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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烈焰浓情97努力挣份子钱。

在一个电视剧外景拍摄的现场,尤其同志站在杨猛同志的身边,看着化妆师为他换上女主角的衣服,戴上假发。考虑到杨猛的体型特征,尤其帮他联系的几个替身角色都是女人的,杨猛起初极度不乐意,但后来看到片酬,还是没出息地点头同意了。

不过杨猛也明确表示,演女人可以,但必须是动作戏,绝不演亲密戏。

今天是一场水戏,女主角不会游泳,这个镜头就交给杨猛来完成了。要求杨猛在跌入水中的时候姿势一定要优美,挣扎的时候既要体现出恐惧感,又不能太过狼狈,最后整个头没入水里,要让人看到他的那种绝望。

“绝望,绝望……”

杨猛一边化妆,一边在镜子里反复练习着表情。

尤其的拍摄任务完成,就跑到这来陪着杨猛。

杨猛觉得表情诠樨得比较到位了,就把脸转向尤其,做了一个绝望的表情,然后让尤其猜,“刚才我演的情绪是什么?”

尤其想了想,“大便干燥。”

“找抽吧你?”杨猛大喝一声。

不料,导演就站在不远处,听到这声豪迈的大吼,立即指着杨猛说:“别再大呼小叫了,赶紧进入状态,不然一会儿轮到你上场,很长时间都没法入戏!”

杨猛赶紧闭上嘴,暗暗酝酿着恐惧和绝望的情绪。

终于开始正式拍摄,导演大喊一声,“全场肃静,开拍!”

杨猛嗖的跳进了水里,挣扎一会儿,脑袋沉入水中,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导演喊停,杨猛游出水面,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杨猛问。

尤其在旁边轻咳了一声,“你看剧本了么?”

“我又没有台词,看剧本干嘛?”杨猛大喇喇地说。

导演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尤其背对着导演,小声和杨猛说:“按照剧本上所写,你是被人推下去的,不是自个跳下去的。”

杨猛,“……”

于是,杨猛悻悻地坐回原位补妆去了。

尤其去和导演解释,“刚才水池旁太滑了,他一不小心就跌进去了。”

导演沉着脸没说什么。

补好了妆,杨猛又过来了。

这次他很认真地听动作指导的话,把怎么躲,怎么跳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再次走到水池旁,看着导演的手势,听到一声开始,马上将注意力高度集中。

一双手猛的朝杨猛胸口一堆,杨猛晃着两条胳膊就下去了。

那种猝不及防的感觉倒是演出来了,可惜动作有点儿二,让人看了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倒是很想再往他的脑袋上踩一脚。

“重头再来!”导演喊了一声。

杨猛又去补妆,补完了没等身上的衣服干透,又被推下去了。

“卡!”导演又喊,“重头再来!”

杨猛又被推下去,这次动作稍微好了一点儿,但还是美感不够。

“卡!再来一次。”

杨猛又被推下去。

“卡!”直接挥手。

杨猛又跌入水里。

来来回回掉了二十多次,杨猛总算把这个镜头给过了。

来不及喘口气,马上进入下个镜头,就是在水里挣扎直至没入水中。

杨猛吸取上个镜头的教训,这一次从开始挣扎到没入水中,动作一直很唯美。

脑袋刚钻出水面,就听到旁边的动作指导调侃道:“你这表演花样游泳呢?”

杨猛,“……”

尤其站在岸上嘿嘿笑个不停,片场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谁也没见尤其笑得这么二过。在他们眼里,尤其是纯偶像派,一点儿毁形象的事都不做。

“开始!”

杨猛这次信心十足地挣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将落水者的惊慌失措演绎得淋漓尽致,以至于过分满意,最后没入水中的时候,怎么都绝望不起来了。

功亏一篑。

再次上岸补妆的时候,杨猛一个喷嚏,将化妆师手里的粉底盒喷到地上。

“你是不是感冒了?”尤其紧张地问。

杨猛揉揉鼻子,满不在乎地说:“没,就是有人想我了。”

刚说完又打了第二个喷嚏,来不及解释这个喷嚏的含义,紧接着又打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面对尤其那质问的眼神,杨猛尴尬的笑了笑,“竟然有这么多人想我。”

很快,杨猛再次上了战场,但又找不到挣扎的感觉了,在水里泡了半个钟头,越表演越没感觉,害得导演都没耐心了,一个劲地在那大喊:“行不行啊?不行换人了!”

尤其连忙走了过去,在导演面前说了很多好话,这才说服导演再给杨猛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了……杨猛暗暗对自个说。

导演喊开始,杨猛屏气凝神,力争将每个动作做到位,前半程一直没听到导演喊停,杨猛渐渐有了信心,后面越来越卖力,眼看着再有几下就要成功了,杨猛的腿突然抽筋了,这回不用装了,是真的浮不起来了,一个劲地在那扑腾,呛了好几口水。

“喔……太入戏了。”尤其在旁边感慨了一句。

不行了,不行了,要沉下去了,谁来救救我……杨猛心中焦急地喊着,两条腿完全吃不上力,就这么瞪着绝望的眼睛沉了下去。

“停!!”导演难得露出笑容,“非常棒,可以过了!”

尤其走到导演身边,乐呵呵地问:“明天那场撞树的戏是不是也让他来替?”

导演思忖了片刻,有些不放心地问:“那场戏的难度很大,他这小身子板行么?”

“没问题。”尤其回头朝水池里看了一眼,“您瞧,刚才泡了那么久,刚上岸就没影了,动作倍儿利索。”

导演大笑着说行。

尤其得到导演的许可,兴冲冲地跑回去找杨猛,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白天的拍摄任务已经结束,工作人员都开始收拾器械了,却不见杨猛的踪影。

“看见杨猛了么?”尤其拽着动作指导问。

动作指导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不是和你一起走了么?”

尤其心一紧,赶紧跑到水池旁,这一瞧不要紧,竟然看到杨猛漂浮的那只脚了。

晚上,杨猛蜷缩着被窝里,数着到手的一千块片酬,美得嘴都合不拢了。这钱赚得多容易啊!平时出警,受伤再严重,也不会多给钱。今儿才被淹了一下,就拿到一千块钱,实在太爽了。

这下,小周子结婚的份子钱出来了。

第二天,杨猛如约来到了片场,人家都穿着半袖在阴凉处吹冷风,他裹着一件大衣,站在太阳底下还打哆嗦。

“你行不行啊?”尤其一脸担忧地看着杨猛,“要不就换别人吧,你要真不想用我的钱,那就先和我借呗,我又不催着你还。”

杨猛斜了尤其一眼,幽幽地说:“不用。”

然后,一副清高的姿态朝化妆师走去。

这次,杨猛演戏里的一个小太监,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他要被对方一掌打飞,撞到五六米远的一棵大树上,因为荡位很大,所以身上的一些主要的部位都要罩上保护垫,但脑袋上不能有。所以杨猛在撞树的瞬间,必须要先用胸脯去接触树干,如果碰到头就相当危险了。

第一次被吊威亚,杨猛显得很兴奋。

反复练习数次之后,终于正式开拍了。

武者一掌袭来,杨猛的身体被威亚吊离地面,猛的朝树上撞去,杨猛谨记导演的话,一定要用胸脯撞,一定要挺胸,挺胸……

砰的一声,杨猛胸脯先碰树。

“漂亮!”

导演大喊一声,而后用场记板咔了一下,这个镜头一次就过了。

然而,杨猛却躺在地上久久未起来。

尤其赶忙跑了过去,蹲下身看着杨猛,紧张地问:“怎么了?”

杨猛死死咬着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尤其赶忙把杨猛扶起来,这才发现,杨猛的后脑勺上插着一块尖石子。

晚上,杨猛的脑袋上打着绷带,迷迷瞪瞪地数着手里的钱,两千块,除去看病的钱,纯剩一千块,这下老杨生孩子的份子钱也有了。

第五天,杨猛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复出之路。

这次,他又要替女主角演一出坠马的大戏。

幸好杨猛以前和同学去过马场,勉强懂一点儿骑马的技术,不然这个活儿就没法接了。即便这样,尤其还是很担心地看着杨猛,“我可提醒你,你别逞能,别因为这几千块钱再落个残废。”

“你就放心吧!”杨猛拍着尤其的肩膀,“前两次出事是我点儿背,我就不信了,我的点儿还老是那么背?”

在动作指导的反复叮嘱下,杨猛信心十足地上了马,骑了一段之后,开始表演坠马。这次不光是尤其,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得紧紧的。好在杨猛不用真的从马上掉下来,只要在马上表演几个高危险的动作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杨猛这次真的走运了,他表演了一路,无论是大喊还是扭摆,都没有惊吓到身下的马。直到导演喊停,奔跑的马终于停下了,杨猛依旧毫发无损。

尤其总算松了一口气。

杨猛刚要下马,突然停下来的马又开始跑了,杨猛的身体掉了下去,一只脚却被勾着,就这样被拖了很多米,他一直用腹肌撑着,脚却怎么也下不来,只见马蹄子在脸上飞来飞去,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不知过了多久,杨猛才听到清晰的呼唤声。

“杨猛,杨猛,你还好吧?”

杨猛睁开眼,头顶上方是尤其的脸。

“小周子结婚的份子钱有了,老杨生孩子的份子钱有了,过两天大张塔的新店开张,怎么也得拿个两三千,这下都有了。”说罢裂开红紫的嘴角,虚弱地笑了笑。

他终于可以安息了。

就在这时,杨猛的手机铃声响了,在尤其的衣兜里,杨猛让尤其递给他。

“猛子啊!我是因子,和你说个好事,我过两天要结婚了。”

杨猛的脸一下就白了。

放下手机,喃喃地朝尤其问:“因子要结婚了,你知道么?”

“知道啊!”

杨猛嘴角扯了扯,“你准备随多少?”

尤其想也不想便说,“老同学啊,又是那么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人,少两万肯定拿不出手吧?”

杨猛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卷:烈焰浓情98究竟谁来迎亲?

自打上次在灯展上看到顾海拥抱着白洛因的那一幕,闫雅静的精神就一直处于游离状态,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总之那一晚之后,她的人生观就彻底颠覆了。

顾海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而佟辙也不再处处和她作对了,她现在可以随意进出顾海的办公室,随便用他的东西,甚至可以暂时顶替顾海的位置,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对着层层下级发号施令。

她梦想中的生活已经来临了,可她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以前总觉得顾海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现在这份待遇,就已经足够证明他们之间有什么。自从盛大的灯展结束,几亿的耗资只求照亮爱人回家的路。闫雅静才发现,她的眼界太短浅了,她曾经对顾海的定位简直错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原来他的爱是那样浓烈狂热。

那一晚,看到顾海抱着白洛因泣不成声的画面,闫雅静震惊中猛然觉醒,她的嫉妒仅仅在佟辙那里有意义。到了白洛因这,所有情绪变化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差距太大了,大到她连嫉妒的勇气都没了。

看到顾海电脑上数十年如一日的桌面背景,闫雅静悔不当初,这么显而易见的感情深度,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如果半年前她就知道顾海如此狂烈地爱一个人,爱到心缝儿里塞不下任何一个东西,是不是现在早已走出感情的困境了?

事情再推到九年前,如果当初在车上听到顾海说的那声,她可以不那么肤浅地把注意力放在顾海英俊的面孔上,而是多看看他的眼神,是不是这么多年的单恋悲剧就不会上演了?

可惜,现在改变一切假设条件都迟了,她的青春就这么献给了一个错误的认知。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闫雅静的遐思。

她抬起头,看到佟辙那张英俊的面孔正朝她步步逼近,眼神依旧犀利,笑容依旧硬朗。闫雅静不明白,到了这种时候,佟辙怎么还能保持如此高傲的姿态?

他还有高调的资本么?人家顾海都投奔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

闫雅静自始至终都把佟辙划归为自个的同类,对于此事,佟辙一直没承认也没否认,完全是纵容闫雅静的误解,只为了这厮能早点儿清醒。

“诺,婚宴请柬。”

佟辙扔到闫雅静面前。

闫雅静抖着手拿起来,封皮做得很精致,外面的图案是五指交叉的两只手,相抵的两枚戒指带着岁月的痕迹。闫雅静还记得其中一枚,那是在公司对面的茶餐厅,顾海曾经交由她保管过的。到了这种时候,闫雅静再也不敢说“送”这个字眼了,她总算明白为何顾海会在那样一个场合莫名其妙地吃醋,又给妞枚戒指了。

打开请柬,看到里面的照片,即便在这种绝望的心境下,闫雅静依旧笑了出来。

“为什么要用这么雷的合影来做请柬的底图啊?”闫雅静忍俊不禁,“就算要找一对携手相伴的老人,也应该挑两个好看一点儿的吧?”

眼前的老头老太太,一个披着军大衣,只剩两颗牙;一个穿着红棉袄,脸上千层褶。

“这就是他俩人的合影。”佟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