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二章 尖毛草

在非洲草原上,有1种尖毛草,有“草地之王”的美称。

它的生长十分怪异。

在最初的半年中,它几乎是草原上最矮的草,只有1寸高,人们甚至看不出它在生长。

但半年后,雨季到来,短短几天,它就跟被施了魔法1般,每天都会疯狂生长,迅速窜到两米多高,形成1堵“凭空出现”的墙。

直到人们刨开土地才发现,它的根部竟然长达28米!

原来,在之前长达6个月的时间里,它从未停止生长,只是在努力扎根土壤。

它悄悄为自己积蓄力量,只为等待1场大雨的降临。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1举拿下两广,攻势甚猛的护卫军突然停了下来,除了在江苏、浙江的“小动作”之外,几乎销声匿迹。

在江西作战的湘军想要回撤湖南,都找不到借口。因为护卫军完全停止了攻击。

清军也试探性地反击了1下,结果当然非常惨。

损兵折将之后,清军干脆躺平,默认了这种情况。将自己的战略目标放在太平军身上。

虽然控制的土地不多,但是占领了江宁的太平军,在满清朝廷看来依然是那个最大的敌人。

清廷甚至再次伸出招安的橄榄枝,派人去册封董良为闽王。

满清除了早期攻打大明的时候,已经几百年没有给汉人封王了。

洪秀全起家更早,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但是满清却给了董良这样的面子。

董良自然是没有接受。他连皇帝都不愿意做,还稀罕什么闽王吗?

这件事情甚至还被华族的报纸披露出来,倒是让华族的名声1时大噪。

1些不得志的读书人纷纷跑到华统区寻找机会。这解决了华族的人才缺口。

……

吉安府万安县,1个很没有名气的地方,这里紧挨着又穷又乱的赣州府,经常也被那里的变乱所波及。

万安县南面有1个卡住赣江的水寨,名为皂口寨。

皂口寨是1处水寨,位于皂口江与赣江的交汇处,是1处要隘。

水寨6上部分东西宽70丈,南北长150丈,东面邻水,水上沿江建有栅栏,在岸边共建有4座炮楼,每座炮楼上置红衣大炮3门。

护卫军占领赣州之后,曾经派人在吉安府刺探情报,惊动了江西官府。

其后,江西巡抚陈启迈派人加固皂口寨,并且在这里驻扎了两千6师以及1千5百水营,以阻挡护卫军北上。

其后再次增加3千民团。

然而,营寨内住不下这么多的兵马。

于是将6寨向西扩建50丈。

现在的皂口寨已经算是1座兵城,

绿营和民团加在1起达到了6千5百人。

这么多人聚在寨子里确实显得非常拥挤。

守将任渊官至赣州总兵,统领全军。

他这个赣州总兵,驻地不在赣州,而是防着赣州的人。

任渊是1员汉将。当初丢失赣州的时候,他并不在赣州,而是带着1部分赣州兵马协防南昌。

后来太平军从南昌周边撤退,清军与太平军之间的战线被推到了9江。

加上北边有湘军顶着,江西的本地兵马开始被大量抽调南下防备护卫军。

在浙江全省加入华族之后,江西的形势更加严峻。

护卫军从东南两个方向威胁着江西。

陈启迈也意识到护卫军已经成为江西最大的威胁。

同时清廷也将江西当做抵挡护卫军的屏障。

咸丰的手中派不出兵马,但是却在政策上给了陈启迈很大的支持。

让陈启迈可以在江西境内大规模地招募团练。

几个月的时间内,护卫军在积累实力,清军也没有闲着。

陈启迈手中征募的地方团练数量有将近5万人,这些人驻守在江西境内的各个大小城池内。

同时陈启迈招募1批读书人担任基层的守备,将这些人的家属迁入南昌,以保证这些团练的忠诚。

这皂口寨中除了总兵任渊之外,还有5位守备,3个镇抚使,都是陈启迈委任的。

这些人负责成1体,要是任渊造反,他们立马可以将其架空。

赣州城内看似非常平静,实际上已经如同即将迸发的火山。

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赣州纵队,这支完全由林文察1手拉扯起来的队5,即将向护卫军证明他们是护卫军中的1支强军。

这位从东番岛出来的年轻将领,有些许自负。他有这样的资本。尤其是看着夜幕下正在登船的将士的时候。

这些士兵沉默寡言,但是却能够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

北伐,北伐!

为了这1天,林文察已经准备很久了。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那个时候他们正好能够赶到皂口寨。

这是挡在护卫军面前的第1道屏障。

林文察早就将赣州沿线的清军部署给摸清楚。

这位姓陈的巡抚确实有几分本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在赣江两岸修筑了9道防线。

也就是说林文察要从赣州打到南昌城,至少要要拿下9个难啃的目标。

这皂口寨就是第1个,也是其中最难啃的那1个。

因为皂口寨是清军的前沿哨兵阵地。

“司令,先头部队8千人已经登船,赣江水师蔡司令询问是否可以出发?”1名副官来到林文察的身边小声地问道。

林文察从怀中掏出了1块怀表来,凑向边上的火把边看了1下说道:“出发吧,让蔡司令按照计划行事便可。”

赣江水师司令蔡永海手下有3十5艘炮艇,上百艘运兵船。

他本来就是林文察的手下,手中骨干是林文察收编的雩都水匪,后来这些人被编为1个水上大队。

董良下定决心北伐之后,这个大队奉命组建赣江水师。

护卫军等这几个月主要就是为了等这3十几艘炮艇,等赣江水师成军。

在炮艇建造的过程中,蔡永海就开始利用几艘提前建好的炮艇展开训练。

此时他正站在1艘铁甲炮艇上,这样的炮艇只有5艘,在粗壮的木壳外面包上了铁甲,就连甲板和烟囱都用铁甲包裹。

这艘炮艇看起来有些科幻,甲板上除了两门主炮,几乎什么都没有,指挥塔的位置新加了1个机枪塔,占地不大,但是弥补了小炮艇近距离火力不足的问题。

战斗的时候,这5艘铁甲炮艇永远都要顶在最前面,担任攻坚的主力。

“司令,林司令下令出发。”蔡永海终于等来了林文察的军令。

这意味着护卫军的北伐之战正式开始。

皂口寨的清军在1阵警钟声中手忙脚乱地起床。

天刚蒙蒙亮,正是最困的时候。

值守的哨兵突然发现了上游1支庞大的船队向皂口寨驶来。

这样庞大的船队想要隐藏行踪都不可能。

尤其是前面的蒸汽炮艇烟囱里面的黑烟冒得老高。

总兵任渊亲自爬到了寨楼上观察敌情。

敌人终于开始全面进攻了。这与之前几次的试探完全不同。

赣江水师之前为了练兵,光临过几次皂口寨。

那时候都是3两艘炮艇开几炮就走。

等到清军开火,远处的观察手就能够清楚地记录下清军的火力部署和火炮射界。

“任将军,营内已经布置完毕。”守备王宝东拱手回道。

“让炮位注意打掉位于前面的几艘船,挡住江道,后面的海匪船只就被挡住。”任渊说道。

说完他离开了江边的望楼。

这里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说不定1炮就被人家干掉了。

蔡永海也回到了指挥舱中。甲板上并不安全。

但是在指挥舱中,炮艇即使被清军击中也不用担心。

炮舰的甲板经过反复的实验,可以在挡住清军火炮的近距离轰击。

皂口寨靠近河边的4座炮台,远远看去像是4根粗壮的烽火台1般。

炮台的4周用石块包裹,内部用3合土垒实。

每个炮台上有士兵5十名,炮3门,设置炮兵把总1人。

刘布就是丙字号炮台上的把总。

他们就住在炮台底下的窝棚中。在炮台的后面有1道楼梯连通上下。

任总兵治军严谨,巡抚衙门给的军饷也足,因此这些清军并不像别处的清军1般散慢。

刘布的视力很好,这也是他为什么成为炮兵。

1开始的时候还只能看到几艘船的影子,还有船上的烟囱里冒出的黑烟。

清军这边都已经见过海匪的蒸汽船。

毕竟人家是海匪嘛,能够将海上的蒸汽船弄到江里面也不稀奇。

那些蒸汽船确实灵活,不过也还是木头建造的,他们炮台上的红衣大炮1炮也能够将其给击穿。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刘布终于看清楚了不远处打头的炮艇。

像是1个漂在江面上的铁盒子。又像是冲锋的重甲骑兵。

那棱角分明外壳上泛着金属光泽,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将炮口调高5度。”刘布凭借这自己的经验开始瞄准。

听到了他的命令,清军的炮手将准备好的木楔子用锤子砸入炮车上。

清军的火炮都是这样调整角度的。

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还有些火炮因为太大,只能固定射击,根本就是没办法调整。

刘布的心中有1种莫名的紧张,他现在1心想要击中对方1下,看1看对方的壳子是不是样子货。

以前他们见到的海匪汽船全都是木壳的。

这种包裹得像是王81样的铁甲炮船还是第1次见到。

任渊也是第1次看到这些敌船,他刚刚准备离开,就听到1名守备的惊呼。

那守备的手中有1杆千里镜。

任渊接过千里镜,看到了令他难忘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