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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这样宋小宝就能在地上玩了,也不怕他跌了撞了。屋子里还用小铃铛串成高低不同的小挂帘,隔开了宋小宝睡觉和玩耍的地方。也是怕宋小宝夜里爬起来上茅房不方便,他一下床穿过挂帘,小铃铛就会响,宋大山和陈桂枝就睡在他旁边的屋子里能立马赶过来。

梁齐重在梁家的地位一点不逊于宋小宝在宋家的地位,他可谓是富贵堆里长大的小公子,绫罗绸缎的穿着,山珍海味的吃着,又有个皇商舅爷,别看他年纪小,却见过不少的好东西。但他却没有个脑子里尽是古灵精怪点子的老爹。所以,在宋小宝的屋子里,他还真是第一次瞧见那些玩具。

滑滑梯,跷跷板,还有自制的马车模型,大船模型,有的才做了一半扔在一旁,有的已经完成了,摆在地上。这些依着宋小宝那小短腿和小肥手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宋添财和赵言修带着宋小宝做的,宋小宝也就能做做递个木片的活计。

梁齐重一进来就玩得兴奋了,先推秋千,宋小宝力气小推不掉,梁齐重就光推他了。而最搞笑的是两个人玩跷跷板了,一般宋添财和赵言修陪着宋小宝玩跷跷板都是用脚踩在另一边,像舂米似得,跷起宋小宝。梁齐重虽然也是小孩子,可他毕竟比宋小宝大上一倍,即使宋小宝长得肥肥的,可两人的体重还是不对等。

于是,这两人一坐下去,梁齐重就陷下去了,宋小宝被高高跷起,急的想下来都下不来。赶紧大声朝着正堂喊道:“爹爹,小叔,小宝下不来了,小宝下不来了,你们快来啊。”

这一喊,倒是解了正堂的寂静氛围。几个大人连忙起身进了宋小宝的屋子,宋添财一瞧宋小宝呆呆的坐在跷跷板上被跷起,那模样就觉得搞笑。然后,他真的就“噗嗤”一声的笑了,这一笑,让宋小宝觉得丢了面子,不理他爹了。

直接朝着赵言修道:“小叔,我要下来,可是我下不来。”说完,还留了个后脑勺给宋添财,表示被宋添财嘲笑的愤怒。

梁齐重一屁股站起来,宋小宝立马就落下来了。好在跷跷板就一点高,倒是没摔着宋小宝。宋小宝赶紧从跷跷板上下来,小腿跑过去拉了赵言修给梁齐重示范,怎么玩。

赵言修力气挺大的,用脚一踩一松,就能让宋小宝玩起来。梁齐重在旁眼巴巴的看着,眼睛里就差写着他也好想玩了。宋小宝还是很有良心的,玩了两下就主动让给梁齐重玩了,不过,前提是他很郑重的表示,他们每人轮流玩一次跷跷板才行。

孩子们玩闹的气氛让三个大人放开了些,梁佑荣换着赵言修帮着两个熊孩子玩跷跷板,推秋千。等宋小宝和粱齐重玩开心了,宋添财去厨房里端出早上就炖上的鸽子汤,又把陈桂枝给宋小宝做得糕点和小鱼炖蛋给拿上了桌子,让宋小宝和粱齐重吃了些。

梁齐重不挑食,两个孩子在一起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倒是吃的香甜的很。因为梁齐重,宋添财和赵言修待梁佑荣倒是热情了些。

梁佑荣这个时候才对着赵言修说道:“言修,马上要过年了,齐重的奶奶过完年就是四十九岁了。我打算大办一下,想请你和宋贤弟去参加,不知你们方不方便。”没有直接称傅文昭为母,也是顾忌了赵言修。

有句老话就做九不做五,大意也就是要大办四十九岁生辰。这个生辰是个大日子,梁家要帮着傅文昭大办也是人之常情。梁佑荣来让赵言修参加,自然是想让傅文昭高兴些。

这是份孝子心,不过,要是赵言修那天真过去的话,几乎就在梁家和傅家那儿半公开他的身份了。这让赵言修十分犹豫,半响才开口道:“梁公子,那天人多,我去怕不方便。这样,我提前过去为梁夫人祝寿也是一样的。”

赵言修这样说了,梁佑荣也不好强求,比起他舅舅三番五次的被赵言修拒绝,刚刚赵言修的回答已经让梁佑荣觉得自己比较有面子了。这也是有比较才有成就感,也才能更容易满足。

先前傅文睿回去把赵言修不愿意参加武举的事情和他们一说,傅文昭和粱佑荣才觉得他们考虑欠妥当了。为了不再引起赵言修的反感,他们干脆不在来宋家叨扰,隔开一段日子,再做打算。

梁佑荣也才从傅文睿那儿真正了解到他这个弟弟的性子和态度,虽然觉得赵言修性子太冷了,可想想是梁家先对不住赵言修的,梁佑荣又觉得自己没法子说赵言修什么。

只能慢慢的软化赵言修,让他能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母亲舅舅都是为了他好,都是关心他的,慢慢的接受他们。即使不认回梁家,也不会让赵言修对他们如陌路人似得。所以,梁佑荣想了多日,得知赵言修曾答应过自己儿子带他去宋家玩,就带着儿子厚着脸皮来了。

想到自己舅舅那样的脾气和性子,梁佑荣觉得傅文睿肯定是给赵言修留下疙瘩了。傅文睿待梁佑荣一直很好,梁佑荣就想给他舅舅刷一下好感度。

于是,和宋添财聊起家常的时候,开始拐弯抹角的说道:“我舅舅那人性子急,虽然瞧着精明,做事却有些急躁。他给你们带来了困扰了吧,哎,其实,我舅舅那人前半生日子也不好过。”

其实,说实话,傅文睿如何,宋添财是没什么心情关心的。不过,能听听一天到晚以拆撒他们为目标的人八卦和不幸,宋添财心里倒是有些兴趣的。谁让傅文睿老是喜欢自作聪明呢。

所以,宋添财并没有接话,打断梁佑荣的话。赵言修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瞧着宋添财的模样,也坐着不动不说。

梁佑荣一看他们两个这样模样,知道他们不反感,就顺杆子说下去道:“我姥爷是个痴情种子,处处宠着妾氏和庶子。早年,虽然有我姥姥护着我舅舅和我母亲,可在内宅之中,不得父亲喜欢,他们的日子也过的颇为的艰难。我舅舅小时候又聪明伶俐,心高气傲,觉得我姥爷不喜欢他,他就更要表现的优秀。把他的庶弟压的黯然无光,为此,我姥爷就更不喜欢他了。常常为了些小事就训诫他,还罚他跪过不少次祠堂,可他毕竟是嫡子又是长子,我姥姥素有贤名,他又聪慧优秀,族里的族老们上门找过我姥爷几次。明理暗里的警告我姥爷,没想到却更惹了我姥爷的厌恶,早早的把他打发了去书院读书。”

“他在书院读书好,很得夫子和同窗喜爱。还考中了秀才,眼瞧着前途大好,又被我姥爷搅合了。只能拿着我姥姥闹回来的一些银子和铺子去做买卖,誓要混出个名堂让众人瞧瞧。他南下遇到了林家庶子林黔西,林家都是嫡系继承家业,庶子到了年岁就给笔银子分出去。林黔西得了银子在南边做生意还是有手段,他武功很好,和我舅舅不打不相识,两人都是做买卖的,渐渐的从相熟到好友,最后成了一对。”说到这儿,梁佑荣停了一下。

宋添财和赵言修倒是一愣,原来傅文睿以前还有过这么一段。瞧着他现在对着他们的反对态度,怕当年他这段恋情的结果也不会太好。

本来,这事梁佑荣是不想说的。家丑不外杨,但他舅舅对宋添财和赵言修两人在一起的态度太过了。怕是早就引得这两人的芥蒂,梁佑荣既然要给他舅舅刷好感,自然要解释解释傅文睿的心结,至少让这两人理解傅文睿些,不要太怪罪他。

再说,当年的事情,梁佑荣即使不大清楚怎么回事,可听着他舅舅的语气,赵言修的走丢,倒是和林黔西扯上了关系,告诉赵言修一声也是应当的。所以,梁佑荣才想着把林黔西的事情告诉赵言修。

不能让赵言修彻底改变对他舅舅的看法,争取软化一下赵言修对他舅舅的态度也是好的。

第117章保证

梁佑荣接着说道:“我舅舅这个人看着精明,其实是个傻的。因从小瞧着我姥姥为个妾氏受尽委屈,心里早早的就决定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所以,和林黔西好上了之后,对他就是一心一意了。两人在南边过了几年逍遥日子,可这事终究还是给我姥姥知道了。”

说到这儿,梁佑荣叹了口气:“我姥姥就这么个儿子,哪能见着我舅舅和个男子在一起,断了传承香火。以重病为名骗了我舅舅回来,让他赶紧娶妻生子。为此不惜装病来逼迫我舅舅,姥姥一生命苦,对舅舅和母亲却是一片慈母之心。舅舅待她至孝,至此,为了姥姥的安康,舅舅答应了姥姥的要求。不过,姥爷那心爱的妾氏却得知了姥姥装病骗舅舅,她是巴不得舅舅和男子结契的,好把傅家的产业都留给她儿子。所以,故意的在众人面前揭穿了姥姥装病,舅舅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最受不得人骗。觉得自己一番孝心都成了笑话,立马收拾东西回了南边,和姥姥气上了。”

“没想到姥姥被这妾氏一气,又瞧着儿子怨怪上了她,倒是真在心里难受上了,憋出了病。等我娘知道后,回去伺疾,赶紧给舅舅发了信。我舅舅本不信的,以为又是姥姥装病骗他回来,我娘连发了好几封信,他才急了,从南边赶了回来。可这样也迟了,只见了姥姥最后一面。姥姥临终前只告诉舅舅,这傅家只能给她的儿女,若是被刘氏和她儿子得去了,她就是去了地底下也不会瞑目的。之后,姥姥就去了,舅舅本有五分愧疚,就变成了十分,越发的恨起了刘氏和姥爷来。”梁佑荣对他姥爷傅广仁也是十分的看不惯。

既然明媒正娶了自己的姥姥,就算不喜欢,那也要给他姥姥正室该有的体面。吴氏是傅家上了吴家门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儿媳妇。傅广仁却这么理直气壮的作践他姥姥,这样的做法既不明智也没手段。

梁佑荣看着赵言修和宋添财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说话,开口道:“姥姥会没了,一大部分是被刘氏和我姥爷气的。她临终的遗言一直压在舅舅的心上,要想继承家业,舅舅必要先有子嗣。不然,族人也不会答应的,姥爷就更有理由把家业给庶子了。娶妻生子,依着林黔西的性子那和舅舅也就完了。一边是情人,一边是母亲的遗言,舅舅那段日子过得实在是幸苦。”

“舅舅最后还是和林黔西在一起了,可舅舅觉得愧对姥姥,心中渐渐有了心结,两人的感情也有了间隙。当年你走丢之后,林黔西以为舅舅有了私生子,一怒之下,不知所踪。而我舅舅那个时候却被人陷害,缠上了官司。陷害我舅舅的人却是林黔西的家族林家,甚至,他们还在舅舅的身上做了套。为此,要证明舅舅清白,就只能让林黔西出面作证了。可偏偏林黔西没出面,舅舅一下子就恨上了林黔西,觉得他先前为了林黔西惹了姥姥生气,甚至没完成姥姥遗言很是可笑可怜,彻底的和林黔西决裂了。”梁佑荣把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这只是他听到的消息,其他的内情,他却是不知情了。

宋添财和赵言修相互看看,眼里都有了些变化。

也难怪当初傅文昭派了婆子抱着赵言修去傅文睿那儿遇见林黔西,林黔西会认为赵言修是傅文睿的私生子。有这些前情在,还夹着亡母遗言,林黔西会误会也不算奇怪,只能说两个人都不够信任对方罢了。

林黔西自认为傅文睿背叛了他,有了私生子,心里怕是恨上了。而傅文睿却觉得恋人最后站到了家族那边对付他,先前他所做的种种都成了笑话。依着傅文睿那么心高气傲,两人能走的下去才怪。

傅文睿对他们这么看衰,原来是自己亲身有了这么一出。不过即使知道了这些,宋添财也不觉得傅文睿就能被谅解。他的不幸是他的不幸,却不能照搬到赵言修和自己身上来。

不过,梁佑荣说了这么多,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的,至少,宋添财心里平衡了些,也对傅文睿的讨厌少了那么一丢丢。但心里还在不喜欢他,这点是没法子改变了。

赵言修倒是开口向梁佑荣问道:“那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梁佑荣看了一眼赵言修,觉得自己说的话还是起了效果的,开口道:“舅舅回了泉州,让我娘帮着相看娶了四品官员的嫡女,次年生了个儿子,不过,我那舅母是个福薄的,没过多久就生病没了。舅母的兄长和母亲担心舅舅一个男子照顾不好孩子,把孩子接回舅母娘家照顾了。现在在京城明正书院读书,才学很是不错,说不准要走科举的路,以后做官。而林黔西听说在南边生意做的很大成了林家的家主,也娶了一房妻子,生了一个儿子。舅舅和他颇有水火不容的趋势,两人在生意场上斗得厉害。”

说起这个,梁佑荣也觉得无语,傅文睿和林黔西都已经分开了,各自娶妻生子,本该没什么交集了。偏偏两个人就成了死敌,在商场上你坑我,我坑你,简直是势如水火。甚至为了和林黔西作对,傅文睿还把傅家的生意重心移到南边去,瞧着这架势完全就是不死不休啊。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闹什么劲,弄得梁佑荣也看不明白,他舅舅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当年的事情过了就过了。怎么就非得和林黔西过不去呢,他舅舅娶亲,林黔西就跟着娶了,林黔西在西街开铺子,他舅舅必定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