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看邹婶每次都是随便拿的,也没断啊!”
顾海虎目威瞪,“在你这种外行人眼里,邹婶的面条是随便拿的,只有我们这种内行人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儿!瞧见没?面条得这么拿。”
说着将不到一掌长的面条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往锅里放,结果这头进去了,另一头还捏在手里,拢共不到二十公分长的面条,还从中间断了一截。
顾海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
白洛因拍拍他的肩膀,“我啥也没看见。”
说完走了出去,顾海在后面喊了声,“你回来,我刚才没演示好。”
楼下那家的饭真香啊,关窗户的一瞬间,白洛因差点儿就跳楼了。
又过了十分钟,估摸着差不多了,白洛因敲了敲厨房的门。
“好了没?”
顾海在里面疯狂地咳嗽,根本没听见敲门声。
白洛因自己把门推开了,里面浓烟滚滚,顾海腾云驾雾,站在煤气灶前,手端着炒锅,挥舞这大勺,锅底的火连成一片,把顾海衣服的前襟都给点着了。
“你要干嘛啊?”白洛因被烟熏得直咳嗽。
顾海恍若未闻,动作豪迈地炒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
难不成炸酱呢?白洛因一边想着一边找面条,找了半天都没发现,最后在一个小盆里发现了满满一盆面疙瘩,有大有小,大的拇指来长,小的指甲盖那么大。
不用说,这肯定是顾海煮出来的面条。
“我改变主意了!”顾海兴冲冲地瞅了白洛因一眼。
白洛因发现他整张脸黑黝黝的,眉毛还少了一小块。
“你不是吃面条吃腻了么?我决定了,今儿咱不吃面条了,改吃炒疙瘩!”
白洛因,“……”
半夜,白洛因醒过来,看到顾海靠在床头抽烟,冷峻的侧脸被灯光打出一层幽深的光圈,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屁股,不知道他醒来多久了,白洛因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和自己一起睡下的,睡之前还一脸流氓的笑容。
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
感觉到旁边的动静,顾海掐灭了烟头,侧头朝白洛因看去。
“醒了?”
“你一直没睡?”
顾海淡淡说道:“没有,刚醒没一会儿。”
白洛因也坐了起来,伸手朝顾海示意,“给我一根。”
“甭抽了,抽完睡不着觉。”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那你还抽?”
“我有瘾。”
白洛因没听顾海的话,上半身从顾海身上跨过去,撅着屁股去拿床头柜上的烟。顾海趁机在白洛因的屁股上色了一把,白洛因也没在意,拿过烟之后点上,一口雾气从嘴边吹散。
“想什么呢?”白洛因问。
顾海轻轻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不正经的笑容。
“你说那面条怎么会煮碎了呢?”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大晚上不睡觉就想这个?”
顾海没说话,屋子里陷入片刻的宁静。
一颗烟快抽完了,白洛因才开口问道:“你是在想你妈么?”
顾海眸子里流转的波光在那一刻悄然停滞,像是一片朦胧的水雾突然间结了冰,连四周的温度都跟着下降了。
白洛因掐灭烟头,淡淡说道:“我发现了,你真正难受的时候都自个忍着,等不难受了,倒上我这装可怜来。”
顾海僵着身体没动。
白洛因的手臂伸过去,想把顾海揽过来,顾海的身体叫着劲儿,根本挪不动。最后白洛因自己微微侧过身,主动朝顾海的薄唇吻了上去,丝丝凉意渗入唇齿间,白洛因知道顾海已经独自一人坐了很久很久。他把顾海死死搂住,用薄唇给他传递热量,直到顾海的身体渐渐松弛,肯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白洛因揪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恢复原状。
屋子里的灯灭了,他们赤裸相拥。
很久之后,白洛因才把手伸到顾海的头发上,略显生涩地抚摸着,难得的温柔。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点儿什么,你知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顾海懒懒的笑着,宠溺的眼神看着白洛因。
“那你就不能破个例,和我说句好听的?”
白洛因很认真地问:“你想听什么?”
顾海假装想了想,开口说:“我想听你说,老公,你好棒!”
白洛因用膝盖朝顾海的kua • xia顶去,顾海忍不住哼了一声,哼得很矫情,让人一下就能听出里面的情绪和心思。
“有我呢。”
顾海在白洛因后背上活动的手募的停了下来。
过了一阵,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没事,有我呢。”
顾海强撑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软化下来,感动如同洪水在心底泛滥,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能给他慰藉了。在他人生最低谷的那个阶段,他无助、茫然、痛苦……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躲在那个隐蔽的空间里独自舔着伤口,却冷不防地被这三个字打破了记忆里伤痛的阀门,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哪怕在他不忍触碰的那个脆弱的角落里,都能感受到一双手在紧紧握着他。
顾海轻轻咬住白洛因的嘴唇,白洛因把舌头伸出来的一瞬间,尝到了一抹咸湿的味道。
被窝里传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疼么?”顾海趴在白洛因耳边问,白洛因侧头吻住了顾海的脖颈。
所有的痛苦在你的怀抱里都变得不值一提,所有的心酸在你的安慰中都悄然远离。
最后一刻,顾海咬住了白洛因的肩膀,用了几分力道。
“因子,我只有你了,你是我全部的幸福。”
白洛因咬紧牙关,细细感受疼痛中那沉甸甸的一份爱。
“别离开我。”顾海压着嗓子低吼。
白洛因剧烈地颤抖,薅着顾海的头发重重的嗯了一声。
第一卷:悸动青春149尝试寻找突破。
孙警卫万万没有想到,白洛因会把他约出来,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孩,孙警卫一直都带着几分好奇。他和姜圆接触很少,只知道那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对白洛因的所有认识,也就来源于顾威霆的一两句念叨。
坐下之后,还是孙警卫先开口的。
“学校的课程累么?”
“还好。”
孙警卫柔和地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我的女儿读初三,成天做不完作业。”
白洛因微微一笑:“毕业班,难免的。”
孙警卫发现,白洛因比顾海性子平和一些,相比同年龄段的男孩,又多了几分稳重。
“我常年待在军队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军人,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像这样静下心来聊天的机会很少,所以不善于与人交谈。尤其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想法和我们有很大出入,我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还得指望你多多担待。”
“孙叔客气了,您是长辈,这话应该我来说。”
孙警卫哈哈笑了两声,拍着白洛因的肩膀说:“咱们还是不整那虚头巴脑的了,你今天找我来,不光是为了聊天吧?”
白洛因一脸正色地看着孙警卫,眼神明朗。
“是,我是想和您了解一些情况。”
孙警卫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洛因,“和我了解情况?关于谁的?首长的么?”
白洛因顿了顿,“首长已故的妻子。”
孙警卫表情凝重,眼神瞬间阴郁了几分。
“就是顾海的母亲。”白洛因又重复了一遍。
孙警卫沉默了几秒钟,尴尬地笑了笑。
“你怎么想起打听这个了?”
白洛因静静回道:“我认为顾海和他父亲之间存在很大的隔阂,这个隔阂就是他的母亲,在顾海的心里,他母亲的去世和他父亲有着直接的关系。我想弄清楚顾海的母亲是如何去世的,我想帮顾海彻底去掉这个心结,让他重新认可自己的父亲。”
孙警卫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但是看着白洛因的眼神中还是带着几分欣赏。
“你很聪明,想从我这里获取消息,所以选择了一个很具煽动性的理由。你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我爱莫能助,我所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我已经和小海说过无数次了,可是他根本不相信,我拿不出更好的证据来证明首长是清白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别因为这件小事,破坏了你们兄弟俩和谐的关系。”
“您说的话和我说的话在他心里分量是不一样的,如果我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那么我可以让顾海也相信他父亲是无辜的。”
白洛因的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完全不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更像是胸有城府的智者。孙警卫微敛双目,眼神中带着淡淡的惊讶,他有点儿明白为何顾威霆和白洛因见了一面,就把他铭记在心了。
“既然你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小海呢?我所知道的一切他都知道,你问我和问他是一样的。”
“在没有说服自己之前,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做这件事。”
孙警卫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妥协的笑容。
“那好吧,那我就再和你说一次,反正你也是首长的家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算不上什么机密了。”
白洛因原本很镇定的心情,突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孙警卫要把顾海的伤口重新揭开,白洛因要代替顾海重新体验这份痛楚了。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那时候首长负责一个武器研发的项目工程,后来被国外的军工业巨头打探到了这一军事情报,派人过来交涉,想要首长出售这份军事机密,并列举出了种种优厚条件,首长不为所动。后来是首长亲自去派送这份军事机密的,并设计了两条线路,其中一辆车上面运送的假货,但是没人知道,就连护送要件的数位军官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那里是真东西。
但事实上真正的军事机密就攥在首长的手心里,他是穿着便衣打出租车送过去的,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没人注意到这辆出租车,首长很轻松就把这份军事机密交送到了安全之地。
但是另一辆车出事了,这件事首长早有所料,他猜测到了国外的军工业巨头不会死心,所以才设计了两条线路。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夫人竟然上了那辆车,而且在交火中严重受伤,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呼吸。
那时候小海只有4岁,他根本不相信母亲离世这个消息。加上那个时候部队里种种消息和传闻,都是关于你母亲和首长的,这些事情更加重了小海的猜疑心。他认为是夫人不该出现在那辆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首长安排好的,都是为了成全首长和你的母亲,才恶意设计害死了夫人。”
听到这里,白洛因彻底明白,为何在顾海知道自己是姜圆儿子的那一刹那,会有如此失控的反应,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原来,他的脑海里和姜圆上演过如此不共戴天的仇恨。
“为什么他母亲会得知这一消息?她又怎么在第一时间追上那辆车的?押送军事机密的车不应该有专门设计好的路线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她知道?”白洛因也有些怀疑了。
“事实就是这样令人费解,我们试着查找过诸多线索,均一无所获。我也只能这样理解,也许在那一瞬间,夫人突然和首长有了心灵感应,知道他有了危险,才会赶去陪着他。当然,我知道这个理由靠不住,简直是荒谬,但是无论怎么说不通,我都相信首长是清白的。我甚至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这事肯定不会是首长提前设计好的。”
白洛因面色冷凝,语气生硬。
“但是你的人头不足以让顾海的意念松动,甚至都说服不了我。”
孙警卫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我爱莫能助,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会持有一份怀疑的心态。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搁置着,我就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小海突然想通了,突然明白了首长的苦,也许这个谜自然而然就解开了。”
白洛因的心情变得很沉重,直到孙警卫离开。
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幸好还没有放学,白洛因也仅仅缺了两节课而已。站在教室门口,白洛因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班主任找你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让我写一份材料。”
下课铃响了,顾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什么材料?”
“咱们班不是要评选优秀班集体么?需要一份介绍班级基本情况的材料,班主任觉得我文笔好,可以代劳一下。”
顾海阴沉着脸,毫不避讳地骂道:“她以为学生是驴啊?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白洛因没说话,拿起书包跟着顾海一起走了出去。
顾海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以后她让你给`她做事,你别应了啊。”
“为什么?”白洛因觉得顾海管得太宽了。
顾海不出好气,“你说为什么?你给`她写东西,别的任课老师也不知道,他们还是让你按时完成作业。”
“没事,反正我写得快,回去补一下就成了。”
“补作业不得搭工夫啊?课余时间本来就少,还得让作业占去一大半。”
碍于前面后面都是同学,顾海就没好意思说,你多写半个小时作业,咱俩就少亲热半个小时,凡是占用咱俩床上时间的人,都不可饶恕!
白洛因瞧见顾海不依不饶的,忍不住回了句,“你别磨叽了成不成?娘们儿唧唧的。”
“你又说我娘们儿是吧?”
顾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