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棠终于说不了话了。
裴时寒却吻上瘾了,他很想继续吻下去,可是这儿是军营,随时都有许多士兵来巡逻,一不小心撞见了,实在不雅,所以他强行控制自己的欲望,轻咬了一下苏棠棠的嘴唇,而后放开了苏棠棠。
麻蛋的,被咬了,苏棠棠捂着嘴道:“你咬我干什么?”
裴时寒笑道:“让你不要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
“你要重新找谁?跟谁成亲生娃养孙子。”说这话时,裴时寒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那是说着玩儿的啊。”
“不许说。”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了,我就说。”
“你再说一次看看。”
裴时寒声音很轻,但是里面的威胁意味很深,身体也故意向苏棠棠靠近一分,一副要亲苏棠棠的样子,大爷的,这男人太幼稚了,苏棠棠认输了,就在这时候青元在不远处唤裴时寒,裴时寒回头看了青元一眼,再次看向苏棠棠道:“不许乱想,我现在去处理事情,晚上一起用饭。”
苏棠棠点头。
裴时寒起身,并将苏棠棠拉了起来道:“要是累的话,就休息休息,不要把自己累着了。”
“我知道了。”
“我走了。”裴时寒深深地看了苏棠棠一眼,眼睛中带着柔情。
苏棠棠却没有看到,点头道:“嗯。”
裴时寒走了,苏棠棠嘴上的温度却还在,她伸手摸了摸嘴,回想刚刚的吻,心里有种陌生的悸动,她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对裴时寒的感觉了。
一阵寒风刮来,刮的她打了个寒噤,赶紧离开水边,朝伤患营账走去,才刚进营账,医官就唤道:“小苏。”
“医官。”苏棠棠走上前问:“唤我什么事儿?”
“你不用看其他伤兵了。”
“为何?”苏棠棠好奇地问。
“专心照顾着李副将军,只有他伤的最重,你的包扎能力也是最强的,就由你来负责了。”医官道:“其他的伤员由铁生他们负责就行了。”
苏棠棠很想拒绝,可是医官说的很有道理,李渭之是目标众多伤员中,伤的最重的,一不小心就有感染发热的可能,而且刚刚就是她包扎的,换个人的话,确实不太合适。
e……作为一个大夫,应该以治病救人为先,于是她便答应了,当即就开始给李渭之熬药了,熬好了之后,特意送至李渭之的营账,看着李渭之服下,告知李渭之的手下,注意李渭之的情况。
如果夜间有发热、咳嗽情况,立刻到裴将军大营告知苏棠棠,手下答应之后,苏棠棠便回了裴时寒那儿,结果裴时寒不知道干什么了,并没有在大营账中。
伙房那边按时送饭过来,苏棠棠只好一个人先吃了,吃完之后,整理一下伤员情况,就自己睡了,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身边躺了一个人。
一股淡淡的原始森林的味道,很好闻,她知道是裴时寒回来了,下意识地朝裴时寒靠了靠,便沉沉入睡,次日早上天刚亮,苏棠棠便起来了。
正和裴时寒吃着饭,李渭之的手下过来了,说李渭之身体有些发热,苏棠棠一听,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就要去看李渭之,裴时寒伸手拉住苏棠棠的胳膊道:“你还没有吃完。”
“不吃了。”苏棠棠道。
“吃完再去不行吗?”
“发热不是小事儿,耽搁不得。”
裴时寒只好放手道:“那你一会儿再回来吃。”
“好。”
苏棠棠立刻带着李渭之的手下,来到李渭之的营账,看见李渭之嘴唇有些起皮,转头问:“李副将军是何时发热的?”
“天还未亮的时候。”手下回答。
“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
“李副将军不让,说小苏大夫忙了一天了,让小苏大夫休息一会儿,天亮再通知小苏大夫。”
“……”果然是男主,和女主一样,特别地会为他人考虑,所以两人的感情才会滋生那么多的阻碍,变得磨磨唧唧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
苏棠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上前查看,额头发烫,苏棠棠赶紧让人准备了水、帕子,又让人去军医营账将她的药箱、药罐、药包等物拿过来。
一边给李渭之熬药,一边为李渭之物理降温,不停地更换李渭之额头上的帕子,一个人忙来忙去的。
意识还很清醒的李渭之看到苏棠棠这样忙碌,哑声道:“小苏大夫,辛苦你了。”
苏棠棠随口道:“并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多谢了。”
“不必客气。”苏棠棠转头真心说道:“李将军为了大楚百姓奋勇杀敌,保护大楚百姓,作为了大楚一份子,能够为李将军医治,也是为大楚尽一分力了。”
“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为大楚尽力。”说着李渭之笑了。
这一笑,反而有一种温和的俊逸,和别扭的裴时寒完全不同,苏棠棠转身端起旁边放温的药,给李渭之道:“李将军,你把这碗药喝了,睡一会儿,对降温有作用。”
“好。”李渭之接过药碗,一口饮尽。
是条汉子,不怕苦的!
苏棠棠接过空碗,用枕头、被子、小凳子等物,给李渭之围了一个小空间,方便他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安然入睡,李渭之默默地望着苏棠棠,越看越觉得苏棠棠有些熟悉,看着看着,就感觉眼皮有些支撑不住,缓缓就合上了眼睛,进入睡眠。
李渭之发热的很大部分原因是伤口深和位置不方便,导致他无法得到正常的休息,眼下能够好好睡了,热应该很快就能退了,苏棠棠在旁边守着,不停地给李渭之进行物理降温。
直到李渭之身上的热退去,她才放松下来,坐在李渭之的营账中,捣药、磨药、配药,这些给李渭之用,也给其他士兵用,一股股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
李渭之缓缓醒来时,闻到的就是这股药香,骤然感觉神清气爽,全然没有清晨的沉重和模糊,他转头看向苏棠棠,苏棠棠正坐在营账前的一束阳光下用剪刀剪药,眸子低垂,眼神专注,皮肤在阳光下依旧白皙无比,整个人恬静专注,仿佛是一幅优美的画卷一般。
李渭之忽然之间,就把苏棠棠的性别给忘了。
这时候苏棠棠回过头来:“李将军,你醒了。”
李渭之立刻回神儿:“嗯,小苏大夫一直守在这儿吗?”
“嗯。”苏棠棠应一声,把手上的剪刀等物放下,走至李渭之跟前,伸手试了试李渭之额头上的温度,松了一口气道:“热已经退下来了,李将军,你感觉如何?”
李渭之实话道:“我觉得浑身轻松。”
“那就对了,接下来只要按时换药,定时吃药,饮食得当,李将军身体很快就能复原了。”
“不会再发热了?”李渭之问。
“只要李将军不折腾身子,大概就不会发热了。”
李渭之笑道:“小苏大夫果然是医术高明,要是换了别的大夫,可能我这一发热,命就要没了。”
“没那么严重。”苏棠棠很谦虚地说道:“如今我大楚医术比以前进步许多,一般性的发热感染,还是可以治疗的。”
“那也是因为小苏大夫不同凡响,才得以治好的。”
哎呀,老是被夸,还是被男主夸,心里真的……爽呆了啊,她笑着就接受吧,一转眼看到伙房送来饭菜,苏棠棠一看,居然还有肉食和坚硬食物,立刻道:“这些饭菜暂时不能给李将军吃。”
伙房士兵一怔,问:“那给李将军吃什么?”
苏棠棠很严肃地说道:“先吃些青菜和粥,看看今日情况如何,明日再做打算。”
伙房士兵为难地看向李渭之,平时李副将军也都是这么吃的,哪怕受伤也是这样吃的啊。
这次李渭之却点头道:“按小苏大夫说的做。”
“是。”
伙房士兵便端着托盘离开了营账,路上遇见在四处巡视的青元,青元问:“怎么菜又端回来了?”
伙房士兵道:“小苏大夫不让李副将军吃。”
“为何?”
“说李副将军身子不适合吃这些,先吃些青菜小粥之类的。”
“哦,那就听小苏大夫的。”青元立刻道。
伙房士兵不由得愕然,小苏大夫才来军营几天,一个个都听小苏大夫的,还有一些士兵佩服小苏大夫,更有一些士兵多次向小苏大夫打听是否有姐姐妹妹表姐堂妹之类,要是有,他们就去娶。
大家都这么喜欢小苏大夫吗?
好吧,那他也跟着喜欢小苏大夫吧,总觉得大家喜欢的是没错的,他端着托盘继续朝前走,忽然听到青元道:“对了,小苏大夫还在李副将军营账中?”
“对。”伙房道:“听说,小苏大夫特别负责,今日一早起,就在给李副将军治病,到现在都没有出营账,也没有吃午饭呢。”
完了!
完了完了!三爷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果不其然,等青元来到大营账时,听到士兵汇报说小苏大夫一直在李副将军营账中,连午饭都没有吃,当即脸就黑下来了,一挥手,让士兵下去了。
青元走上前汇报巡逻结果,表示周边一切正常,裴时寒听后点了点头,起身抬步朝营账外走,青元赶紧道:“三爷,你还没有吃午饭。”
“放在那儿,一会儿回来吃。”
青元赶紧跟着裴时寒,解释道:“三爷,三夫人眼下是军营的大夫,治病救人是本职,自然要多多和病人接触,了解病情,对症下药,为大楚造福!”
青元不停地说一些有的没有的,裴时寒转头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我是怕三爷你生气。”在青元心中,三爷各方面都好,处世不惊,睿智稳重,进退有度,气度不凡,可是一遇到三夫人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人也变的很幼稚似的。
“我生什么气?”裴时寒反问。
“那你——”气冲冲的要干什么?
“我是喊她回来吃饭,不要饿坏了身子。”
“……”是这样吗?
青元表示怀疑,只得默默跟着裴时寒向前走,很快地来到李渭之的营帐前,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三夫人的声音:“你先别动,我给你调节一下枕头被子。”
“有劳小苏大夫了。”
青元听后,悄悄地转眸打量裴三爷,尽管没有从三爷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但是他听到三爷鼻子里喷出了“哼”的一声,然后就看到三爷掀开营账走了进去。
青元跟着走了进去,怕有什么不好的画面,赶紧喊道:“参见李副将军!”
这一声吸引了苏棠棠李渭之的注意力,两人同时转头看过来。
“裴兄。”李渭之道。
“裴将军。”苏棠棠行了个礼。
“小苏大夫不必客气。”裴时寒径直走上前,伸手接过苏棠棠手中的枕头道:“刚刚从此地路过,听士兵说,小苏大夫已经照顾李将军到此刻了,很是辛苦。”
“不辛苦。”苏棠棠回道。
“我觉得你辛苦。”裴时寒道。
“???”真不辛苦,比前几日轻松多了,还有时间做做药材什么的,毕竟今日只要照顾李渭之一个人就行了。
“这个枕头放在哪儿?”裴时寒转头问苏棠棠。
“???”裴男配这是要干什么呀,怎么突然这么勤快,帮着他照顾病人了,苏棠棠搞不清楚,伸手指着李渭之的腰部,道:“放在这里。”
裴时寒把枕头放在李渭之的腰部。
苏棠棠问:“李将军,你感觉放在这里可以吗?”
李渭之一头雾水地点头问:“可以。”
“那就成。”苏棠棠又伸手拎凳子,还未拎到,凳子就被裴时寒拎走了,苏棠棠吃惊地看向裴时寒。
裴时寒拎着凳子,问:“小苏大夫,这个放在哪儿合适?”
苏棠棠呆呆地回答:“放到床头,抵着枕头。”
裴时寒再问:“被子放哪儿?”
苏棠棠再答:“叠整齐了,放在李将军的侧腰部。”
“这个枕头放哪儿?”
“……”
“这张被子放哪儿?”
“……”
“这张呢?”
“……”
裴时寒一一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位置,还扶着李渭之挪了挪位置,可谓是一片同僚之情在玉壶啊。
可是李渭之却被整的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裴时寒在唱哪一出,看看苏棠棠,又看看裴时寒,再看看苏棠棠。
苏棠棠问:“李将军,你感觉这个姿势如何?”
裴时寒跟着加一句:“不行的话,我再给你调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