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坚甲术!”
莱克洛举起了手中的全金属盾牌,迸发了全身的灵力,在全身的要害部位强化了一层坚韧的灵力盔甲,把堡垒战士的防御特性发挥到了极点。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在月影之弓的打击之下全身而退,在所有关于“月影之弓”的传说之中,重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莱克洛实在无法理解,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驱动出月影之弓的全威力状态。
谢瓦利埃家族的月影之弓在大陆超凡届有着不小的名气,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全威力状态会伴随着一轮皎洁的圆月出现,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并不多,了解它的细节的就更少了。
莱克洛只知道驱动月影之弓需要消耗太多的灵力,几乎可以把一个低位阶超凡者抽干,就算是夏尔的父亲老洛林侯爵在活着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做出过这种梅开二度的举动。
如果月影之弓这种级别的超凡武器可以无要求、无限制的释放的话,那谁还敢招惹谢瓦利埃家族?大家排着队送死吗?
这一次圆月出现到炸碎的时间比上一次久了一点,一个人影忽然挡在了莱克洛的身前。
“道森!不要!”
莱克洛只来得及颤声喊了一句,那缕若有若无的月光就掠过几百米的距离浮动了过来,道森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瞬间就哆嗦了一下,身上的生机迅速的消失了。
道森是莱克洛的亲侄子,也是他的亲卫首领,当莱克洛这个红橡树军团的主帅选择了一骑当千斩首夏尔的时候,他就像一个骑士一样伴随在主帅的身边,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用自己的生命为莱克洛赢得了一线生机。
莱克洛跳下战马,抱起道森的尸体,感受着他的温度迅速变冷,哽咽着落下泪来。
洛林人没有趁机立刻向前进攻,卢森人也没有发疯般的报复,双方就那么相隔几百米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好似在为一位勇敢的骑士默哀送行。
“呜呜!”
远处有冗长的号角声传来,是“卢森之盾”撤退的号角声。
“开炮!”
夏尔冷冷的下达了命令,这就是战争,勇敢的骑士值得尊敬,但是失败者必须接受残酷的命运。
“轰轰!”
洛林人的骑兵炮再次开始鸣响,密集的霰弹发出渗人的呼啸声,准确的覆盖了锐气已失的卢森斗牛阵,打出了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莱克洛很幸运的没有被霰弹扫中,但是他的战马却倒霉的被打断了前腿,“咴尔咴尔”的嚎叫嘶鸣着,把沉痛的莱克洛拉回了现实。
“撤退!”
当下达了这个沉重的命令之后,莱克洛知道,红橡树军团的“魂”已经没有了,若是想要重新返回大陆二流军团的行列,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要走。
天色破晓的时候,天空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的春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湿冷的气息洗刷着蓝山关内淡淡的血腥味道。
一众兴奋的洛林战士却不受这份湿冷的影响,兴奋的享受着成军以来第一次的胜利成果。
“我们一连俘获卢森军人十七名,民夫四十一人,缴获盔甲三幅,火枪十一支”
“我们二连俘获卢森骑兵三名,民夫三十三人,缴获三磅炮一门,金币银币折合共计都在这里了。”
“哗啦啦!”
几大捧金币银币被几只粗糙的大手小心的摊在桌子上,清脆的叮咚响声传到了周围几队战士的耳中,引起了一小阵轻微的骚动。
这是洛林军团第五营战后清点战利品的现场,按照洛林军团的军律,所有的缴获都不能归于个人,必须全部上缴之后重新分配。
“上缴之后重新分配”并不是夏尔首创的战利品分配办法,很多主战军团甚至贵族私军都会这么做,但是基本上只做到了“全部上缴”,没有实现“重新分配”。
第五营的辅导员是个年轻人,细白的手指表示着他的出身不是跟周围这些战士一样都是农民,而是富家子弟或者贵族旁系。
农民跟富人、贵族,从来就不是一条心,但是这个年轻人在担任第五营辅导员的这些日子里,倒是给了大家一个很不错的印象,所以大家也都有了一点点的期盼。
“十四个金路易,二十三个金朗克,一百七十三个利弗尔,二十九个苏勒”
年轻的辅导员快速的清点着桌上的金币银币,对于比例明显偏少的铜币并没有多做追问,侯爵大人说了:“信任需要一步步的建立,习惯也要一步步的养成,激烈的手段也许见效很快,但更多的时候会把事情搞糟。”
“一共折合八百六十三个利弗尔,按照百分之三十的缴获返还率,你们应该得到两百五十八个利弗尔另九十个铜币。”
细白的手指从桌子下拖出一个木箱子,很快清点出了两百多个银晃晃的银币,摆在桌子上推给了面露喜色的第二步兵连连长。
当连长伸手去摸这些银币的时候,细白的手指却摁在了他那粗糙的大手上。
“朗契尔连长,你们二连一共一百人,每个人应该得到两百五十九个铜币,你有那么多铜币给他们兑换吗?”
朗契尔连长的脸刹那间变得雪白,半天之后才犹豫着点头。
“那就好!”
年轻的辅导员笑了笑,松开了自己的手掌,对着朗契尔连长的身后喊道:“三连长,你们的缴获还交不交了?我还赶着去跟侯爵大人一起吃早餐呢!”
“交交!”
另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走上来,一膀子把二连长朗契尔挤到一边,给了他一个狠狠的眼神,转过头来对着辅导员就挤出了满脸的菊花。
“我们三连没他们那么好运,只缴获了几匹战马,还有一些铜币”
类似的场景在蓝山关内有很多处,第一次拿到了“缴获返还”的战士们都很激动,特别是那些缴获比较大的连队,每个人甚至可以分到好几个利弗尔,这在乡下可是好几个月都未必能攒下来的一笔小财。
“侯爵大人,讲信用!”
一个“肯定”开始悄悄地在洛林军团中流传,并且在众人的认可之下,慢慢的朝着“信念”的方向蜕变。
“侯爵大人,真想不到战争会这么快的结束,我们还没有赶到战场就卢森人就撤退了,我们没有帮上您的忙,真的很抱歉!”
在夏尔举行的早餐会上,普鲁斯炮兵雇佣军的指挥官李克特很真诚的向夏尔道歉,他们普鲁斯的炮兵在这次的战斗中表现欠佳,这让憋着一口气准备给夏尔的“速成班炮兵”做个战术示范的他感到很丢脸。
“不,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我们只是击退了卢森人的先头部队,他们的主力部队还在,这场战争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我们需要李克特少校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侯爵大人,谢谢您的宽宏,我们很愿意跟一支勇敢而有朝气的军队共同作战。”
李克特是个很古板的普鲁斯军人,但是他并不迂腐,这一次蓝山关的突袭战有太多的亮点让他感到惊讶,他是真的有了跟洛林军团“相互学习”的念头。
李克特仔细的看过蓝山关南城墙那段上百米宽的缺口,还有城墙上那数以百计被震死的卢森战士,玩炮出身的他不但有着基础的数学知识,对于火药的威力更是清清楚楚,他很清楚这种爆炸所需的炸药是个什么量级。
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洛林人是怎么把数以吨计的炸药悄悄的运送到城门洞里,并且顺利的引爆的。
那可是几马车的火药啊!真当卢森人是瞎子?就算是谢瓦利埃家族盛产猎人,但并不是每一个猎人都精擅“隐藏”技能,可以悄悄的穿过卢森人的军营摸到城墙根的,而且一个猎人又能随身带多少火药?
这些李克特不能理解的,而那些他可以理解的,同样令他感到眼前一亮。
可以跟随炮兵告诉运动的六匹马拉的轻型骑兵炮,可以对抗骑兵冲锋的全火枪兵防御阵型,甚至蓝山关内那奇怪至极的大混乱,都是典型的战术创新。
“我也很期待李克特少校的表现,相信你也了解了,今天我们跟卢森人并没有太过激烈的接触,只是他们在混乱中失去了大量的炮兵,而我们的炮兵又打的非常出色,所以我们在以后需要更多、更强的炮兵。”
“诸位,这将是一场注定会被铭记史册的战争,但是我希望,我和诸位是以胜利者的身份,被铭记在史册之上。”
夏尔端起酒杯,对着周围几十个营长、辅导员还有国际友人举杯致敬,李克特等人都站起来一饮而尽,那些好忽悠的年轻营长、辅导员们已经又开始激动了。
小杜瓦悄悄的从后面走了过来,在夏尔耳边说了几句话。
夏尔对着众人笑笑,起身跟着杜瓦离席而去。
在一处僻静的宅邸之内,夏尔看到了一身白色主教袍的阿丽亚娜。
夏尔看惯了一身骑士甲胄的阿丽亚娜,这会儿总觉得别扭。
“嗨!阿丽亚娜,我能给你提个建议吗?你穿这身袍子真的让人看得很别扭,有空让奥莉芙帮助你重新设计裁剪一下吧!她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裁缝师哦!”
阿丽亚娜看了夏尔几眼,忽然淡淡的说道:“我听奥莉芙说过,她是跟你学的服装设计,不如你帮我重新裁剪一下吧!”
夏尔从阿丽亚娜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期盼,他赶紧尬笑着说道:“嗯?呵呵,我只是给她提了一点儿意见罢了,你怎么会跟奥莉芙谈起这些?”
阿丽亚娜也没坚持,只是平静的解释道:“奥莉芙忽然对圣骑士的一些教义有了兴趣,这几天找过我几次,跟我讨论了很多东西,你们谢瓦利埃家族的战士传承跟圣骑士有关吗?我总觉得她非常的了解圣骑士”
“我妹妹可是皇后学院的学霸,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懂一点儿的,对了,你是因为我前几天给你的传讯来到吗?这里有很多人都喝了光明苦修士的什么‘圣水’,你帮忙看看还有没有救治的必要。”夏尔赶紧岔开话题,心里把奥莉芙那个小丫头从头到尾骂了几十遍,
“我看过了,这是阿贝斯修道院那些疯子最喜欢使用的一种爆发药剂,会对人体造成永久的损伤,服食真正的高品质‘圣水’会缓解他们的疼痛,但是那种圣水我也没有多少。”
阿丽亚娜看了看夏尔,又加了一句:“夏尔,你太仁慈了,这些卢森人是自己被冲昏了头脑,根本不配得到拯救。”
“嗯,我就是想拯救他们,也没那么多高品质圣水啊!”
夏尔点了点头,好似同意了阿丽亚娜的建议,但是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些别的可能。
但是阿丽亚娜却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夏尔,幽幽的说道:“是吗?朱安妮塔阁下不是给了你很多高品质圣水吗?”
“”
夏尔愕然无语,自从绿森堡那一夜之后,阿丽亚娜已经确定了自己就是神眷者格拉瓦柴那,这种沉默寡言型的妹子一旦认定一件事,就算夏尔再变出花儿来她也不信。
“我在来这里之前去了落日城堡一趟,替奥莉芙给你带来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些信件。”
阿丽亚娜的脸色忽然红了一些,拿在手里的一摞信件递了过来,忽然又往回缩了缩,显得很犹豫。
“这么多信?都是谁给我的呀?”
夏尔伸手接了过来,低头快速的翻看着,没有注意到阿丽亚娜眼中的慌乱。
“我要去卢森城的曦光教堂一趟,警告他们不许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阿丽亚娜快速的跟夏尔说了一句,转头就往门外走去。
“喂!你去卢森城干嘛?你给我回来,他们认定了绿森堡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你去了”
“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阿丽亚娜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回来,那一抹白色的主教袍已经消失在远方。
“这么急?跟逃也似的,干嘛呀?”
夏尔嘟囔了几句,低头开始看自己的信,阿丽亚娜毕竟是曦光教会教宗的女儿,在大陆上还这没几个人敢对她怎么样。
“法妮老婆的,一二三七封,这是对我的思念进行连载吗?嘿嘿!”
“嗯!布特蕾莫亚诺夫人的,这肯定又是对我推销左轮枪了,真是的,自己家的买卖你还跟我要钱?”
“咦?芙拉尔康帕的,这个小姑娘怎么会给我写信?哎呀!我还借了人家的实验笔记没还呢!”
“最后一封怎么没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