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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不想看到的一幕,但是不受控地想往里面走。

白洛因睡得迷迷瞪瞪的,他以为顾海还没走,事实上刚才顾海趴在床上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只是因为太困了,懒得睁眼而已。

顾洋背着白洛因坐在床上,不动声色地抽了一根烟,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

白洛因的一只脚伸出被窝,爬到顾洋按在床上的那只手上,趁着顾洋愣神的工夫,用脚趾头狠狠夹住他手背上的皮,拧了一圈半。顾洋叼着烟头的嘴唇紧紧一抿,想攥住白洛因的脚腕,不想他的脚迅速缩了回去。

照着顾洋以往的脾气,别说有人敢偷袭他,就是有人敢用脚碰他的手,这人的脚就别指望要了。可今天破天荒的,顾洋不仅没生气,还对着手背上的那块青紫扬了扬唇角。

脑中浮现白洛因那日在飞机上朝他借火时那道慑人的目光。

八年已过,正如顾洋预见的那样,这个人若不死,必将光彩照人。

顾洋走进厨房,把顾海精心准备的那些午饭全都吃了,然后擦擦嘴,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走出了顾海的家。

直到听到门响,白洛因才睁开眼。

走了?都没和我打声招呼?

他坐起身,看了下表,两点多钟了,该起床了,一会儿收拾收拾回家一趟,过两天该走了,得多和老头待一会儿,不然下次回来准被他念叨。

白洛因洗漱完,迫不及待地走进厨房,刚才顾洋吃饭的时候,他就闻见味儿了,以为是顾海一个人在吃。结果打开保温柜,里面空空如也,旁边的餐桌上摆着两个空盘子和一个空碗,连点儿汤都没剩。

白洛因禁不住咽了口吐沫,顾海你丫够狠!不就拧了你手背一下么?至于一点儿饭菜都不给我留么?!

下午回家赶上堵车,迫不得己绕了个远道,结果正好碰到杨猛开着警车在外边巡逻,白洛因按了下车喇叭,杨猛刚要耍威风,谁tā • mā • de敢拦我警车?结果瞧见车牌上亮闪闪的“军”,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再一瞧挡风玻璃里的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杨猛脸上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

白洛因走下车,俯下身倚靠在杨猛的车窗前,“这么早就出来巡逻了?”

杨猛侧着头看向白洛因,“我这正找手机呢!”

“你这警察当得挺称职的,丢手机都管?”白洛因笑呵呵的。

“哪啊?!”杨猛苦着脸,“我自个手机丢了!!”

白洛因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手机怎么丢了?”

杨猛趴在方向盘上,赖赖地说:“别提了,刚才去抓小偷,结果中了圈套。小偷没抓到,手机还丢路上了。我现在初步怀疑那俩人是一伙儿的,我那手机说不定就是让失主给顺走了。”

白洛因,“……”

“对了,你干嘛去?”杨猛问。

“哦,这不正要回家么!那边堵车了,我就绕到这边来了。”

杨猛一拍方向盘,“我得赶紧走了,因子,有空再聊吧,我们这车不能随便停,被逮着要挨罚的。我得去前面的路口瞧瞧,说不定那失主还在那堵着呢!”

白洛因笑道,“行了,你快走吧。”

“有空找我待着啊!”

白洛因开车直奔手机商城,买了一款新上市的手机,直接送到了派出所。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等白洛因从家里出发再去找顾海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顾海把晚饭放到保温柜里,下到小区门口等白洛因。

不一会儿,白洛因从车里走出来,一副猴急的表情朝顾海问:“饭熟了么?”

“早就熟了,在保温柜里放着呢!”

白洛因冷哼了一声,“知道给我留点儿了?”

“什么叫给你留点儿?我也没吃呢,一直在等你!”

白洛因俨然一副质疑的表情,可怜了顾海压根不知道他在质疑什么。

顾海刚一把菜端上来,白洛因立刻像饿狼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邹婶本来要留他在家吃饭的,可白洛因非说外面有个饭局,其实他是被顾海的几顿饭给喂刁了,吃谁的饭都不合胃口。尤其中午这顿饭还没吃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晚上非得补回来。

顾海诧异地看着白洛因这副吃相,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下午去干什么了?把饭消化得这么干净?”

“我消化什么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顾海笑着调侃道,“那我放在保温柜里的饭菜让狗给吃了啊?”

白洛因一听更来气了,“对,让狗给吃了!”

然后,两个人的筷子齐齐停住了。

白洛因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拽过顾海的手背看了看,没看到任何异常,又把他的另一只手拽了过来,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照理说他的脚劲儿可不小啊!

顾海满心疑惑地看着白洛因,“你没看到茶几上的纸条?”

“什么纸条?”

白洛因站起身,走到客厅,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

顾海已经走到阳台上给顾洋打电话了。

“你今儿中午来我这了?”

“嗯。”顾洋淡淡应道,“还把你放在保温柜里的饭菜给吃了。”

顾海阴着脸,“那你进卧室没?”

“我要登机了,拜!”

顾海狠攥了一下手机,从阳台走进屋。

五分钟过后,真相大白,刚才还温暖的小餐厅,瞬间笼罩上一层阴云。

“你说,你把我俩认错几次了?”顾海黑着脸怒斥道,“这要是双胞胎也就算了,我俩都不是一妈生的,我在你心里的辨识度就这么低么?”

白洛因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的菜,冷声回执道:“我当时睡得迷迷瞪瞪的,我哪知道家里进了别的人。何况他当时也没吭声,就往床上一坐,你又刚从床上起来,我压根没睁眼去看是谁。”

“这是理由么?你现在就是穿着女装,混在人堆里,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来!”

白洛因嘴里的饭菜突然就噎住了,定定地看了顾海两秒钟,猛地一撂筷。

“就这么一个让我睡得踏实的地方,你还要让我多警觉?!”

顾海僵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白洛因起身要走,顾海一把将其拽回,拉到身边坐下。

“吃完了再走!”

白洛因硬着脸,“不缺你这口饭!”

顾海拿起一个包子就塞到白洛因嘴里。

白洛因本想吐出来的,但包子太香了,咬下去就停不住了。而且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于是没出息地伸手又拿了一个,还不忘补上一句:“告诉你,我对人不对饭。”

顾海狠狠地在白洛因嘴角的酱汁上擦了一把,语气柔和了几分,“我没往歪处想,我这不是怕他伤到你么?”

“那你干嘛把房子钥匙给他?”

顾海顿了顿,“我也不知道,我连我爸都没给,就给他了。”

白洛因脸色变了变,微不可闻地哦了一声。

第二卷:烈焰浓情29草民变成皇上。

白洛因在归队的前一天就回了宿舍,顾海陪他一起回去的,与前两次来这间宿舍的待遇明显不同。这一次顾海进宿舍,不仅没看白洛因的脸色,还一副主人翁的姿态把白洛因给轰出去了。

并非顾总耍大牌,是因为他觉得白洛因这间宿舍根本没法待。

顾海像个勤务兵一样,把宿舍里里外外都给打扫了一遍,白洛因想插手,无奈被顾海给骂了一句,“你一边凉快去吧!没你还干净点儿。”

白洛因只能傻愣愣地戳在外边,看着顾海把他曾以为的宝贝一件一件地往外扔。

“哎,我说,这个加湿器年前小吴新给我买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不说的话顾海顶多扔出来,说了之后直接给砸地上了。

“烟灰缸都扔啊?”白洛因心疼地从地上捡起来。

顾海倚在门口,阴着脸看着白洛因。

“你给我扔那!”

都尼玛发毛了还当宝贝一样捧着,真不知道他这八年咋活过来的。

白洛因站在宿舍外边,不时地有士兵和军官从这里经过,有的还和白洛因打招呼,白洛因觉得颜面尽失。他好歹是个副营长,手里管着几百号人,现在竟然因为卫生问题,被一个部队外的人骂得毫无还口之力。

等到顾海收拾得差不多了,白洛因走进去,发现顾海正在卷他的铺被。

“被子也扔啊?”白洛因拦着。

“不扔等什么呢?”顾海沉着脸,“你自个摸摸,潮成什么样了?盖这种被子你不怕身上长虱子啊?”

白洛因摸了摸,还真挺潮的,以前怎么没感觉到呢?

“席子就没必要了吧?”

白洛因发现顾海把床板上铺着的席子都给撤了。

顾海停下了斜了白洛因一眼,“别说席子了,这张床我都得换了!”

“这都是部队的公共财产,你不能说扔就扔。”

结果,白洛因这个首长在自家男人面前毫无威信可言,顾海听了之后面不改色,还用拳头顶着他的脑门说:“我找人给你拉走算好的,真要顺了我的脾气,我应该把你这张木板床搬到训练场上去,让他们瞧瞧首长的生活多艰苦,木板床睡得发霉了都不换。”

“发霉了?哪呢?”白洛因凑过去看。

顾海懒得搭理白洛因,又把枕头拿起来朝身后的垃圾堆扔过去。

白洛因一把抢了过来,“枕头绝对不能扔。”

顾海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朝白洛因说:“你给我拿来!”

白洛因把枕头夹在腋下,态度十分坚定。

“这个枕头陪我好多年了,我对它都有感情了。”

顾海瞧见那黑黢黢的枕套,真不好意思挤兑白洛因,你对它有感情,你好歹也洗洗它吧?就这个破枕套,拿到公共厕所当抹布都不够格的。

“拿来!”顾海的态度也很强硬。

白洛因双眉倒竖,“顾海,你丫别给我来劲啊!”

“今儿我还就来劲了!!”

说罢,过去和白洛因抢枕头,白洛因左躲右闪的,甚至为了一个枕头和顾海大打出手。顾海本来就被白洛因这种宿舍环境气得不善,结果好心好意帮他来收拾,这厮还不知悔改,搂着一个脏枕头当宝贝儿一样。

最后,顾海见白洛因真是死死捍卫他那个枕头,便退了一步。

“这样吧,枕头给你留着了,你把枕套拆下来,我拿回去给你洗!”

白洛因还是僵着脸,“枕套也不能拆!”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顾海阴着脸,一边抢一边逼问,“这枕头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奸情?今儿我非得弄明白了。”

“一个枕头能有什么奸情啊?”白洛因也急了。

顾海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遮遮掩掩的,他越是想看。你要是老老实实把枕头撇在地上,他兴许就没这个兴趣了。白洛因偏偏还属于死倔死倔型的,你越是想看,我越是不给你看。于是俩人就杠起来了,到最后枕套撕了,衣服也掉出来了。

顾海捡起衣服就不吭声了。

白洛因强撑起几分颜面解释道,“我这枕头不够高,就在里面垫了件衣服。”

顾海手捧着衣服,神情复杂地朝白洛因走过来。

等到顾海走到白洛因面前,白洛因先是朝外瞟了一眼,而后略显心虚地把头扭过来,“告诉你,别跟我矫情啊!外边老是过人,让人瞧见不好。”

不料,顾海一拳顶在白洛因胸口上,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怒气。

“我还跟你矫情?我没抽你两个大耳刮子就是好事!你丫宁肯枕着我的衣服睡觉,都不肯主动联系我是不是?你要早点儿觉悟,咱俩何至于受这么多年罪啊?”

白洛因狠狠攥住顾海的拳头,沉声说道:“我哪知道你还想着我?”

顾海咬着牙点点头,“对,在你心里我他妈就是个冷血动物,就你爱得深沉,就你爱得隐忍,你是情种,情癫大圣行了吧?”

“顾海,你丫别给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于是,俩人在垃圾堆旁展开了一张战役,直到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刘冲架着拐站在门口,看到他的偶像正把他的领导压在床上,具体情况不明,他的脸上带着愕然之色,大眼珠滴溜溜的瞄着空床板的俩人。

白洛因一把推开顾海,脸上恢复了领导的威严。

“进屋怎么不敲门啊?”

刘冲目露紧张之色,“我……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白洛因冷着脸,“下次我没听见,你就直接走人吧!”

刘冲尴尬地挠挠头,“上次你还和我说,如果我敲门没人应,我就可以直接进来,我……我到底听你哪一句啊?”

白洛因感觉到四周冒寒气,遂眯缝着眼睛反问道:“我有和你说过那句话么?”

刘冲先是一愣,而后费力地敬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没有说过!”

白洛因拍了拍袖子上的土,沉声说道:“行了,进来坐吧!”

刘冲放眼一望,一张椅子都没有,我坐哪啊?

顾海本以为刘冲会有点儿眼力荐,找不到地儿坐就直接走人,结果这厮站在门口磨蹭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挪着挪着就挪到了床边,紧接着坐到了他和白洛因中间,还扬着手朝他打了声招呼。

“嗨!”

我嗨你大爷!顾海心里头顶了一句,你可真是白洛因培养出来的好兵!

白洛因倒了一杯水,打算慰劳慰劳顾海这个免费劳动力,结果刚把水杯递过去,刘冲的手就伸出来了,“谢谢首长。”

白洛因脸上的表情霎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