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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意思分明是要淑妃娘娘喂,可她竟是一副听不出的样子,柏青战战兢兢道:“奴婢……”

他看一眼秦玄穆。

宁樱道:“药都要凉了吧。”

柏青欲哭无泪,他可不想去喂皇上,那样恐怕等宁樱走之后,他会被皇上责罚。

秦玄穆沉声道:“出去。”

柏青如蒙大赦,飞快的退出。

宁樱装作奇怪:“皇上不想喝?那可是太医开得药,皇上喝了才能恢复心力。”

明明知道他的意思,秦玄穆垂眸,摩挲着她的手背问:“阿樱,你的手也酸不成?”

“嗯,昨日画了一整日的画。”

秦玄穆眉梢扬起:“为何画这么久?你现在容易困乏不知吗,又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朕看你……”

她轻轻笑了笑:“皇上在担心妾?”

他一怔,随即道:“当然,你怀着朕的孩子。”

“既然皇上能这么想,为何想不到自己的身体?皇上这样,不怕太后娘娘担心吗,不怕时日愈久,造成重创,以后处理政事有心无力?”宁樱看着秦玄穆,“还是皇上觉得皇上的身子是天神之躯,永不会受损?”

那现在算是什么呢,病了要她喂药喝。

声音轻轻缓缓的响在文德殿,让秦玄穆一个字都无法反驳,他忽地低声一笑:“怎么,你是生气了?”

“嗯,”宁樱看看自己的肚子,“替孩子气,他也担心父亲。”

这句话叫秦玄穆的心彻底软了。

他把宁樱揽在怀里:“好了,朕以后会注意。”

“当真?”宁樱手指戳戳他的胸膛,“皇上的话,是可以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吧?”

“是。”秦玄穆捉住她的手指,“但朕也有个条件。”他轻轻咬了咬她指尖,“你真是画了一整日的画?”

他的唇没有平日红,泛着白,但唇形仍是漂亮的,有着迷人的弧度,此番唇舌触着指尖,宁樱的脸有些发红。

“敢欺君了?”他挑眉。

“妾是为皇上……”

他盯着宁樱:“不想朕罚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宁樱垂眸想了会儿,把案几上的药碗端过来,低头吹了吹:“皇上是答应妾了吧。”

说了几遍,要是别人秦玄穆早就没有耐心听了,但宁樱不一样,如果她是秉着关心他的态度,说一百遍他都可以听。秦玄穆道:“是,往后朕不会彻夜不眠,要是你不信,以后朕都歇在玉芙宫。”

怎么就扯到她住得地方了?宁樱忙把药递到他嘴边:“皇上喝吧。”

害怕他住过来?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他就得经常去住。不是不希望他整天想着政事吗,那就别怪他要多想想她了。

秦玄穆嘴角一勾,低头喝药。

“苦吗?”她问。

“有一点。”他盯着她的唇看了看,如果宁樱没有怀着孩子,可能他会让她尝一尝,但说起药苦不苦,他问,“金太医之前给你开的补药可苦?”

“还好,算不得苦。要说苦,妾幼时喝过的药才苦呢。”宁樱回忆起往事,“那时生得太瘦,一直不长肉,母亲着急请了一个大夫,那大夫开得药可难吃了,我一喝就吐了,后来两日都没吃饭。”

母亲把那个大夫骂了一顿,再也没因为瘦而给她请大夫。

“许是令堂找得大夫不妥,如果是朕……”请个太医,说不定宁樱幼时就能长得珠圆玉润。

“皇上当初又不认识妾,怎么找大夫呀。”宁樱把药喂完了道,“皇上歇着吧,今日别再看奏疏了。”顿一顿,“明日也不要去早朝了吧,索性休息一日,想必文武百官也是可以理解的。”

秦玄穆唔一声:“好。”

不知是不是困了,他眉眼低垂着,有种柔软的乖巧,让宁樱莫名想起那只白鹿,她伸手抚了一下他的头发。

秦玄穆确实困,但因为宁樱这个动作叫他一下清醒,抬眸盯着宁樱。

宁樱的手顿了顿:“妾看皇上的头发有些乱。”

病了的人确实是会不修边幅,何况他一直躺床上,秦玄穆道:“朕不止头发乱了吧?”他哪儿都乱了,可以来摸一摸。

宁樱就想走了,暗道自己为什么手痒要去碰他头发?

看出她打退堂鼓,秦玄穆拉住她:“陪朕睡一会儿。”

“真的是睡?”宁樱小声问。

“嗯,朕现在没什么力气。”秦玄穆伸手解她外衫,低语,“朕只有这么一点力气。”

宁樱的脸更红了:“皇上……”

他没说话,与她亲昵了一阵。

宁樱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松了口气。她除了害羞外,也真是怕秦玄穆累着。

“都不能抱很紧了,”他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晚上睡觉也不舒服吧?”

“还好,习惯了。”说起孩子,宁樱的脸上有种温柔的笑意,“总能感觉到他在,有点不舒服也能忍着。”

真乖。

秦玄穆握住她的手,想起第一次看到宁樱,当时真的没有想过有一日她会怀上他的孩子。

“朕得给他取个名儿。”

“是男孩吗?”宁樱问。

“应该是,”秦玄穆问她,“你可有什么想法?”

宁樱其实想过:“如果是男孩,妾想取名‘昀’……”她把那个梦告诉秦玄穆,“是妾在他第一次动的时候做得梦。”

昀是有日光之意,秦玄穆心想叫秦昀似乎也不错。

“你喜欢,那就用这个字吧。”

“真的?”宁樱吃惊,“皇上不取吗?”

“朕没想好,既然你有合适的,就用上。”比起他,宁樱辛苦多了,而且她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秦玄穆笑一笑,“等我们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朕再取名。”

宁樱心里好像有股暖流缓缓淌过,她没说话,抬头在他唇角亲了亲:“多谢皇上。”

秦玄穆道:“就这么亲一下?”

她只好再贴近,但刚刚探入的时候就退了出来,嫌弃道:“好苦……”

秦玄穆哈哈大笑。

在外面的太后听到了,顿住脚步:“阿樱在里面?”

柏青道:“……是。”

不然还有谁能让皇上那么高兴?

太后笑起来,本不欲打搅,但转身之后一想,这不行啊,病成这样再放纵,那他明日还起得来吗?

她得去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秦玄穆:朕是这样的人?

太后:你难道不是?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秦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