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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一阵阵温热,顾海的大手在上面一遍又一遍地擦过,他第一次没有在公众场合制止顾海这种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默默无言,心却是通着的。

风是从后面来的,打湿了顾海薄薄的一层T恤,顾海早就在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个季节若是刮风,上学一定是顶风,下学一定是顺风。

顾海在新盖的卫生间里面洗澡,旁边放着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白洛因从卧室里找了一件厚一点儿的外套,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进来吧。”顾海在里面说。

白洛因进去之后也没看顾海,直接把衣服搭在了旁边的挂钩上,淡淡说道:“外面挺冷的,你刚洗完澡,多穿点儿吧。”

顾海心里这个暖的哟,都快化成一滩水流到排水管里面了。

“你帮我看看这个开关哪出了问题,总是放不出凉水来。”

白洛因背朝着顾海,“少来啊!”

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舒适的温水浇着顾海宽阔的后背,顾海不由的感慨,聪明的媳妇儿就是不好对付啊,想骗都骗不过来!

顾海洗了澡之后轮到白洛因洗,温暖的浴室里面暖气腾腾,在一个月以前,他还没法想象这个季节在家里面洗澡。那会儿天暖了就在屋子里用盆里的热水擦擦,大多时候要去不远的澡堂子,里面什么人都有,因为便宜,所以人多,洗一次澡还要计时的。

不得不说,自从和顾海成为朋友,白洛因以及家人的生活质量有了很大的改善。

“我可以用大把的爱砸你,我就不信砸不动你!”

“我会好好疼你的,把你十几年缺失的爱全都补回来。”

当白洛因拿起顾海那件湿透了的衣服时,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两句话,听的时候,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回应,其实心里特别动容。他知道顾海从不说假大空的话,正因为如此,才难以拒绝,不舍得拒绝。

谁会介意这个世界上多一个爱自己的人呢?

白洛因只是担心,自己会越来越依赖。

外面的雨停了,顾海一每个屋都串串,瞧见白奶奶正在屋子里砸核桃,笨拙的手操着一把小锤,很少能一次砸开,每次都是还没砸开,核桃就跑了,白奶奶就哼哧哼哧地去捡核桃。

“奶奶,我帮您砸吧。”

顾海说着,拿起两个核桃攥在手里,借助核桃硬碰硬的力道,咔嚓一声直接攥碎了。看得白奶奶眼都直了,这孩子劲儿也太大了吧,手比小锤还好使。

顾海用手攥了十几个核桃,白奶奶就在旁边细致地剥好放到盘子里。

白洛因洗完澡走进白奶奶的房间,正好看到顾海在那攥核桃。

“那儿不是有小锤么?你逞什么能啊?”白洛因拧着眉,“万一扎着手呢?”

顾海扬唇一笑,偷偷摸摸问白洛因,“我要是把手扎了,你会心疼么?”

白洛因斜了顾海一眼,“难你就继续用手攥吧!”

“你对我真狠。”顾海一副怨夫相。

白洛因没搭理他,回卧室拿了一本书过来,塞到了顾海的怀里。

“赶紧复习复习历史吧,都三个月没接触文科了,过几天同考,考不过别给我丢人啊!”

顾海美滋滋地凑到白洛因身边,特臭美地问了句,“我考不过,怎么还给你丢人啊?”

“背书!”白洛因怒斥一句。

“文化大革命,指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在中国由*错误发动和领导、被林彪和江青两个fǎn • gé • mìng集团利用、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政治运动……”

白奶奶正在吃核桃,听到这话突然就停住了。

“不可能!”

“嗯?”顾海纳闷地看向白奶奶。

白奶奶瞪着滴溜溜的圆眼睛看着顾海,一脸的坚定,“毛嘟嘟不会犯错!”

“为什么不会犯错啊?”顾海故意逗白奶奶。

白奶奶很认真地告诉顾海,“毛嘟嘟是最红最红的红太阳。”

顾海被白奶奶逗得哈哈大笑,白洛因在一旁也笑了。

晚上,已经十点多钟了,顾海和白洛因坐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张电脑桌,顾海胳膊肘支在上面,瞳孔里聚着光,盯着对面的白洛因。

“鸦片战争有什么影响?”

顾海想了想,“影响嘛,好像有四条,不对,三条。”

白洛因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三条,确实是三条。一条是社会性质发生了变化,第二条是社会矛盾发生了变化,第三条……第三条是什么来着?”

啪!

一个钢尺打在了顾海的手上。

顾海猛地缩回手,呲牙咧嘴夸张地叫唤,“你还真打啊?”

白洛因冷着脸,“就这条我问了你多少遍了?你咋还不会啊?”

你丫刚洗完澡,白白净净地坐在我对面,顶着一张小俊脸儿,你让我咋背书?

白洛因发愁了,这人皮糙肉厚的,打了半天也不管用啊!眼瞅着就要同考了,以顾海现在这种水平,他要是能考过了,门口那捡破烂的老头都能上清华了。

得想个辄了。

“这样吧,你先背一个小时。”

“还背一个小时?……”顾海愁了,一脑袋扎到枕头里,“你看看都几点了啊?平时这个点儿,我早就钻被窝了。今儿我还淋了点儿雨,脑袋本来就有点儿疼……”

“你可以不背!我现在就给你检查,一道题答不上来,睡觉的时候你就往外挪一公分,两道题答不上来,你就往外挪两公分,要是都答错了,你就去我爸屋睡吧。”

这招想的,绝了!

顾海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目露兴奋之色,“我要是都答上来了,你能让我骑着你睡么?”

白洛因将手里的书使劲儿扣在了顾海的脸上。

半个小时过后,顾海就把书交给了白洛因。

“检查吧!”

白洛因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专挑难背的问,结果顾海对答如流,白洛因越问越来气,这小子果然装孙子呢!明明能背下来,非得逼着才肯干事。

任务圆满完成,顾海终于等到了黑灯瞎火的这一刻。

两个人蜷在一张被子里,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这一片儿不提供集体供暖,只能各家各户自己安暖气或者烧炉子,为了节省煤,不冻到一定份上都不会点火的。

顾海弓着身体,脸颊贴在白洛因的后背上,手指在床单上爬行。

“因子,我今天都背下来了,你应该给我点儿奖励吧?”

“你丫多大了?”白洛因冷着脸,“我也全背下来了,谁给我奖励啊?这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你还以为自己多光荣呢?”

“我给你奖励啊!”顾海的手朝白洛因的胸口摸过去,“你要不要?”

白洛因猛地掐住顾海的胳膊,“我不要,拿走!”

顾海似怒非怒地看着白洛因,爱恨交织的眼神。

白洛因刻意避开顾海这个眼神,问道:“说真的,你将来想过要去做什么么?”

“我想经商。”

白洛因颇感意外,“你经商?你爸会同意么?我觉得你爸还是想让你走他这条路吧?”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是不会从了他的。”

“胳膊拧不过*。”白洛因发了句很现实的感慨。

顾海想起这事就烦,干脆不想了,问白洛因,“那你呢?你想去做什么?”

“其实,我也想经商。”

“别介!”顾海一把攥牢了白洛因的手,“你丫这么精,我要真和你成了竞争对手,我不得赔死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话。

第一卷:悸动青春94俩坏小子赚钱。

“我的钱都快花光了。”

顾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白洛因也没觉得意外。

“照你这种花法,给你多少钱你都得秃噜没了。”

“我哪糟践了?”顾海叫屈,“那房子总要装修吧?装修就得花钱,我的日常生活不需要花钱啊?我现在没有一点儿经济来源,光是往外掏钱了,那点儿存款都花没了。”

白洛因瞅了顾海一眼,“你爸不给你钱么?”

“他给,我没要。”

“你为什么不要啊?”白洛因纳闷,“他是你爸,你花他的钱不是应该的么?”

“这事也赖我,我当初离家的时候就和我爸表过态,以后不要他的一分钱。现在我俩关系虽然缓和了一点儿,可我当初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我也确实两个月没和他要一分钱,这样生活惯了,又不好意思伸手要钱了。”

“你和你爸还至于这么客套啊?”

顾海没说话。

白洛因侧过身看着顾海,“你是不是心里还挺记恨你爸的?”

顾海眼神冷了下来,“我记他一辈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一个误会,或许*离世就是一个意外呢?我不是为某个人开脱,我只是劝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好一点儿。这么不明不白的一段仇,真的挺折腾人的,你妈走了,你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顾海安静了半晌,侧过身拉着白洛因的手,淡淡说道:“咱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解决我的经济困难。”

“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白洛因问。

顾海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大概明儿早上的早点钱都够呛了。”

白洛因噗嗤一声乐了。

“你丫怎么把钱花得这么干净?”

顾海的手摆弄着白洛因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说:“我以前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吧,你就在我家过吧,啥时候有脸和你爸要钱了,你再回去!”

“那我没脸要了。”顾海贼笑着把脸贴向床单。

白洛因的大手猛地朝顾海的后脑勺给了两下子,特无奈地看着顾海在被窝里偷着乐。

“行了,就这样吧。”白洛因准备睡觉了。

顾海这才把脸从被窝里拔出来,手搭上白洛因的肩膀,紧跟着半拉身子也凑了过去。

“别介!我哪能老在你家白吃白喝啊,再说了,我手头没钱,干什么都不方便,你帮我想个辄吧,怎么能赚点儿钱?”

白洛因的身体转了过来,顾海俯视着白洛因这张俊脸,心思又不知道飙到哪去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将近两个月么?再多几个月又能怎么样呢?何况我爸现在的好工作、好待遇都是你给创造的,他正愁怎么报答你呢!你给他解决了这么大一个经济难题,别说在我家住几个月了,就是住几年,他也乐意养着你啊!”

“你就帮我想个辙吧。”顾海苦着一张脸,头贴向白洛因的胸口,“我能在你家白吃白喝,我不能张口和叔要钱吧,万一我有个什么事要去做,手里没点儿零花钱怎么成呢?”

“你可以和他要钱啊!你不好意思要我给你要。”

顾海的头在白洛因的胸口上一阵磨蹭,其实哀求是第二位,他的本意就是蹭蹭白洛因的胸口。

白洛因被顾海的糙皮老脸噌的头皮发麻,赶紧用手控制住了他的脑袋。

“成,我给你想辙,你不就是想挣钱么?”

顾海笑着抬起头,魅惑的眼神对着白洛因,里面透着几分无赖。

“你帮邹婶,帮我爸都这么容易,你怎么不能帮帮自个呢?照理来说,你要是想挣钱,应该比谁都容易吧?”

“那些途径你就别想了。”顾海把玩着白洛因的手指,“那等于伸手要钱,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赚点儿钱。”

白洛因说了句特实在的话,“你要是想凭自己的本事,你就赚不到钱了。”

这句话可算伤了我们顾海的自尊心了,顾海听后一甩白洛因的手,后脑勺立刻对上来了。我赚不到钱?我顾海要是真想干事,我现在就能退学,白手起家,五年之内绝对给你干出点儿样子来!

“你真的这么想赚钱啊?”白洛因轻轻踢了顾海一脚。

顾海倔着个身板,不吭声。

“我倒是有个主意,来钱特快。”

顾海依旧硬撑着自己的脊梁骨。

“你不听算了。”

翻身的声音响起,顾海一把搂住白洛因,舌尖勾了勾他的耳垂,“快说,不说掐你大根儿。”

周末,顾海的新房。

“幺鸡!”李烁出子儿。

“碰!”白洛因把麻将子儿拿到自己这边。

周似虎惊了,“你又碰啊?”

白洛因笑了笑,没说什么。

顾海看了看自己的牌,手指在几个麻将子儿上来回转悠,最后挑出一张。

“三筒。”

“杠。”白洛因又拿到了自己眼部前儿。

李烁发狠地挠了挠自己头皮,暗骂道:“怎么没完没了的碰、吃、杠的?奶奶的,我再出一张,我看你还吃不吃……”

“七条!”

白洛因直接推倒牌,“胡了!”

李烁和周似虎一阵惊诧,又胡了?从坐着开始玩到现在,白洛因已经是七连胜了,每局都赢,从无失手。

“不信这个邪了。”

李烁嘴角叼着一颗烟,拧着眉洗牌。

这一次周似虎的牌明显不错,刚一摆开眉眼间就溢满了喜悦,他给李烁一个眼神,哥哥这次要赢牌了,你丫最好配合一点儿。

顾海打得很沉默,不是技术不过关,也不是牌臭,主要是人家心甘情愿当白洛因的贡献者。白洛因那边需要什么,他这边就悉数奉上。

“五条。”白洛因扔出去。

“吃!”

“碰!”

周似虎笑着朝李烁晃了晃麻将子儿,“得了,哥哥抢了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