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棠诧异地望向裴时寒,裴时寒微笑地看着李渭之,特别指出迟迟早早哪里像他,哪里像苏棠棠,表示这就是爱情的力量,真心实意地希望李渭之赶紧和未婚妻成亲,感受人生的另一种美妙。
李渭之嘴角抽搐了数下。
苏棠棠扶额。
裴时寒对李渭之道:“有了妻儿,心就定了。”省得你总是臭不要脸地惦记我媳妇。
李渭之太阳穴跳动了一下,唤了一句:“王爷。”
“何事?”裴时寒问。
“微臣是奉命来接王爷王妃入府的。”别无他意,真的是裴时寒想太多了,爱苏棠棠爱惨了,草木皆兵了。
“哦,你是奉命来的?”裴时寒又问。
“是。”
“你不是自己想来的?”
“……”
“那就好,进来吧。”
“是。”
瞬间,裴时寒就变了样子,一副正派镇南王的样子,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拉着迟迟早早的小手,对李渭之说了谢,而后对苏棠棠道:“娘子,我们进府吧。”
苏棠棠点点头。
在苏棠棠裴时寒未来之前,镇南王府的下人已经就位,他们一出现,下人们赶紧上来迎接。
一个个衣着服饰统一,干净利落的样子,一起迎接镇南王和王妃,王妃苏棠棠在应州城时,也去参加过一些宴会,见了很多豪门贵族的府邸,也在心里惊叹过沉稳大气,可是和镇南王府一比,真的就逊色许多。
镇南王府真的是苏棠棠见过最气派的府邸了,格局大气明亮,雕梁画柱,细节之处更是匠心独运,她拉着早早的小手,跟着裴时寒向前走。
看过朱色大门,青石板路,游廊抱厦,花草树木,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裴时寒迟迟和早早,其实不管在哪儿,只要裴时寒迟迟早早在,就是家。
就是家。
“哇!”迟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早早跟着道:“好大哇!”
裴时寒低头问:“迟迟早早喜欢吗?”
迟迟道:“喜欢。”
“早早呢?”
早早点头道:“早早也喜欢。”
“那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好吗?”裴时寒问。
“好。”迟迟早早立刻就点头了,他们从际城一路向应州城走,住了许许多多的地方,每个地方都住几日就走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见两个孩子也没有抗拒,裴时寒便看向苏棠棠。
苏棠棠笑道:“我觉得这儿很好。”
裴时寒道:“嗯,这儿已经被收拾好了,细节上的东西,我们住进来之后,你慢慢安排,想怎么修饰就怎么修饰。”
苏棠棠点头:“好。”
镇南王府很大,估计要走半日才能走完,苏棠棠一家坐了三日的车,也都乏了,仅仅走了王府的主干道,直接来到苏棠棠裴时寒要住的正房。
迟迟早早都是各自有小院子的,但是苏棠棠裴时寒想着两个小家伙还太小,离的太远了,他们也不放心,就暂时安置在正房旁边的两处厢房。
待迟迟早早再大一点,便去各自院子居住,此刻却是都在正房待着,苏棠棠四周看看了,推开窗子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小池塘,十分怡人。
苏棠棠十分满意地带着迟迟早早从正房出来,让乳娘带两个小家伙去四处看看,一抬眼看见裴时寒正同李渭之说话,李渭之下意识地朝苏棠棠这边看来。
裴时寒脸色立马不好看。
李渭之奉命在这儿迎接他们一家人,也是挺辛苦的,于是苏棠棠道:“辛苦李将军。”
李渭之起身道:“王妃不必客气,眼下我已不是将军了。”
苏棠棠微微吃惊道:“是升官了?”
“是。”
苏棠棠笑道:“恭喜啊。”
“王妃客气,因为战场上受了伤,已经不能上战场了,所以转了文职。”
“受了伤?”苏棠棠赶紧问:“重不重?”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在裴时寒去平南尚王之乱时,李渭之也跟着去了,奋勇杀敌的时候,右手受了伤,幸好有裴时寒及时相救,他才捡回一条命,他心里感激裴时寒的,仍旧无语于裴时寒瞎吃醋,尽管他心里还是想着苏棠棠,道:“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拼杀,所以干脆不要上战场了。”
“那——”苏棠棠惋惜道:“驰骋沙场多年,如今放下兵器,怕是会不好受的。”
“也没什么。”李渭之确实不好受过,平乱结束之后,他挣扎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总是会想念过去,想念自己在意诚伯府时,苏棠棠昂着小脸夸他好看的样子,他真想回到那时候,和苏棠棠把亲事订下来,然而时光不能倒流,就像他的右手也不能恢复原来一样的灵活。
他慢慢接受两件事情,听到苏棠棠明白自己的内心,他很开心,不枉他喜欢她一场,他笑着说道:“不管是做文官还是做武将,我的初衷都是为国为民尽一份力量,所以眼下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果然是《娇宠美妻》一书中的男主,觉悟就是高,苏棠棠释然地笑道:“李公子说的是,是我想得浅了。”
“王妃过谦了。”
“咳!”这时候裴时寒咳嗽了一声。
苏棠棠李渭之同时看向裴时寒。
裴时寒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不理二人。
李渭之这才严肃地说道:“王爷,眼下你和王妃已经来到王府了,那么微臣的任务也完成了,王爷王妃多多歇息,微臣先进宫复命了。”
“慢走。”裴时寒道。
“是。”
李渭之应一声,告退时看了苏棠棠一眼,很久没有见苏棠棠了,这一次见他发现苏棠棠比在军营时,更加的美丽,美丽中又比之前多了温柔恬静,眉眼之间都是幸福的。
看得出来,和裴时寒在一起,她很开心也很幸福,这样就很好了,李渭之收回目光时,心里泛起丝丝苦涩,抬步离开时,多了几分决绝。
看着李渭之的背影,苏棠棠叹息了一声,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咳嗽。
“咳!”裴时寒咳嗽了一声。
苏棠棠回头看向裴时寒,面带疑惑。
“咳!”见苏棠棠没有靠近自己,裴时寒又咳嗽一声。
苏棠棠问:“三爷,你身子不适?”
“没有。”
“那你为何咳嗽?”
“嗓子不舒服。”
“是不是染了风寒?我看看。”苏棠棠走向裴时寒,伸手贴到裴时寒的额头,道:“没有发热,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有。”裴时寒道。
“哪里不舒服?”苏棠棠一下紧张了。
裴时寒拉过苏棠棠的手,一下把苏棠棠拉坐到自己的腿上,握着苏棠棠柔软的右手,放到自己心口上,道:“这里不舒服。”
“心?”
“嗯。”
“心怎么了?是闷是慌还是怎么回事儿?”
“难受。”
“怎么难受法?”
“就难受。”
“是不是累的?”
“不累。”
“那怎么回事儿?我帮你揉一揉,你再站起来走一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苏棠棠微微蹙眉道:“好好的,怎么心里难受呢?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被苏棠棠揉着很舒服,裴时寒道:“李渭之一走,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苏棠棠动作一停,她非常担心十分专业地询问他情况,没想到这家伙是在装,她装他胸口上捶了一下,气的就要起身,结果还没有起来,就被裴时寒给搂住了。
“你干什么?”苏棠棠推裴时寒,怎么推都推不动。
裴时寒紧紧搂住苏棠棠道:“棠棠,为夫真的难受。”
“你难受什么?”
“你一和李渭之说话,我就难受。”
“为什么?”
“你说过他好看。”
“……你不是你是自信的男人,从来不吃醋的吗?”
“说过吗?”裴时寒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还不承认?”苏棠棠气的要起身。
裴时寒又抱进了苏棠棠几分,下巴抵着苏棠棠的颈窝,轻声道:“我承认,我承认,自信归自信,但是看见你和李渭之说笑,我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苏棠棠本来是生气的,结果一听裴时寒这酸溜溜的委屈的语气,瞬间没了脾气,反而向裴时寒解释道:“只是说笑而已,又没有怎么样。”
“可是你以前说他好看了。”
“……”还在介意这个,苏棠棠哭笑不得,道:“在没有见到你之前,他确实挺好看的,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发现你才是大楚,哦,我发现你才是天下最英俊最好看的男人。”
裴时寒被夸笑了。
苏棠棠道:“你以后不要想多了,而且你不是说李渭之已经定亲了吗?”
“定亲了也可能取消。”
“为什么?”
“他不太愿意。”
“怎么了?对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是李渭之的问题。”
“李渭之什么问题?”
“不知道。”
“那对方是谁?”
“沈清尘。”
是女主沈清尘?
居然是女主沈清尘,苏棠棠想到《娇宠美妻》一书中,李渭之和沈清尘的感情故事那是磨磨叽叽哭哭啼啼的,她也就明白了,本来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你爱我,我爱你,我们深深相爱”的故事,于是听到裴时寒说李渭之的亲事问题,苏棠棠也淡定了。
她道:“是沈清尘啊,那这亲事儿肯定能成?”
“为何?”
“我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
“我也觉得,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喜结良缘。”
“嗯。”苏棠棠点点头道:“那我们出去吧。”
裴时寒抱着苏棠棠没动,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苏棠棠看,一阵一阵向苏棠棠释放信号,自从苏棠棠在军营中夺了裴时寒的处男之身之后,裴时寒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冷静自持,一到床上就像饿狼一样。
从应州城到京城,他们不过是行了三日,这三日里,为了更好地照顾迟迟早早,他们两个一直陪伴左右,所以对夫妻之事儿,苏棠棠想也没有想。
可是此刻看着裴时寒的目光,她知道裴时寒想了,这青天白日的,不能胡乱,她立刻察觉到危险,起身就要跑,才刚跑两步,被裴时寒从后抱住。
“三爷,别乱来,这是白天。”苏棠棠赶紧道。
“我们白天乱来的还少吗?”
“可是——”
“不用可是,交给青元和春桃就行了。”
裴时寒对着外面喊一声青元,让青元管理好外面的情况,抱着苏棠棠进了里屋,两人纠缠在偌大的拔步床上,裴时寒在苏棠棠的耳边,轻声道:“不是说乱来吗?眼下你很热情呢?”
“你闭嘴。”
裴时寒笑着动了起来。
两次结束之后,裴时寒还要继续,见苏棠棠已经哭了一次,实在受不住了,他就没有再继续,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起身之后,开始张罗着收拾行李。
更多的行李已经让青元给早早地带到王府里面了,他们随身带的并没有太多东西,很快都收拾完毕。
就在这时候,隔壁邻居来串门了。
“是冯彦廷夫妇吗?”苏棠棠问。
裴时寒点点头,道:“是。”
“那我们快去迎接吧。”
裴时寒喊来迟迟早早,刚走至门口,就见青元领着冯彦廷朝这边走来,冯彦廷穿着深色衣袍,系着镶金边的玉带,玉带之挂着简单的玉佩之类,那叫一个英俊逼人,是苏棠棠见过的冯彦廷没错了。
再看冯彦廷身边拉着一个两岁左右小男娃,颜值居然可以和迟迟不向上下,这个应该就是冯彦廷的儿子铮铮了,没想到这么好看。
铮铮昂着小脸,喊身边的女子为娘亲,苏棠棠顺着铮铮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惊呆了,这、这位就是当今明悦郡主,冯彦廷的妻子郑翩翩吗?
早听说郑翩翩是个容貌无双且与众不同的人,如今一见,居然比想象中还要漂亮,穿着粉色金丝边宽袖衣裙,腰间系着宽窄合适的腰带,将她的好身材展现无遗,再看郑翩翩的脸蛋,皮肤白皙,眼神灵动,犹如盛开的花朵儿一般,明艳动人。
哇,一家子高颜值,苏棠棠在心里感慨。
而此时明悦郡主郑翩翩也看到了裴时寒一家,早就听二爷冯彦廷说过裴时寒一家子的说事儿,说裴时寒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说苏棠棠端丽照人,医术高明,两人还生了一对双胞胎。
还听说苏棠棠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跑到军营去当军医,当真治疗众多士兵,还立了功,就凭这一点,郑翩翩就是佩服的,她首先看到裴时寒,当即呆了下。
哇哇哇,镇南王裴时寒好帅啊,和她家二爷不相上下,太帅了,啊啊啊,还有两个肉肉乎乎的小团子,怎么会这么好看啊,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冲上去揉一揉,目光落向苏棠棠时,她被惊艳住了。
苏棠棠穿着月白色绣红梅的宽袖裙子,系着金色玉带,腰肢纤细,最重要的是胸居然和她的差不多大,郑翩翩引以为傲的胸,居然遇到对手了,再看苏棠棠的脸蛋,肌肤月白,眼神清澈,五官精致,一种清纯和明艳居然能够完美的融合。
呜呜呜,好美,苏棠棠真的好好看呀,郑翩翩在心里欣赏的不得了,跟着冯彦廷朝苏棠棠走近,发现苏棠棠皮肤好到爆。
嗷嗷嗷,这个美女她爱了。
苏棠棠并不知道郑翩翩心里活动这么多,她只看到了郑翩翩脸上浅浅的笑,她们互相之间招呼了之后,便和裴时寒一起把冯彦廷一家请到厅内。
到了厅内之后,裴时寒冯彦廷互相介绍了一下,便都坐在厅内桌前喝茶,裴时寒冯彦廷本来就认识,聊的话题比较多,也不拘束,聊明日一起进京面圣的事儿。
苏棠棠作为王府女主人自然要招待一下来宾,先是招呼迟迟早早和铮铮玩耍,三个孩子是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腼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别处,再彼此对看一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苏棠棠也就没有管孩子们了,她看向郑翩翩,想了又想,想到郑翩翩送自己两本儿童启蒙系列书,于是道:“郡主,你送我的两套儿童系列书,我和孩子们都看了很喜欢。”
呜呜呜,苏棠棠声音也好好听啊,爱了爱了,郑翩翩在心里喜欢的不得了,面上却是丝毫都不夸张的笑意,开口道:“王妃,你不用客气的,孩子喜欢就好了。”
郡主的声音清亮清亮的,大气中还有些纯真,就像她的书一样,一种浑然天成的天真感,很容易就抓住人心,没想到本人也是如此,苏棠棠对郑翩翩的印象很不错,她道:“想不到郡主能够画出这样独特的画来,当真让人佩服。”
“王妃才让人佩服呢。”郑翩翩道:“医术就如此高明。”
“郡主谬赞了,郡主画技高。”
“王妃不但医术高,还长得好看。”郑翩翩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苏棠棠也真心实意地说道:“郡主也是容貌无双。”
“王妃身材纤细。”
“郡主身材凹凸有致。”
“王妃五官精致。”
“郡主明艳动人。”
“……”
两人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夸着夸着就笑了起来,突然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关系一下子近了,说起话来也没有方才的客套和拘谨。
这令裴时寒冯彦廷十分不解,两个人侧道看了苏棠棠和郑翩翩一眼,裴时寒开口就道:“冯二,你家那位是不是怎么总盯着我媳妇看?”
冯彦廷汗了一把,他家美翩翩看着美的人和事就移不开眼睛,他伸手暗暗扯了郑翩翩一眼,郑翩翩转头看过来问:“二爷,你扯我干什么?”
“矜持。”冯彦廷道。
“可以,但是没必要,我和王妃已经是好朋友了。”
冯彦廷:“???”这么快的吗?
裴时寒:“……”太快了吧。
可是苏棠棠郑翩翩却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根本不满足在座上聊天,一起起身,去逛镇南王府,裴时寒冯彦廷见状,赶紧起身跟上。
于是苏棠棠郑翩翩在前面走着,说着,笑着,裴时寒冯彦廷二人在后面跟着防着互怼着,他们从来没见过贵女贵妇之间关系这么好的,总担心对方媳妇把自家媳妇给拐跑了,至于迟迟早早和铮铮……三个孩子见父母相处极好,他们也没有开始那般腼腆。
不过孩子们都喜欢凑在一起玩,也喜欢好看的人和事儿,铮铮看着迟迟早早长得好看,听娘亲说他比迟迟早早大几个月。
于是他勇敢地跑到迟迟早早跟前道:“迟迟,早早,你们好,我叫铮铮,我今年两岁了,我比你们大。”
迟迟睁大眼睛道:“你比我们大?”
“是啊,我都两岁了,你可以叫我哥哥。”铮铮又看向早早道:“小妹妹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迟迟一把护住早早,对铮铮道:“我才是哥哥。”
“我也可以当哥哥的。”铮铮道。
“不可以!”迟迟坚决地否定,他一生下来就是哥哥,早早每天都喊他哥哥,听他话,他觉得“哥哥”是个倍儿有面子的称呼,怎么能让给别人呢,肯定不行,于是道:“我是哥哥。”
“可是我比你大呀。”
“那我也是哥哥。”
“你是早早的哥哥,我是你的哥哥。”
“那也不行。”
两个小家伙都能说整句话了,但就是奶声奶气的,有时候大人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是他们就是能够可以交流无障碍,他们也不管大人了,站在原地,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早早有点怕了,拉着迟迟肉肉的小手轻轻唤道:“哥哥。”
“你看,你都吓着妹妹了。”铮铮一点儿也不怕迟迟,转头把声音放小了,对早早说道:“妹妹不要怕喔,我不是坏人,我超级好的。”
早早朝迟迟跟前站。
迟迟搂着早早,对铮铮道:“我们要打架的话,我和妹妹一起打、打你,你打不过、打不过我们的。”
铮铮歪着小脑袋道:“我们为什么要打架呢?做好朋友,世界和平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