国家有多么的妒忌,佛伦斯王国都利用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战争赢取了足够的荣誉,把黑岩城之战的耻辱彻底洗刷。
因为一场刺杀心情灰暗的温布利王太子也振奋了起来,认为自己的好运气终于来了,战争还没有彻底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的英勇善战之名流传整个大陆,那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暗暗接受自己的爱慕。
再后来,佛伦斯的洛林侯爵夏尔谢瓦利埃带着一千佛伦斯在前方搞出了更大的动静,让整个佛伦斯远征军的声望再次飙升,也让温布利美好的心情再次充满了阴霾。
“把这封信重新改一下,那个混蛋搞出了那么大的神迹,根本瞒不住人,你们这样对他一个字都不提起,以为我父亲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白痴吗?以为我是个妒忌别人才能的人吗?”
温布利奥古斯丁气呼呼的把手中的信笺扔还给了自己的秘书官,让他重新起草一份即将传回纳赛尔的报捷文书。
秘书官苦着脸从地上捡起书信,不知道该怎么修改这份已经改了一次的报捷文书。
第一遍的时候秘书官真实的描述了北方战场发生的一切,歌颂了温布利殿下和洛林侯爵的出色功绩,但是却招来了温布利殿下的一顿臭骂。
“你亲眼看到那个夏尔拯救了一万多人吗?你确定他是神眷者吗?你是傻子吗?你不知道阿丽亚娜阁下是伊斯梅尔教宗的女儿吗?他勾引了阿丽亚娜,阿丽亚娜才是神眷者。”
秘书官当然不是傻子,现在温布利对夏尔侯爵的讨厌谁都知道,于是他把报捷文书修改了,隐去了夏尔的所有描述,可没想到又挨了一顿骂。
“殿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修改这封书信了,要不殿下您提点我一下?”
秘书官不打算再猜这位性情大变的殿下的心思了,您直接告诉我您的要求,我给你润润笔就完了。
在以前的时候温布利殿下是多么的温和可亲,多么的替他人着想,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变得喜怒无常,喜欢迁怒于人。
“我来口述?哼!”
温布利奥古斯丁想要再次发怒,但是看着一副“你再消遣我我就撂挑子”模样的秘书官,最终忍着怒气说道。
“夏尔进入黑水据点驻守,是遵从了我的命令,夏尔过河参加‘侦察部队’,是我跟巴勒霍尔枢机主教商定的方案,夏尔的部下前往黑岩城附近配合他作战,也是我签署的命令”
“夏尔是属于佛伦斯远征军的一员,他的所有功绩,都是在佛伦斯远征军指挥官的指挥之下的结果明白了吗?”
秘书官的脸色更苦了,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了温布利的意思,佛伦斯远征军的指挥官不就是你嘛!你还真是不要脸,把洛林侯爵的功绩直接加到你温布利自己的头上。
那个夏尔是不是真的神眷者自己确实没看见,但是那个阿丽亚娜可是愿意为了夏尔侯爵直接威胁巴勒霍尔枢机主教的,就连光明教会现在都要让他三分,你真以为他现在还是一年前那个任你搓任你揉的白痴伯爵吗?
“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
秘书官点点头,“殿下请您详细口述,我照实书写,必定不会埋没了殿下的功绩。”
秘书官也看开了,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爱咋滴咋滴吧!
“另外,你要让我父亲明白,我有足够的能力担任北方军团的司令官,也只有我,才是重新振兴北方军团的合适人选。”
这才是温布利来到北方长墙的目的,佛伦斯几大夜战军团之中,驻守北方长墙的北方军团战斗力最强,掌握的超凡资源非常重要,每年磨砺觉醒的超凡者也是最多,只要掌握了这支军队,用不了多少年,他温布利就可以成为佛伦斯军方的重要人物,距离那张王位也就越不远了。
“你不能担任北方军团的司令官!”
秘书官还没离开呢!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然后一个身材瘦小的白袍修士就走了进来。
温布利惊讶的看着进门的白袍修士,挥手让所有的近侍和秘书官退了下去,“吉门尼斯冕下,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比你更适合安仁北方军团司令官的人。”
“比我更适合?谁?”
“夏尔谢瓦利埃!”
“”
温布利无语的看着吉门尼斯,他相信如果对方不是光明裁判所的大裁判长的话,自己现在一记老拳就捶到他的眼睛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温布利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吉门尼斯往后退了退,闪开了温布利的唾沫,冷冷的说道:“因为把他留在北方,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看不出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个蠢货,现在他的妹妹已经在吞并卢森公国了,如果让他回到洛林,你知道他会闹出多少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