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雇辆马车往琴歌家赶去。敲敲门,没人应……
嘎吱……轻推开门,仿佛用尽了二十余年的力气,深深吸了口气,迈动不自然的脚踏进了昨夜腥风血雨的地方……
一切,好安静,静的可怕,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如果是这样,那该有多好。可寂静,又像是一切都归了零,那么如何重来,如何面对?
脚与地面进行着摩擦,扬起的点点灰尘,都是我一直想来,却犹豫来看的地方。我要用什么样的脸来面对琴歌呢?我的接近是那么单纯吗?我怕见他,而且是十分怕见他。甚至想等吃过午饭在来,也许吃过晚饭在来会更好些……但,终究没有忍住,我想看见他,确定他无事,想看那种一幅鸟样的德行,那个挂着无所谓笑的家伙。
“刘伯伯……?”我惊讶的看见没有任何表情的刘伯伯。他看见我,栽满深刻皱纹的脸,木然的抬了抬,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刘伯伯,琴歌呢?他人呢?”我有点抓狂的感觉,不由的冲到他面前,心跳的好快,好紧,好疼……
刘伯伯双眼无神,空洞的仿佛是尊人偶,没有生命的人偶。眼睛透过我,落入遥远的某个位置。也许,跟本就没有位置,根本就没有眼睛,根本没有我……
“你说话啊?说话啊!!!”突然觉得天在转,地在晃……心被硬生生的翘开个口子,撒入了好多锋利的钉子……他不是很能打吗?他不是很厉害吗?他不是说要日后和我喝酒的吗?他不是说让我本分点的吗?他……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怎么可以!这个无赖!这个地痞!祸害!
“刘伯伯,你说!他躲哪里去啦?就算他躲到棺材里,我也要把他纠出来!敢不履行我们之间的承诺,我要鞭尸!我要……我要……”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永远不会相信!泪溜出一滴,我擦一滴,绝对不让它落地!
刘伯伯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也许他连自己在想什么看什么都不知道,他蹒跚而起,步子凌乱的走开……
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全身无力,瘫跪到地上……
一滴,两滴,三四滴……滴落地面看得见……
我数着自己的泪珠,非常认真的数着,如果可以,真想把那晶莹闪亮的东西穿成项链,美丽着每一个人的眼,只苦我一个人就好!看来,我的项链会很长,因为珠子实在太多了,居然数都数不过来……
我大笑,笑的好猖狂,我愤恨的咒骂,颤抖的哭泣,磅礴的泪海仿佛要连同自己一同冲走……
“我恨你!琴歌!我要鞭尸!鞭尸!活着要把你弄死,死掉要把你折磨活!”
……
一双温热的大手,搭上我颤抖的肩膀:“我还不知道,在你心里……咳咳……我是这么重要……”
泪水挂在脸上,抽搭的肩膀停止不动,我仿佛变成了风干的化石,任由时间飞过……
颤巍巍的转身,一拳挥出:“你个王八蛋!敢骗我?!!!”
随着他的闷哼将我抱起,紧紧的贴向他,许久……许久……
挣扎开,看见他的嘴角挂着的笑似乎变了,变的有些所谓。那浓的化不开得眼,让我失神的移不开目光。只是愤怒的,被欺骗的意识仍旧万分坚定。
“刘伯伯!!!”我一声怒吼,没有震回小老头,反到有几片树叶很给面子的,缓慢的,毫无情趣的飘落下来……TNND,气疯啦!
琴歌抬起我的下巴,从没见过的深情注进了他的眼,蕴进了他的唇……
我狠狠的回应着,正好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他的唇上!敢和起伙来骗我?太不可饶恕啦!我啃啊,咬啊!进行着疯狂的报复!
“弄儿,你的热情我有些吃不消啊!咳咳……”他好笑的看着我,仿佛说我是个超级大色狼。不过,看在他咳嗽的份上,暂且放过他,我们秋后算帐。
“哈哈哈哈……”看见他被我啃得红肿的唇,果真如两片肥美的香肠,气也消了大半,心情格外亮堂:“说!为什么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仍旧暧昧的环着我的腰。
“你和刘伯伯串通好了,一起骗我!让我以为你……”
“没有人说我已经怎样了,是你自己想象的而已……”
“你!你们!是混蛋!”仔细想,确实是我自己的想象能力太泛滥了,可他们绝对拖不了干系。
“咳咳……咳咳……”
“你怎么样了?快回屋躺着。”他一咳嗽,我马上遗忘他骗我这一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陪我?”琴歌突然像个小孩子开始向我撒娇。弄的我一个脚法不稳,险些啃泥。
“恩……好,我陪。”稳定心神,病人为大。
一路走来,他脸色越发的苍白。
……
我们现在就躺在书房后面的秘室里。而陪着,就要像我这样,一定要完全地贴在一起,认真谨慎小心的陪着。
“你不怕他们再来袭击你吗?”虽然人在密室,可安全系数未必就高。
“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应该不会来了……却,还是失算了……咳咳……”
“怎么说?”
“你……还是来了。”
“你!哼!”我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羞愧。
“呵呵……咳咳……”
“你别笑了,小心把肺子咳出来。”
“你关心我。”
“谁关心你啊?太把自己当人物了吧?我如果有那多余的爱心,绝对不会浪费在你身上,我……”
“我在等你!”
尴尬,绝对的尴尬。对于他突然的温柔,我不但发蒙,而且心跳加快。为免死于心力衰竭,我觉定使用转移大法:“那个……你昨晚,看出来是我了?”
“你的眼睛很特别……”
“哦?有多特别?”女人总是有点虚荣心的,想让别人夸夸。
“生气的时候,眼睛瞪的像老虎!”
“琴歌!你个小人!不要脸……呜……”唇之间完成了成功的对接,谢谢观看,下次见。
“别,别动了,出血了!”手抵着他的胸,温热粘稠的感觉惊的我一阵慌忙。
“咳咳……这……叫牡丹花……下死,做……”
“做你个头,没有命了,我看你还能做什么?”气的不理他,身体都那样了,他还这样?
“对不起……”好久,听见他弱气的声音,使我身体一僵。他……也有说对不起的时候?
“算了,我这个人最小的优点就是大度。”
“哦?那大优点呢?”
“太多!不好数……”
“脸皮厚算不算其中一项?”
“一小项!”
“呵呵……咳咳……”
“别咳了!有药箱吗?我给你换药吧?”
“刚换过……”“你……怪我,没有给你地图吗?”他问的很淡,但我知道他正在用心听着我的回话。
“那……你怪我,想要你的地图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你不怀疑我接触你的用心?”
“那不用怀疑,简直非常明显。”
“那……你还让……我……接触你……”一句话,说的比较费我精神力气。一边懊恼自己的行事过于直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还自以为是个间谍高手,乐此不疲!一边惭愧自己的行为不太地道,有了阴谋的感情,还是感情吗?
“我真希望,我还有地图,可以让你……长久的接触下去。”
“可惜,你没有地图,我要踹你,跟你说拜拜啦!”也许开溜才是正路,既然知道他无生命之忧,我还是遁地消失吧。
“弄儿,你一定还没有明白这之间的道理。”
“道理?”这件事儿还有什么道理可以分析的?真有一百个‘为什么’的精神。
“你可以有目性的接触我,勾引我。等到我真正上钩的时候,你却要退出?你觉得我会让你消失吗?女人,你真的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啊?~~ ~~”我傻呵呵的张个小嘴,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
“你不用想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不会放手一个为我哭的女人,永远不!”他坚决的揽着我,让我正视他的脸。
“其实,呵呵……其实,我的眼泪不值钱。看见蚂蚁死了,都要哭上一会儿。比起哭你,时间还要长那么一点呢,所以……呜……好!我不说啦,你别再亲我,成吗?好好养伤。没见过病人这么不老实地。你要乖乖地,不然我走!”
“好!我乖乖地,你别走。”
对于这样一时孩子气,一时霸气的男人,我能走的了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