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这里我熟啊!和琴歌嘿咻嘿咻就在这里发生的。当时书本散发出的草木香,清风夹杂的花蜜味,还有琴歌身上淡淡的男人汗微妙的混合在一起,都深深浸入肌肤,沁入我心,渲染着每一分情感。闭上眼睛,昨日立即重现。
并没有给我太多回味的时间,书房里面已经乒乒乓乓,铿铿锵锵的乱做一团。我转到一个有植被掩护的安全位置,捅开窗纸,看见一片漆黑……
搞什么?不开灯呢?对哦,古代没有灯。那怎么不点蜡烛呢?好让我看清楚啊!
担心!我真的担心琴歌。尽管他武功很好,可别人未必就差啊。如果他都遇见像我这种水准来抢地图的人,那么琴歌一定非常安全。可要知道,江湖上混的,不都是我这样‘善良’之辈啊。
“地图!”有点熟悉的声音,却辨认不出,想来也是,必定都用黑布当着嘴脸呢!可,我真的觉得熟悉。
“就凭你?哼!”琴歌的声音。好,他没事就好,一定要打赢啊。
接着,乒乒乓乓……铿铿锵锵……的又开始了!
一声怪音响起,只听嗉……嗉……的几声,屋里的人影又多了几条。紧接着,乱成一团……琴歌小心啊!都是地图惹的祸啊!给出去不就完了,用得着拼命护吗?你个蠢蛋!
一声闷哼……心里一惊!撰着的手不由的颤抖着……
又是一声闷哼……是他吗?千万不好!就在我忍不住杀入的时候,只听嗖……嗖……嗖……又是几声飞人的穿越……
“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琴歌的声音仍旧挂着嘲笑的无所谓,可我却觉得他的声音不如以前稳妥。收伤了,是吗?
“地图!”糟糕!这个声音,我也该死的熟悉!却想不出到底是谁?脑子突然变的好大,好大!心纠结着,缩紧着,茫然着,颤动着……
“哦?又有人跟我要地图了,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琴歌仍旧不怕死的调侃着,这个男人,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那鸟儿样吗?
铁器相互碰撞的铿锵,人吸气相互抵触的声音都交织到一起,在黑色的夜里,难道一定要画出惊心的红吗?我握紧的手,收了又收,紧了又紧。内心的恐惧正逐步的上升,骸人的感觉竟然让我木然的没有思想……
脖子上的冰凉,让我回了魂。两把阴森森的大刀,正‘保护’着我可爱的脖子,楚凡与人纠结的身影,霍然停止。一切仿佛被静止,被点穴。屋里的声音也没有了,屋外的人被擒住,仍进了屋里……
……
当我们三个被扔进书房的时候,一鼻子的血腥味道,刺得我直翻胃。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却仍旧是一团黑。模糊的人影很多,幸好琴歌的书房很大,不然都成了肉粽子。
我伫立在黑暗中,听不见任何声音,脖子上架着的两把刀却冷冰冰的提醒着我:危险!颤抖的危险!既然是颤抖的危险,我若不颤抖怕是不符合此刻的心情和意境。于是,我开始哆嗦……
“你也是来夺地图的?”眼前一个黑影问我。看来是压我进来人的头。他口中的不肖根本就不想掩饰,而我却十分想掩饰自己,怕那该死的熟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每个来抢地图的人,都让我觉得熟悉,要老命的熟悉,这种感觉很不好,一点也不好,十分的不好!
尽管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敢肯定!这个人我一定认识!!!咳……敢情这是老熟人聚会呢?只可惜,彼此饮的是血,不是酒!
“我说来劫色,你信吗?”脑袋想的是一回事儿,嘴上回的是另一个话,不甘示弱是风格问题,有人佩服我吗?
突然!我觉得气氛诡异万分。每个黑影都似乎在颤抖,每个呼吸都开始变得紧凑。我的脸仿佛被视线烫伤,被流弹飞重。
朦胧中,感觉眼前黑衣人的手正渐渐向我脸上摸来……
“放开她!”我家凡凡愤怒的声音在黑布的蒙衬下,也变了音。
嗉……蜡烛亮了……
……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半死!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血腥、诡异的场面。已经不抖的腿,又开始抽筋了……
地上的血红一片片,泛着诡异的光。寂静的书房,听不见人的呼吸,返而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我就仿佛至身与沙漠,眼看着血一滴滴的坠落黄沙,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却无能为力。也许,这不是恐惧,是悲哀。
也许真是像朋友说的,遇大事有平常心的我,居然不抖了!返而无比清醒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找到那个独军奋斗的人——琴歌!
还好,他还活着。我大大的嘘了一口气。他衣杉破裂处,皆印出了浓厚的血色。尽管如此,他仍旧挂着该死的笑在那苍白的脸上,好淡,好淡。我想对他笑笑,告诉他我来了,可……如果他知道我也是来向他锁要地图的,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已经是四伙人了!先前杀入了一伙,未果。又杀入了一伙,仍未果。后杀入了两伙,虽然其中的我们是被用刀请进来的,但也算是一个帮派性质的产物。就不知道,我面前的这位老兄能不能抢到地图了。
眼前的黑衣打,仍‘热情’的打量着我,而我却不想看他,怕那熟悉的感觉,怕那莫名的恐惧。
“哈哈哈哈……想不到,小小的地图,竟惹的四伙人马齐攻向琴某,不知道是不是在下的荣幸呢?……”琴歌依旧笑着,尽管那拢淡青的衣杉已经殷红片片。
“既然你无力保护,就交出来!”眼前黑衣人,身型挺拔,转身面向琴歌,步步逼人。
“休想!”
一拳,直奔琴歌胸膛!
“扑……”血色如落花,红艳艳,心颤颤。
“不要!”我惊呼!出拳!他——没有力量再躲了,是吗?那就让我来保护你吧,也许,可以……届时所有的黑衣人都齐齐看向我,不想分析你们所谓的眼神,所以的心情。死就死吧,我一个人的事情!
很明显,他们比我厉害多了,我挥出去的拳头根本就没有碰到人。但他们却松开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立在一旁。难道说,我真的一点也够不成威胁?
我拦在琴歌与黑衣人之间:“你好厉害啊!竟然可以打败被两轮围剿的人!小女子佩服,佩服!”话音未落,一拳挥出!接着,被人困在胸前。只听咣铛一声,糟糕,宫主给我的宫牌掉到了地上!都说冲动是魔鬼,明知道打不过,还出拳?太意气啦。
又听乒乓两声,楚凡争脱束缚向我飞来!人在离我两步遥的地方停住:“放开她!”若不是身处险景,真想为他叫好,这声怒吼到是挺爷们的。
“你觉得是你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压上他!”黑衣人气势磅礴的命令着手下。因为顾忌我的原因,凡凡再次落网!可怜的家伙,眼里全是暴雪。
“‘圣依宫’派出的人,竟然如此的花拳秀腿?带了两个跟班,也这么独特……”背靠着他的胸,感觉他正在闷笑,而这一切,又是如此的熟悉,错觉,一定是错觉!
话说回来,难怪人家要笑。跟着我的这两位,单从外形上看,确实不怎么样。一个小不吧唧,一看就是个未发育全的小孩子。一个瘦弱的仿佛风大点就会倒。宫主,对不起啊!我临时征用的小弟弟,为宫里抹黑了!我检讨……不过,不花钱,你还想找怎样的?这已经很不错啦。
“你休要嘲笑我们‘圣依宫’的人。告诉你,我只是一个小锣锣,如果让我们宫主知道你欺负他手下的话,一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瘦肉抄菜,肥肉靠油,骨头炖汤,尾巴下酒……”
我几句冲场面的话,想吓吓他,却非常的有喜剧效果,实数意外。死气沉沉的书房居然开始发热!那些受了伤伫立在两边的人居然都颤抖着肩膀,是笑吗?也许。而,身后的这位大哥,就更夸张啦,居然哈哈个没完没了……再次肯定,我不是混江湖的料子。也不对,笑吧,笑死你们,我就赢了!
“不知道你们宫主如何,但你却很有意思,你收的这个两小锣锣对你到是很死心塌地嘛。”明显的挑畔!
“还好,还好,混事吧。不如在屋的各位,小弟们各个无良,主子更是不要脸的很,轮番抗战一个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冷哼着,不理会任何人的感受,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样?
“你们‘圣依宫’不也是来夺地图的吗?”
“哈……我本来是要抢地图的,没错!但看见有人来了,我们正打算走,却被你架了进来。我们‘圣依宫’绝对不做群殴的不良行为!宫有宫规!行有行规!做人做事,若没有道德作为准绳,法将不法,国将不国!算了,跟你讲这么多,以你们的智商也未必懂得其中的道理。你放开我,我这就回去……睡觉!”能混过去吗?
“哈哈哈哈……你想走,怕不是那么容易吧?”心一凉,脖一缩,闹心。“群殴是什么意思?”
“是……一大堆的禽兽,只打一个人!”身后的人一僵!我将眼扫向屋子里所有的人,最后停留在两个似乎熟悉的眼睛上,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仍旧好痛。转开眼不看他们,不去想他们到底是谁?是我真的认不出,还是不想让自己认出呢?痛……
琴歌看着我扑哧笑出了声:“姑娘,它日在下一定把酒相请!”
“富贵荣华莫强求,强求不出反成羞;
有伸脚处须伸脚,得缩头时且缩头。
地宅方圆人不在,儿孙长大我难留;
皇天老早安排定,不用忧煎不用愁。
万事由天莫强求,何须苦苦用机谋?
饱三餐饭常知足,得一帆风便可收。
生事事生何日了?害人人害几时休?
冤家宜解不宜结,各自回头看后头……”我看着琴歌,无由的想起了唐伯虎的诗——《叹世》,便信口吟起……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我,腰身上的手,又紧了紧。
若让我剖析此刻的情景,我想说——谁都不是傻子!我认出他们!他们也一定认出了我!眼睛这个东西,是不会骗人的,却会伤人。
他们没有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想保护我,还是其他我想不到的理由。既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认,不如不相认!有一句话我很喜欢:在错误时候,遇见对的人,是种荒芜;在对的时候,遇见错误的人,是种捉弄;在对的时候,遇见对的人,是总幸福……既然这是错误的时候,我宁愿不认识任何人。
突然,充满戏剧性的烛火又灭了。在那黑暗来临的时刻,我看见琴歌拿起佩带在胸前的木牌,扔了出去……
原来是它——那个一直佩带在他身上的木头坠子!很多东西,一旦在你脑袋里形成固定的模式,就不容易退去。地图?哈……不是纸张,不是羊皮……
人影晃动,背后的黑衣人将我抛向楚凡的怀中……
他——应该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