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程顿了?顿,轻笑：“都这?么迟了?……”
沐扬空出一只手来勾住方莫程的指尖：“是啊，都这?么迟了?，你还不睡觉……方先生是故意想让我心疼吗？”
方莫程的脸闷在沐扬后颈处：“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是么……”沐扬轻轻玩起了?对方的手指,“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莫程动动脑袋,做出摇头的姿态：“我只是……心疼你……”
方莫程并不知道沐扬在面对着?什么,只要对方不说?,他便不会多问，他更不会私自去了?解，但当他看见?奔波劳累着?的恋人时,还是说?不出的心疼。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的，或许在外人看来，沐扬足够幸运,作为一个富二?代?在这?世间似乎可?以为所欲为,但家族的兴衰、公司的起落、家居在电商方面的发展都压在他身上。
沐扬不说?，不代?表他没压力。
很多个夜里，方莫程在公司熬夜剪片子的时候，沐扬也在公司里处理开拓海外市场遇到的困难。
这?些事情,沐扬从没对方莫程抱怨过，可?方莫程心里清楚，因此更为心疼。
如今碰上了?这?种丑闻,就算事业无虞，沐扬心里也未必好受。
方莫程抱紧他,只希望能给恋人带去力量——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沐扬收拢手掌，把方莫程的手指握进手心里。
他从没想过，会跟某个人这?般默契。
生活中的辛酸苦楚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偏偏……他们都能一眼看出对方微笑背后的含义，也能在夜深人静用一个拥抱化?开所有的疲惫。
“莫程……”沐扬低哑着?嗓音，“我爱你。”
……
好像所有的情话都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波涛汹涌。
连“爱”字似乎都不够。
可?沐扬只能把脸埋在方莫程怀里，轻轻地，一遍一遍地，喃出这?三个字。
方莫程揉揉怀里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般低低絮语。
“该睡觉了?，崽崽……”
沐扬猛地睁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你……叫我什么？”
“崽崽。”方莫程又轻哼一声。
沐扬把脸埋得更深：“再叫一声。”
“崽崽……”
“宝贝儿?，我硬了?。”
“……嗯。”方莫程也觉得有一点。
……
方莫程醒来的时候沐扬并不在，房间里一片昏暗，窗帘遮住外头的光线，让人还以为身处黑夜。
他摸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十一点……
方莫程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旷工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给耿植打个电话求求情PY一下别扣奖金，就看见?床头闹钟上贴着?张纸条。
“帮你请过假了?，好好休息，晚上别熬夜等我。”
霸道狂放的小?草，一看就是沐扬手笔。
方莫程拿过纸条，恍惚了?一阵，最后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沐扬这?人……怎么连字都这?么好看……
他点开微信给人发消息。
【方莫程】：我醒了?
还以为沐扬在忙工作上的事，总得等一会儿?才能回复，没想到对方居然秒回。
【沐扬】：饿了?吧，我给你点外卖？
【方莫程】：不用了?，我自己?做点就行?，儿?子们喂了?吗？
【沐扬】：当然
【方莫程】：你早上几点起的？怎么都不叫我？
【沐扬】：七点吧，太早了?，就没叫你
【沐扬】：昨晚辛苦你了?
【沐扬】：以后我加班你别等我，早点睡觉
方莫程在心里说?不，微信里倒是好好答应着?，反正等不等是自己?的事，沐扬也管不着?。
他吃过午饭收拾了?一下还是去了?公司，再没几天就是《从木到器》在优趣首播的日子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旷工拖进度。
他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其他同事欲言又止的态度。
方莫程勉强在自己?位置上坐了?十分钟，忍不住转头对上直直盯了?自己?十分钟的小?王的目光。
“有话直说?，别那样看着?我。”
小?王偷看被?抓包，有些窘，她脚一划，座位移到他身侧，轻声道：“方触，卓沐那边打算怎么解决丑闻的事儿?啊？‘黄金24小?时’已经过了?，官方的声明?还没被?放出来，我听我在优趣的朋友说?，要是丑闻热度不下去……可?能会延迟《从木到器》的播出时间。”
方莫程跟同事们解释过许浅的事，大家也都表示相信，只是现在网上全?是骂沐扬的节奏，热点前五条里有三条与沐扬相关，各种各样的通稿、段子、表情包乱飞，对沐扬和卓沐的名誉损伤可?不止一星半点。
如今官方澄清博放不出来，很多吃瓜群众便觉得卓沐方是默认了?这?条新闻，因此节奏带得更疯。
方莫程待在这?传媒公司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营销的道理，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怕是要伤到卓沐，一个娱乐事件会彻底变成商业灾难。
方莫程轻轻摇头：“我没有问他……他们公司不可?能没有营销组，应该是自有安排吧。”
小?王面露担忧：“可?是这?都一天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优趣APP，热点一展开，大半都是沐扬和卓沐。
“昨天卓沐线上全?天的成交量不到平时的一半，今天股票也在跌……我真怕卓沐跟之?前那个被?谣传有毒结果差点倒闭了?的洗发水公司一样，有些印象一旦形成，对企业的打击是致命的。”
方莫程怎么会不懂这?些，可?他也确实无能为力。
“我没有办法在商业上给他提供帮助……”方莫程转身看向电脑，“我只能管好我自己?，不给他牵挂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小?王愣了?愣，仿佛明?白了?一些。
她托下巴思索：“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吗？”
方莫程一顿，瞥了?她一眼：“可?能吧。”
……
晚饭还是一个人的晚饭，方莫程喂了?猫，一个人窝在沐扬书房里剪猫片。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方莫程对这?个家的使用程度越来越高，书房已经默认为他和沐扬共用的了?，平时沐扬带工作回来，他们俩就一人一边，一个弹指间千万流量，另一个弹指间千万脑细胞。
如今沐扬不在，方莫程孤零零地坐在沐扬的老板椅上，觉得空旷不已。
——果然房子太大还是有点寂寞。
还好家里有猫，肉丸正趴在他腿上打盹，另外两只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偷|情。
方莫程剪了?一会儿?，觉得节奏有问题，并不满意。
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方妈妈的电话。
方莫程屁股带着?椅子一转，面向落地窗外，远远看见?CBD大楼林立，心里想着?沐扬是在哪栋楼里。
“喂，妈。”
“小?方，你赶紧转一转我的朋友圈。”
方莫程不解地蹙眉：“什么？”
“就崽崽那事儿?，李姐都跟我解释过了?，哎哟网上的人了?太坏了?，怎么能这?样编排别人，我写了?朋友圈，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你在那个什么网站不是有很多粉丝吗，赶紧转一转帮崽崽澄清一下呀。”
上回沐扬回家跟家里公开的事方莫程也知道，自己?父母打电话来问过一两次，家里面聊起来都不算外人。
方莫程顿了?顿：“妈，我没立场帮沐扬说?话。”
方妈妈不解：“为什么呀？我听说?他们公司的博客进不去所以都没人帮忙澄清，你反正粉丝多，又是崽崽对象，你来说?不也是一样的吗。”
“妈，我粉丝不知道我跟沐扬在一起……就算是知道，我也没立场帮他说?话，网上节奏太多了?，以男朋友的身份出来解释可?能更容易给沐扬招黑。”
这?些事儿?他早就考虑过了?，最终还是觉得等官方先出面说?话，如果到时候需要他这?个男朋友现身说?法再去配合也不迟。
方妈妈明?白了?小?方的心思，有些惋惜：“可?惜了?你那么多粉丝……”
方莫程失笑：“其实我没几个粉丝的……妈，你要相信沐扬能解决好这?件事。”
方妈妈反问：“那你信他吗？”
“我？”方莫程没有犹豫，“当然。”
因为他是沐扬。
挂了?方妈妈电话后，方莫程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挺怕家里人知道这?种事后反对他跟沐扬来往的，不过还好，只要家里没崩，一切总还能过去。
挂断电话没几秒，又有电话拨进来——是小?王。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小?王风风火火的声音：“方触！这?是阴谋！都是阴谋！”
方莫程：“……说?人话。”
“我优趣的朋友已经跟运营部的人打听过了?，你猜怎么着?，这?段时间以来沐总上热点的事儿?全?是故意的！优趣上层有人把着?，刻意提高了?沐总秀恩爱的热度，后面丑闻爆出来以后也是第?一时间升热度，本来那个小?营销号根本营销不到现在这?个程度的，都是因为上层的指示人工升上去了?。还有卓沐官博也是被?刻意关了?，只不过对外显示系统问题而已。这?摆明?了?就是要搞卓沐啊，还偏偏挑在卓沐高定项目正式启动之?前，优趣高层跟沐总有仇吗？”
方莫程消化?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优趣高层？有多高？”
“至少公司决策层的，连运营部经理都不能擅自下这?种决定，那后面的大BOSS肯定级别不低……方触，你说?会不会是那个……”
方莫程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给耿植发消息，问哪个优趣高层在直统运营部。
耿植很快回了?过来。
“就上回来我们公司找茬那个啊，秋立。”
方莫程垂眸，好像也不是很难猜到的真相。
……
沐扬终究是怕方莫程不睡觉等着?他，早早下了?班。
他打开门，客厅只亮着?小?灯，反倒是书房那边灯火通明?——估计又在剪视频吧。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想吓一吓方莫程，走近了?才发现方莫程正面向落地窗，整个人缩在老板椅上，只能看见?半个脑袋，手臂撑在耳边，看样子似乎是在……打电话？
沐扬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习惯，刚想退出去，就听见?里面突然爆发一声巨响。
“秋立我！操！你！妈！！！”
作者有话要说：夭寿了方莫程骂脏话了QAQ
今天也想要个啾啾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