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专心看着电影,没有察觉到身边某人顶着一张好似良家被迫般不情不愿的脸,一点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直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鬼脸,她倒是不害怕,只是被电影里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一跳,嚼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
结果,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把她吓得一抖,苹果掉了,叽里咕噜不知滚到哪儿去了。
紧接着怀里便多了一具火热的男性躯体,优雅的木质香充斥着她的鼻腔,他的双臂勾着她的脖子,俊脸埋在她颈侧,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烫得她心尖儿都颤了一下。
言柒从来没有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整个人呆呆地僵在原地,任他搂着似撒娇一般哼哼唧唧,哑声喊着害怕。
屏幕上的恐怖场景消失了,一切变得祥和又美好。
言柒这才回过神,不自在地推搡着他:“你、你松手。”
得了甜头,李知珩埋在她颈侧的脸贴着她滑嫩的皮肤轻轻蹭了蹭,脸上尽是志得意满,哪儿还有半分不情愿。
磁性的声音在言柒耳畔响起,带着撩人的性感:“好吓人。”
他的声线仿佛扭成一股细小的电流,沿着她的尾椎骨滋滋啦啦一路往上传送,然后不受控制地四散蔓延至全身。
酥酥麻麻的触感带来陌生的悸动,言柒脸颊发烫,使劲推着他,李知珩就好像一颗粘人的牛皮糖,你推任你推,我自岿然不动。
“...吓人的场景已经过去了。”
“我还是害怕。”
言柒脖子后仰,试图离他远点:“...那就不看了!”
李知珩无法,收回一只手,抬头看向她,勾人的狐狸眼中盈着细碎的水光,上扬的眼尾微微泛红,薄唇紧抿带着隐忍的委屈。
哭、哭了?言柒怔愣地看着他,她见过男人哭,但是没见过男人哭得这么好看,言柒搓了搓手指,老毛病犯了,想画画。
但是...他哭她画显然不合适。
对于她的反应,李知珩心中满意,垂眸掩去眼底即将溢出的笑意,就着先前被掐疼的腿又拧了一下:“我还想看。”
还想看???被吓成这样还想看?
恰好此时,电影里又开始响起瘆人的音乐。
言柒眼前一晃,直接被扑倒在沙发上,晕晕乎乎间,迷人的香气越发浓郁,不断冲击着她的鼻腔。
言柒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视线仿佛失去了焦距,模糊了几秒才慢慢恢复。
借着电视屏幕投来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他的眼底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黑黑的一团,他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薄唇扬起一抹惑人的笑,缓缓压下,眼底的人影渐渐放大。
周遭的喧嚣仿佛消失了,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两道湿热的气息从陌生到相互纠缠,气氛逐渐变得浓稠...
就在两人鼻尖想抵,唇与唇的距离只余咫尺时,言柒突然回过神,双手抵住李知珩的胸口,用力一推。
毫无防备之下,李知珩直接被推了出去,腰重重磕在了茶几上,随即狼狈地摔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言柒防备起身,探究地看着他,质问:“你干什么!”
李知珩捂着腰嘶嘶抽着凉气,见她不仅没有来扶自己,反而还生气质问,当即也来了脾气,扶着腰站起身,一副浑不吝的样子:“你说我干什么!不就是亲一口嘛,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言柒气得脸都红了,她就没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言柒只是反应迟钝,不是傻,回想起近日来他种种反常举动,再联想到他刚刚的行为,言柒终于明白过来了。
明明说好了她给他做饭算是补偿,结果最近他天天跑她家来给她做饭,难怪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原来他想脚踩两条船!
想起他先是暗暗打听云久,那天晚上又在包间里和身旁女生的亲密举止,现在又和自己...
言柒顿时心生反感:“流氓!渣男!”
李知珩揉腰的动作一顿,眯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言柒冷冷看着他:“那天在包间里的,你身旁坐着的女生是你...”
不等她说完李知珩“啧”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吃醋了?”
言柒:“......”这人还要不要脸!
李知珩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幸好当时在包间里他和那个女生之间也没有过火的举动,所以并不难解释。
“虽然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和她没关系,她只是我一个朋友,你也看到了,那天她除了帮我点烟夹菜,也没有其他举动。”
朋友?言柒皱了下眉,还是感觉哪里好像不大对。
李知珩朝她伸手,难得耐着性子哄一个人:“好了,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
言柒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了看,再次反应过来,就算那女生不是他女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适合...接吻吧!
言柒烦躁皱眉,抬眸时对上他泛着水汽的眸子愣了一下。
“小柒,别生气。”李知珩忍着腰上传来的阵阵刺痛,缓缓靠近,伸手想要抱她。
言柒回过神再度将人一把推开,李知珩没料到自己都哄她了,她居然还是这么拧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抻得腰更疼了,他终于沉下了脸。
言柒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觉得做这样的事情合适吗?”
李知珩盯着她看了几秒,轻嗤了一声:“...怎么不合适?”亲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就不合适了?!
言柒毫不退缩地盯着他,认真道:“道德是为人的根本,如果道德败坏,纵使金玉其外,依旧不过是一包败絮!”
李知珩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声音仿佛裹了冰:“我不过是想亲你一下,怎么就成了道德败坏?”
言柒:“......”他是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在电影里传出的恐惧的尖叫声中,两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几天,言柒没有再见过李知珩,隔壁的房子里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她家...也是。
太静了。
这时候,言柒才发现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就像她以前习惯了寂寞,生活里突然多出一个闹腾的李知珩,她会觉得喧闹,可是当她习惯了喧闹,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对着一个人的家只感觉静得让人心慌。
正好好友宋青乔发消息约她一起去大理看看舒黎,舒黎怀孕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看了看自己设计好的游戏人物角色,发给了云久,随后便给宋青乔回了个好。
和宋青乔商量着订了第二天的票,两人这才告诉了舒黎。
舒黎的外公早年在大理洱海边买了一个小院子,她外公出国了,三个房间正好够三人住。
三人聊了一会儿,言柒就开始收拾行李。
这时她才发现家里留下了不少李知珩的东西,有他拿来的Ps5游戏机、跳棋、飞行棋、音箱、菜品随机转盘,还有那把一万八的椅子,她后来转账给他他也没收。
言柒叹了口气,将东西收进纸箱中,又满脸心疼地取了两万块现金包起来放了进去,算是买下这把椅子和这段时间的伙食费。
收拾好后,言柒抱着箱子出门犹豫着敲响李知珩家的门,许久后,没有人来开门,她只好抱着东西回家。
晚上收拾好自己出门要带的东西后便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洗漱,关上电闸和水闸,穿上外套,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抱着纸箱下了楼,来到保安亭和保安邹叔打了个招呼,请他帮忙把纸箱交给李知珩。
邹叔笑呵呵答应了,见她拖着行李箱还问她去哪儿。
言柒笑着说自己要去旅游。
邹叔今年六十出头,在小区做了十保安,自然也知道言柒家的情况,闻言还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言柒点点头说自己和朋友一起去,让他放心。
邹叔打趣地问是不是和男朋友。
正好宋青乔打电话过来,言柒没有回答,接起电话,朝着邹叔摆摆手就拉着行李箱往地铁站走去。
邹叔目送着她离开,许久后叹了口气,回了保安亭继续喝茶听戏。
秋日的白天渐渐缩短,在瑟瑟秋风中,太阳不知不觉开始西斜,正好透过保安亭的玻璃照进来,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
在邹叔的鼾声中,一辆行政加长铂金版帕拉梅拉缓缓驶入小区,停在了2号楼下。
岳祥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了下来,从车头绕到副驾驶的车门外,正准备开门,李知珩已经自己推开门下了车。
岳祥连忙伸手去扶他:“你慢点,腰子不要了?”
李知珩薄唇微张,没好气地吐出一个“滚”。
岳祥笑得一脸欠抽的样子。
事实上他们这帮人已经笑了好几天了,谁让启力股份的太子爷谈个恋爱把腰扭了,大半夜去了医院。
“这楼连个电梯都没有,你就不能等腰好了再过来?”岳祥一边吐槽一边伸手想去扶李知珩。
李知珩毫不留情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老子是腰扭了不是腿断了。”
岳祥捂着被拍红的手倒抽一口凉气,没好气道:“男人腰不行可比断腿严重多了!”
李知珩:“...你今天来送我是故意给我添堵的?”
岳祥跟在他身后,烦躁地撸了撸头发:“...不是,我就是搞不懂,你这个恋爱谈得到底图什么,亲不让亲,抱不让抱,腰扭了住院好几天,人家别说露面了,连个慰问电话都没打过吧。我提醒你啊,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李知珩脸一黑,几秒后冷哼一声,极具气势道:“所以我今天是来和她分手的。”
岳祥对着他的后脑勺狂翻白眼:“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仪式感,拖着残缺的身体来当面分手,既然要分手,不如顺便向她讨要个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毕竟腰伤了,可能影响你以后的□□...哎?!”
岳祥还没说完,李知珩转身就是一脚,差点踹中岳祥两腿之间的重点位置,气得岳祥差点和他打起来。
两人黑着脸来到罪魁祸首的家门外,李知珩深吸一口气,啪啪拍了两下门。
作者有话要说:传下去,李大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