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宛清一个人焦急地坐在自己屋内,眼睛时不时地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小桃,阿爹可来了?”杨宛清看到小桃进来后,连忙起身问道。
“姑娘放心,老爷来了,如今已经到了寺中。”小桃拍了哦哎杨宛清手,安慰道:“有老爷在,您只管放宽心,等着消息便是,老爷一定会为您做主。”
“可是阿爹真会为我对上阳城长公主吗?”杨宛清有些担心道。
“老爷只有您这么一个女儿,素来是疼爱您,您放宽心就是。”小桃听到杨宛清担忧,赶紧安慰道。
“可是对方是阳城长公主,就算是阿爹有意为我做主,可是阳平长公主一定会阻拦,到时候阿爹真能为我做主吗?”自己父亲对上阳城长公主,她心中真没有底。
“姑娘,您放心,老爷自有办法。”小桃听杨宛清这么说,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话好。
这边,杨知刚到兴安寺,便听到一个青年声音传来。
“杨大人,真是好巧。”只见一位身着皇子服饰男子迎面朝着杨知而来,面带笑容。
“臣问大皇子安。”杨知看着眼前大皇子,虽然面上一副焦急样子,但是心里不由满意地笑了,既然大皇子如此看中于他,亲自前来,看来,原来谋划是可行。
“杨大人快请起,您现在是父皇喜爱重臣,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和您家人受委屈。”大皇子承诺道。虽然要面对是阳城长公主这个姑母,他却是一点都不怵。
阳城长公主已经投靠于他,但是能带给他利益并不多。孙驸马在朝上并无多少话语权,本来指望阳城长公主能在宗室起些作用,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宗室里那些老家伙,冥顽不灵,对于阳城长公主这个出嫁女,并无理睬意思。
和阳城长公主这个鸡肋比起来,还是即将上任都转运盐使杨知作用更大些。他相信有他在,只要阳城长公主还站在他这一方,就一定会给他面子。
“那臣就多谢大皇子好意。”杨知笑着拱拱手道:“一会儿免不了要请大皇子殿下为臣做主了。”
“好说好说。”大皇子看着杨知没有拒绝,就知道对方这是同意了自己亲近,心中畅快。他觉得就是周博宇再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这能勾引杨知女儿也算是一大用处了。这个人没有白收。
随后大皇子便和杨知一同朝着兴安寺中而去。
周大太太刚和阳城长公主商量完,出了院子门,便赶紧问道:“世子那里可有通报?”
“已经命人通报了,相信世子马上就会赶来。”侍女赶紧回道。
周大太太听到这句话,心中并没有松口气。丈夫不来,就得她撑着,和阳城长公主这样跋扈商量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再者,丈夫想要利用长子婚事谋划,依照她现在看,估计也成不了什么事,阳城长公主能付出什么东西给宁远侯府?钱财什么,宁远侯府也不缺,丈夫能看中不过是阳城长公主人脉,想要利用阳城长公主关系,在京中谋一个不错位置,再进一步。
但是在她看来丈夫未必能如意,不为别,就说阳城长公主若是真有这么大手段,那身为阳城长公主丈夫孙驸马,怎么会到现在还混得不如自己丈夫,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在她看来,和阳城长公主府联姻,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不仅没有好处,宁远侯府还得娶回一个祖宗回家供着,可谓是得不偿失,她希望丈夫回头能够看清形势,再做决定。
一路往着兴安寺赶去宁远侯世子心中却不这么想。听到周大太太给自己传来消息后,他知道此事到底不是好事,但是却未必不可从中谋利。
阳城长公主虽然名声不好,孙驸马也不得重用,但是在他看来,却是孙驸马能力不行。他之前也和孙驸马一起共过事,孙驸马能力绝对低于他很多,他觉得圣上不重用孙驸马,主要是因为孙驸马能力不行。
至于阳城长公主本人还是颇得圣眷,要知道前些日子阳城长公主回京,京中弹劾阳城长公主人不在少数,但是所有奏折却全都被圣上留中不发,阳城长公主也没有受到什么斥责,礼部对于阳城长公主府修缮,也都是按照不错规格来。
由此可见,圣上对于阳城长公主还是颇为看中。
至于儿子招惹另一个杨家姑娘,若是原来,他一定要让儿子舍弃杨家姑娘,选择长静县君,但是自打杨知回京,京中便盛传杨知会升任从三品都转运盐使,这可是实打实差事,和一个都转运盐使做姻亲,最起码府中花销都不用愁了。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都转运盐使三年,百万两银子估计都能赚得。
更何况这杨知就杨宛清一个女儿,这要是以后没有儿子了,杨知身家还不都得是杨宛清这个女儿。
所以一边是权力,一边是富贵,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取舍。
这边,大皇子和杨知一起到了兴安寺后,便直奔阳城长公主院子而去。
阳城长公主听到杨知是和大皇子一起来,眉头一皱,但还是将两人请了进来,然后又命人将周大太太请来。
四人坐下后,周大太太看着眼前三人,全都是能拿主意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掺和下去,只能回禀三人,要等宁远侯世子来才能议事,她不能做主。
大皇子倒也没有为难周大太太,笑着应了,随后对阳城长公主笑着道:“几日不见长静表妹,却是没有想到都有了爱慕人了,前几日我还听母妃说,李家人长静一个也没有看上,却是没有想到长静已经有了心上人,还得我和母妃白担心一场。”
“不过幸好是,博宇少年英俊,也是自己人,我和母妃也不用担心了。”大皇子看着阳城长公主,笑着道,看似恭祝话,却别有意味。
“你说笑了,李家人各个都是青年俊杰,只不过和长静没有缘分。此事还要多谢贤妃和你关心。”阳城长公主怎么能听不出大皇子话中意思来。当日长静说自己看不上李家人,贤妃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原也想着,她已经和大皇子结盟,长静不嫁到李家,还能嫁到哪里去,却是没有想到长静会选择周博宇,让她庆幸是,周博宇也是大皇子一派人。
不然,贤妃和大皇子真会怀疑她和这两位结盟心思。说实话,若不是因为她和皇后只见有了龌龊,大皇子又是皇长子,站着名分,得天正帝看中,她真不见得会和贤妃母子达成盟约。
而大皇子刚才话,她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大皇子这是再提醒她,长静不嫁给周博宇这个他派系中人,难道还想要嫁给别人吗?
虽然恼恨大皇子威胁,但是她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大皇子是她自己选。庆幸是,她也有意让长静嫁入宁远侯府。
虽然目标一致,但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阳城长公主瞥了眼一旁杨知,对着大皇子问道:“长静看上了周博宇,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你和杨大人一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察言观色是最基本技能,她能够感觉出来,大皇子对待杨知态度不一般。
大皇子却是没有看出阳城长公主质问样子,而是道:“我和杨大人是在兴安寺外巧遇,不过,我对杨大人可谓是慕名已久,既然是巧遇,便一同前来。”
“至于杨大人目,我想姑母和世子夫人不会不清楚。”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阳城长公主,笑着道:“虽说长静爱慕博宇,但是这博宇却是和杨姑娘两情相悦。”
看着阳城长公主变了脸色,大皇子却是泰然自若地道:“我能够知道今天事情,赶来此处,也是因为博宇派人到我府中,请我为他和杨姑娘婚事做主,主持公道。”
阳城长公主听到这句话,脸色铁青,看向周大太太目光也满是不善,这周博宇招惹了她长静,让长静满心都是他,却还是不愿意娶长静,背着她请来大皇子,还是为其和杨宛清婚事做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对于阳城长公主不善目光,周大太太也被盯得浑身发毛,她实在是不想要一个人独自面对阳城长公主了,心里从没有一刻盼望丈夫到来。
许是上天听到周大太太对丈夫呼唤,只见下人在外面回禀,说是宁远侯世子求见。
阳城长公主看了一眼周大太太,嗤笑道:“还不将能做主宁远侯世子请进来。”依照她看,周大太太说不能做主儿子婚事,不过是个托词。
宁远侯世子进来后,仿佛对阳城长公主不善目光没有看见,对着阳城长公主和大皇子见了礼后,便坐在周大太太一旁,对着妻子安抚一笑,然后拱手道:“小儿不懂事,为了这事还劳烦大皇子亲自跑一趟,实在是对不住殿下。”
大皇子听后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博宇算是我友人,帮他也是应该。”
随后又道:“世子既然来了,就看看此事该怎么处理。”
杨知听了大皇子话,还不待宁远侯世子开口,就道:“虽然此事是小女一时糊涂,但是她毕竟是个闺阁女儿,不知人心险恶,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这周大公子每日往我府中寄情书,不是引诱我无知女儿吗?”
随后又对大皇子拱手道:“虽说此事小女有错,但是周博宇引诱小女就没错了?就不该为此事负责吗?”
“这引诱少女事情只怕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听到杨知话,宁远侯世子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杨知不是一般狡诈。若是他真在意这个女儿名节,就应该让杨宛清在靖北侯府一样,看管起来,不能接触外界,也不让外界接触,而不是像现在,让杨宛清在杨府自由出入。
而如今杨知倒打一耙,将杨宛清勾引儿子事说成是长子引诱杨宛清,实在是可恨。
“杨兄这就说笑了,若是杨姑娘真知道廉耻,就不会被几封书信引诱。”宁远侯世子反驳道。
杨知却是不搭理宁远侯世子,而是对着一旁阳城长公主道:“公主,长静县君也是此事受害者,您说若不是周博宇引诱,长静县君这样一个身份高贵少女,怎么也会被迷了心智,做出如此失礼举动?”
随后又痛心地对着宁远侯世子道:“我女儿虽算不上聪明伶俐,但也算得上是个温柔娴静人,若不是有人故意引诱,怎么会做出这种败坏门楣事情。”
说完后,又对着阳城长公主道:“公主您说,这一个姑娘也就罢了,是不知廉耻。可是长静县君和小女两个姑娘,总不会都是不知廉耻吧,只要下官看,这分明是周博宇引诱,您说是不是?”
杨知这话一出,阳城长公主都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这话还能将黑说成白。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女儿就是不知廉耻,但是事实如此。她本来都想要在此事上放弃辩驳,如今听杨知这么一说,她觉得女儿名声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阳城长公主复杂看了一眼杨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杨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是毕竟事关女儿清誉,阳城长公主还是想要再挽救一下。
“杨大人说是,长静虽然不温婉娴静,但也是高贵骄傲贵女,之前没进京城时候可是好好,如今一进京城遇到周博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见就是周博宇引诱。”
宁远侯世子饶是再好修养,都被杨知无耻和阳城长公主跟风给气坏了,这简直是将黑说成白,这样一来,他们两家倒是占了无辜大义,他们宁远侯府反倒是成了被动了。
看着对面杨知和阳城长公主,宁远侯世子知道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好缠主。
不过,这样联合并没有什么太多共同利益来支撑,只需要一点,两人就能够瓦解。
“小儿确实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面对两人联合相逼,宁远侯世子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耗下去,两手一摊,“此事依照长公主和杨大人看,应该怎么办?”
“我儿因为被周博宇引诱,不清醒地做出些错事,此事你周家不应该负责吗?周博宇不应该负责吗?”阳城长公主直接说出了自己打算,“依照我看,周博宇应该对此事负责,我女儿因为周博宇名声受损,周博宇就应该以迎娶我女儿,难道我女儿身为县君,还配不上周博宇吗?”
“长公主说是。”宁远侯世子见目达成,然后看向旁边杨大人,道:“杨大人以为呢?”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想要事事为女儿打算。”杨知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虽说我女儿没有长静县君身份尊贵,但是也是我嫡女,若是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会豁出去,到御前讨个说法。”
听到杨知这句话,宁远侯世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着道:“圣上日理万机,杨兄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麻烦圣上吧。”他倒是没有想到,杨知为了女儿,连这样话都能说出来。
他是不愿意告到御前,此事本就是周博宇有大错,而他这个长子圣上面前形象本就不好,如此一来长子被圣上厌恶是小事,他到时候再被连累,才是不美。
杨知看了看宁远侯世子,嘴角微勾,他就知道宁远侯世子不愿意为此事闹到圣上面前。说实话,他也不愿意。但是他身份毕竟没有阳城长公主这样身份贵重,威慑不了宁远侯世子。只能拿这样话,来提升他分量。
被阳城长公主和杨知同时威胁,他不禁有些犯难,这长子妻子位置只有一个,让哪一方为妾,那一方都不会愿意……一时间,宁远侯世子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宁远侯世子愁眉不展时候,坐在一旁就不吱声大皇子突然道:“依照我看,这也好办。长静是县君,身份贵重些,就为正妻,杨姑娘为平妻,这样可好?”
大皇子话一出,屋内静极了。
兴安寺外街上,安欣媛震惊地看着面前晋王,一身蓝色云锦衣袍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大幅云纹,每行一步,上面云纹在阳光下都会折射出不同光彩,一身华贵衣袍不仅没有半分折损晋王英气,反而衬得晋王容貌更加绮丽,身姿也更为挺拔。
“晋王殿下好。”虽然晋王叫她表妹,但是她却是没有那个胆子应,据她所知晋王母家正经表妹都没胆子称呼这位表哥。
“晋王表哥好。”陆若华笑着点头。和晋王接触时间越长,她越觉得晋王其实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安欣媛深深地震惊了,阿华居然称呼晋王为表哥,看晋王样子,似乎还颇为享受。
“安表妹还没有回答我刚刚和纯安县主在干什么?”
安欣媛看着晋王不善目光,努力放平颤抖小心脏,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事情,试探地道:“刚才只是想要抱一下阿华。”
“这本王就不得不说一下安表妹了,这是在街上,大庭广众,当众搂抱,即便你和纯安只是两个女子,但是也容易让人发生误会。”最后,晋王瞥了一眼安欣媛道。
误会什么?又不是男子和女子搂抱,安欣媛被晋王逻辑震惊了。不过碍于晋王威压,安欣媛并没有反驳,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多谢晋王殿下教诲,下次我会主意。”
陆若华看着好友害怕样子,决定还是发挥一下姐妹情,笑着对晋王道:“殿下今日也是特地来逛法会吗?”
“我从来没有逛过法会,今天正好有空,所以想来凑个热闹。”晋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早就将前两年太子缠着他偷偷出来逛法会事情给忘记了。
“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不知道可否能和纯安一起呢?”
陆若华看着晋王可怜站在那里,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起了怜惜,笑着道:“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