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d!!!”
杨老师像发现珍宝一样，惊喜的看着南澄，“我从来不知道我们班有口语这么流利的同学，你是盛南澄对吗？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读过呢？”
南澄愣了下，没等她解释，班里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老师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坐在中间排的秦升忽然开口，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也许盛同学领悟到了生命的真谛突然决定认真学习了呢？”
说完班里响起一阵喧嚣，甚至夹杂着几声轻笑。
“说的也是，毕竟一般人做不到这么努力。”
“嘘，小声点，人家现在可脆弱了。”
蒋柔也“噗”的一声捂住了嘴，若有若无的目光飘到南澄身上。
杨老师皱皱眉，她记得之前有听说过三班有个闹自杀的孩子。如今看到盛南澄，再加上刚才秦升阴阳怪气的“提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与其把精力放到这种事上不如好好提高你的成绩，”杨老师的语气冷下来，她瞥了一眼男生的胸卡，“秦升是吧，既然你这么闲，今天的作业就翻倍。”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生只得作罢，只有嘲讽的目光扫过还在站着的盛南澄身上。
南澄在大脑搜寻一遍记忆没有发现任何和这个男生相关的痕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投以这么大的恶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情节被自己忽略，但这并不妨碍她把秦升列入黑名单备选人员之一。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南澄重新坐下。
“我发现，”封衍冷不丁开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你好像挺招人讨厌的。”
“是吗？”南澄仔细回想了一下，“可能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封衍嗤笑，“我看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南澄也跟着笑，唇角微微抿起，她笑起来的时候睫毛卷曲的弧度更加明显。
*
课间操的时候南澄是跟着林沫下去的，虽然是南澄提出来“我好像忘了怎么走，可以跟你一起吗？”
但林沫看上去比她还紧张，全然没有学习上的从容淡定。
南澄看着身边脸颊微红的林沫，好奇道，“你也讨厌我吗？”
林沫愣了，挤在人群中不自在的扶着镜框防止掉下来，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问？”
“班里同学好像都不怎么待见我哦。”南澄回想起这两节课的情景，显然整个三班除了乔方他们三人之外并不是很欢迎她的到来。
“不用理他们。”林沫厌恶的目光一闪而过，“秦升一直都这样，以嘲笑别人为乐。你以后就当看不见他。”
“我和他有过节吗？”
林沫抬头奇怪的看着她。
南澄不自在的抿唇，随便找了个理由，“醒来以后，我好像有些记忆比较模糊了。”
林沫的脸色顿时染上诧异，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斟酌了一下，“你不是喜欢……那谁么，二班的陆溪淼也喜欢。”她语气顿了顿，接着说，“秦升追了陆溪淼三年了，从初中就开始。”
南澄了然，“所以陆溪淼讨厌我，连带着秦升也很讨厌我？”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也不全是这样。”林沫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陆溪淼这个人不怎么样，秦升和她半斤八两。”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沫的眼中的厌恶感更重了。
南澄看得出她不是很想提这些，索性放弃了提问。
一班的课间操和三班的课间操位置挨得很近，南澄抬头能看到左前方盛琛的位置。
盛琛似有所感，转过头看到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南澄偏过头，全然当做没有看到，留下盛琛僵硬在唇边的笑容，一直到课间操结束她都没有分出半分目光给自己的亲哥。
课间操的时间很快，结束后盛南澄也一直跟在林沫的身边，对周围偶尔投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但这并不影响别人关注她。
果然回班之后林沫才大大的松了口气，“那些人的眼光简直快把我看出洞来。”
南澄内心顿时涌上一股歉意，“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闹得。我也没想到我，呃名气这么大。”
林沫坐下来习惯性掏出课本，“跟你并没有关系。”
南澄眨眨眼，明白林沫是在安慰自己后忍不住翘起唇角。
“快看快看！是盛琛他们和顾廷时在打球！”
“那个是不是咱们班的封衍？啊，我看到乔方了！”
“哪呢哪呢？哎呀让开我看看！”
“愣着干什么快录视频啊！顾廷时看我看我！”
林沫和盛南澄对视一眼，彼此在眼睛里发现了一致的想法。
盛南澄抓着林沫的衣袖，兴致勃勃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林沫古怪的盯着她，“你不怕顾廷时了？”
南澄：“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了我。”
“他不会吃了你，但是周围的目光可能会吃了你。”
南澄笑嘻嘻的毫不在意，“反正咱俩是为了看同桌的嘛。”
话音未落，预备铃先响了。
林沫摊手，颇为遗憾，“好了，我们谁也别看了。”
“早知道不跟你磨叽了。”南澄气鼓鼓得坐下，对没有看到热闹表示强烈的不满。
鬼才信你，林沫翻了个白眼，她算是明白了，盛南澄就是故意看热闹不嫌事大。
趴在走廊窗户边观望的同学们很快鱼贯而入，从前门后门纷纷回班。林沫和盛南澄在课桌下拿出语文课本准备上课，直到上课铃快响的时候乔方才抱着篮球和封衍一起出现在教室。
“你刚和封衍跟顾廷时打球了？”林沫在乔方一坐下就问他。
乔方点点头，额头上的汗不要命的往下掉。林沫随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正好看到了就一块玩了会，”乔方擦掉满脸的汗，“怎么？你们看见了？”
林沫指了指前面，特别无奈，“要不是我拉着，她就得跑过去跟那一群人一起围观你们了。”
“这有啥好围观的？”乔方懵了。
“主要跟你没什么太大关系，别想太多，大家都冲着封衍和顾廷时去的。”林沫诚恳得说。
乔方深受打击，一蹶不振。就连支棱起来的头发都趴下了。
封衍朝着南澄伸手，逆光的身影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什么？”南澄疑惑的看着他。
“纸，”封衍抬抬下巴，语气理所当然，“乔方都有，我怎么没有。”
南澄哭笑不得，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巾包里抽出一张递过去。
“你也没提前和我说呀。”
封衍瞥她一眼，“乔方也没说。”
林沫在后面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那是因为这傻子之前总管我要，我就放了一包在这。”
南澄耸耸肩，“看来我要跟你好好学习一下同桌爱了。”
乔方挤眉弄眼得看着封衍，“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啊，嘿嘿。”
“之前没跟你打过球，不脏。”
言外之意他今天爱干净是因为和乔方一起打球的缘故。
乔方差点气歪了鼻子，不知想起什么又笑的一脸暧昧。
“哼哼，我懂，你就是看着有妹子来了开始作。”
封衍随手拎起一本书朝后面扔过去正中乔方脑门。
“闭嘴吧你个傻丨逼。”
南澄和林沫对视一眼耸耸肩，并不是很了解男生之间奇怪的友情。
*
下午放学之后南澄的脑子昏昏涨涨的，一天的课程虽然不难，但是毕竟毕业很多年早就不适应高中这种紧凑的学习生活。她揉揉太阳穴盘算着回家后一定要躺在床上先睡一觉再说。
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一下，南澄打开一眼看到盛琛发来的微信。
【车在校门口右拐的路边，我等你。】
今天周五，住校生大部分选择今天下午回家，所以公交应该会很挤。
南澄揉揉酸软的脖子，腾出一只手回复【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家就行呀。】
盛琛没有再回复过来，她撇撇嘴，把手机放到桌上继续收拾书包。
“周日有空吗？”身后的林沫冷不丁的出声问她。
“嗯？”南澄回忆了一下，“没什么事，怎么了？”
“想去买点书，”林沫漆黑的瞳孔中散发着某种狂热的光芒，看上去和班里女生讨论限量包包彩妆时的表情一样一样的，“听说光宇书店新进来一批练习册，很值得去做。”
光宇书店的练习册在睿城所有的中学生眼里出了名的难。
乔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咱们手头的练习册终于无法满足你了吗？”
林沫静静地看着他，“或许对你来说那的确是挑战。”
乔方转向封衍，“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在骂我？”
封衍头也不抬，“是，你猜对了。”
南澄没忍住笑出声，继而面向林沫，“可以，就周日吧。”
林沫点点头，道了再见后背起书包走了出去。
身后的乔方依然龇牙咧嘴，“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偏偏坐在这了，每天遭受来自学霸的摧残也就罢了，还得经受阿衍的精神攻击。”
他夸张的捂着脸，“我可太惨了。”
南澄终于收拾好，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加油吧，你可以用精神胜利法来催眠自己。”
乔方可怜兮兮得从指缝看她，“什么精神胜利法？”
南澄想了想，“比如，你就把这当成灵魂的洗涤呗。”
封衍斜倚着墙十分配合得赞同道，“我同意。”
乔方欲哭无泪，“你们这群魔鬼简直欺人太甚，你才刚回来怎么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呢？”
南澄笑嘻嘻得吐吐舌头，“我先走了，拜拜，周一见。”
封衍象征性的抬了下手，“拜。”
“周一见哦小橙子！”乔方恢复活力，使劲挥手。
小橙子什么鬼称呼哦，南澄没什么攻击力的瞪他一眼，赶紧从后门跑出去。
去公交车站就要经过一个废弃的工厂，然后绕路走进一个小巷里，出来就是公交站牌。
南澄下意识想走小路，毕竟她很懒。
日暮西斜，昏暗的工厂被打上了一层朦胧的橙黄色。到处都是扔在一边铁锈斑斑的管件。
穿着少女忽然停下了脚步。
“秦升，你以为出了一中你还能狂的起来？”不远处站在空地上染着一头黄毛的少年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不断地向前，“我给你面子，你他妈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啊？”
后面同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的人围在一起，为首的黄毛少年穿着花衬衫，露出来的胳膊上是一大片纹身。
南澄觉得自己运气有点背，一出门就遇到了经典的校园霸凌……不对，应该是恶人团内讧事件。要知道她不是很想看到秦升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显然秦升这两天的骚操作已经让他在南澄心里稳稳背上了恶人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