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是林若冬还是把案子又捋了一遍。
“现在从我们的线索里知道,知府的死亡时间是中午。”林若冬拿过纸写了一笔,“可是有人想害他,晚上就给他喝了带有彼岸花球茎粉的秋梨膏。”
“所以晚上的时候,知府晕倒在书房里,一直趴到了管家发现他。”楚元熙接下去,“但是谁都没想到,那时候知府没死。”
“对,顶多是一种休克状态。”林若冬摸摸下巴,“然后知府被放到停尸房,等到中午的时候,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怎样,知府被溺死了。”
“我们知道的是,知府手里有一份名单,除了牛捕头,估计还有别人在找。”楚元熙又想到小太爷,“而知府假死的那个晚上,有人办成鬼跑去大牢,想从齐筠的嘴里问出他想要的消息。”
“这个消息肯定和知府有关,”林若冬皱眉,“但是关键是,这个扮鬼的人,他不知道齐筠并不知道情报。也不知道这个凶手到底有没有打算杀掉知府。还是说,这个人如果从齐筠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想直接跑去质问知府……”
“但可惜的是,他到了书房,却发现知府已经“死了”,所以只能按捺下来观察。第二天中午,发现知府没有死,就跑去溺死了他?”楚元熙接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吧,如果那个扮鬼的人是第二个凶手的话,那他还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怎么会杀人灭口。”
“这之间有什么环节连不上。”林若冬有些疲惫的把纸上写写画画的都收集好,“明天继续调查,希望迷题可以解开。”
“真是的,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这么麻烦。”楚元熙挠挠头,“娘子你不要勉强自己,破案到底是牛捕头的事,让他头疼就好。”
林若冬摇头,笑了,“没有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一步步抽丝剥茧……如果能找到两个凶手,那就太好了。”比数学题要有成就感多了。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林若冬和楚元熙刚到府衙后院,就看到蹲在花园旁边侍弄花草的花匠。
他戴了个大大的草帽,因为蹲着,所以看不清脸,可是从露出来的胳膊上看来,确实是个年轻人。
“停一下。”楚元熙走过去拍拍那花匠的肩膀,“你是府衙里的花匠?”
“是,大人。”那花匠摘掉除草搞得脏兮兮的手套,用手摘掉草帽看向楚元熙,他的长相看的林若冬有点惊奇。
只见草帽拿掉后,露出来的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白皙而温柔,如果单看气质,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下人。
楚元熙有点得意的回头看了林若冬一眼,脸上的表情满满都是,“你看,我就说吧。”
林若冬不信,甩甩头走过去,盯着那个花匠,“哦,昨天我看到彼岸花了。感觉很厉害,他们说你能让彼岸花在任何时间开。”
那花匠摸摸鼻子,有点羞涩的低头笑笑,目光温柔的看着一边的花朵,“大奶奶她喜欢彼岸花,有时候她心情不好,也没别的办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哄主子开心了。”
林若冬一拍手,潇洒的说道,“嗨,你这么厉害,要不然跟着我们走。不用侍奉别人,我给你个园子,让你成为我的股东怎么样?”
这挖墙脚的话听的楚元熙一脸无奈,但是他也知道林若冬说这些话有别的意思,所以也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那个花匠,等着他回答。
那个花匠听了,脸上却没有任何开心或者为难的表情,只是一脸平静,“谢夫人好意,可是小的笨拙,做不了主人,一辈子也就认一个主人,让我半途变心是不可能的。”
林若冬听了,点点头。转而仰着头摸摸下巴,回手用胳膊肘杵杵楚元熙,示意他接话。
“你没有话说了?”楚元熙低头小声的说着,脸上满是笑容。
林若冬抬头,立刻从他脸上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也挤眉弄眼的回复,“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让我怎么接话。”说着,眉毛一挑,用眼神指指那花匠,“快问。”
楚元熙拍拍林若冬的手,目光转移到那花匠的身上,“一仆不侍二主,很有原则。”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不肯走的原因恐怕不是这个吧?”
“小的只是个小人物,大人怎么想都没关系。”那花匠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不快,但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不好直接反驳。
楚元熙哈哈一笑,拉着林若冬转身。
“就这么走了?”林若冬看着楚元熙,又回头看看再次蹲下除草的花匠,“还没问清楚呢。”
楚元熙双手按着林若冬的肩膀,把她转回来,凑到她耳边说,“问到这样就可以了,反正我敢肯定,他和那个大奶奶绝对有私情。”
“真的?”林若冬半信半疑,“你说你平常迟钝的像个木头,我吃醋了都还要我自己提醒你,怎么这种事你就那么敏感?”
楚元熙听她这么说,讪笑着搂着林若冬往前走,“哪有啦,这不是调查案子嘛……走走走,我们去会会那个大奶奶。”
两人走到后院,和管家打了个招呼,让管家把大奶奶叫出来。
“好,两位稍等。”管家把两人带到一边的水榭小厅等候,自己去叫人。
林若冬抬头看看精致的水榭,有点感叹,“还挺美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你都没有发现吗,人死了,整个府衙一片白布都没挂。根本没人祭奠啊!”
林若冬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她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遇见白事。也不知道死者家祭奠要挂白灯笼白布的事,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楚元熙一说,林若冬这才发现。是啊,这气氛太不正常了,就像家里没事似的,连个白蜡烛都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