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羲安安稳稳来上了一学期的课,跟后排角落的一圈人建立了深刻的革命情谊。
当然,除了冷漠鬼纪时许。
这天是寒前最后一天上课。
课间,班长转过来:“徐羲,你放假出去哪里玩?”
徐羲正嚼着口香糖抄英语单词,闻言抬起头:“啊,我不知道诶。假期景点人太多了吧。”
班长点点头:“说是这么说,可是不出去玩太可惜了吧。”
说着推了纪时许:“哎,你呢?”
“在家。”
“切,无聊。”
班长身子后仰,两只椅子腿直着前后晃了两下:“本来想说我们自己班级组织出去玩一下,不过班主任说不安全,不让我折腾。”
他叹一口气:“大家一个月不能一起了呢。”
徐羲提议:“那放假前我们聚一聚啊,要不要去唱歌?”
体育委员隔着个过道凑过来:“唱歌啊?好啊!我张麦霸必须拥有姓名!”
林姿也凑过来:“算我一个。”
身边陆续有人加入。
商量之后,敲定下午放学一起去KTV。
徐羲摸了下脑袋,想起来:“我要先去打个耳洞,你们先过去吧。”
班长哇了一声:“耳洞啊!听说很疼诶,你一个人?”
“本来梁安跟我一起的,他临时有事情。”
“那不行,一个人打耳洞太可怜了!可惜我下午要值日。”
他扯了下纪时许的校服袖子,“纪时许,你陪徐羲一起去吧!正好打完送她过来。”
纪时许转过来,扫了一眼她白嫩的耳垂,哦了一声。
林姿连忙说:“我也去!”
徐羲看她一眼,学着纪时许的样子哦了一声。
哦完,她想,原来这是一个充满嫌弃的哦。
......
下午放学,徐羲在练舞室随便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急匆匆跑到校门口。
纪时许已经等在那儿了,旁边站着林姿跟舒奕,脸上带笑不知道在跟他说什么。
两个人好像还涂了唇彩。
徐羲的脚步不自觉就慢下来了。
她一过来,林姿脸上的笑就淡下来了,不太高兴:“等你好久了。”
徐羲看她一眼,慢吞吞说:“不好意思。”
四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打耳洞的店是徐羲选的。
一家手工打耳洞的老字号,开在地铁站商业区底下,店面小小的一个,摆满了各种银饰。
林姿过去看了一眼价格,皱眉头:“怎么这么贵啊!”
店主小哥年纪不大,脸圆圆的,笑着说:“手工打是比枪打贵的,不过我们免费送一对纯银耳钉,养耳洞的。”
林姿挽着舒奕的胳膊,小声嘀咕:“还不如枪打的,还不疼。”
台面上耳钉很多,店主小哥推荐的那些都是比较简单的款式,一个小圆珠子。
林姿看了半天,指着那头一个海豚图案的:“我要这个吧。”
徐羲看到,跟她说:“这种图案复杂的很容易勾到头发。”
林姿不听,还非得拉着舒奕问:“你挑哪个?是不是我这个比较好看?”
舒奕看一眼那头坐着发呆的男生,点了下头:“我也觉得你这个挺好看的。”
林姿就高兴了,攥着耳钉等在那儿。
排她们前边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原来的耳洞堵掉了,要重新打。
店主小哥拿酒精给针消毒,笑着给她打预防针:“你这个重新打的可比小姑娘新打痛多了哦。”
女人笑笑:“我又不是小姑娘了,还怕疼啊。”
小哥新拆开一副消毒手套戴上,拿钳子固定住她的耳垂,右手拿着针前后比划了下。
徐羲几个盯着他手看,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针尖在耳垂上点了两下,噗地穿刺进去。
有血珠子渗出来,耳垂几乎肉眼可见地红了。
女人嘶了一声:“还真的疼啊。”
小哥麻利地把针取下来,换上磨好的耳钉:“就疼这一下,好啦。”
下一个就是林姿。
她白着一张脸,拖着脚步坐到椅子上,看着店主在她耳垂上消毒定点。
眼前就闪过刚才噗呲一声被刺透的嫩肉。
那根针还没碰到她耳垂呢,哇地一声就哭了,挣扎着要从椅子上下来:“我不打了呜呜呜呜。”
小哥哄她:“一下子就好了,不疼的。”
林姿哭得撕心裂肺,打着嗝:“痛死了!你别碰我!”
门口刚挑好耳钉,欢欢喜喜进来排队的两个女生听见,面面相觑一会儿,默默放下耳钉走掉了。
店主:“......”
徐羲:“......”
被舒奕扶着坐到边上的时候,林姿还在抽泣,这会儿想起来挽尊了:“都怪徐羲,我就说枪打的好了,非要来这种地方......”
舒奕小声安慰她。
徐羲默默翻了个白眼,转过来问舒奕:“你还打么?”
舒奕迟疑了一下,刚才林姿这一闹,她也有点怕了:“我......下次吧。”
“好吧。”
徐羲乖乖在凳子上坐好,说:“大叔不好意思啊,要么我打两个吧,你看看耳骨上怎么打。”
小哥还没说话,纪时许走过来:“你耳朵上是要开花么?”
语气有点凶。
徐羲眨眨眼:“我觉得梁安打得就挺好看的啊。”
纪时许不说话了,抿着唇,居高临下俯视她。
小哥在旁边笑:“行了,听你男朋友的,耳骨打了确实不好。”
徐羲看纪时许一眼,他站在旁边没什么反应。
一想也是,没什么好解释的,也就没吱声。
还是跟刚才一样的步骤,徐羲双手攥在校服下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店主小哥给她定位,问纪时许:“来,你看看有没有对齐。”
说着把人让到中间来。
纪时许站她前边,垂眸看她。
耳垂小小的,很白,肉挺多的,右边耳骨上有一颗暗红色的点。
他默不作声看了有五秒钟,直起来:“可以。”
“行,那我打了啊。小姑娘怕就抓着你男朋友。”
徐羲眼睛抬起来看他一眼。
纪时许回视过来,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把胳膊伸给她。
徐羲心口怦怦地跳。
她两只手抬起来,没有抓他胳膊,直接从两边把他的手握住了。
暖暖的,能摸到手骨线条。一只手几乎比她两只还要大。
......
半分钟之后,徐羲站起来,整个耳垂通红。
林姿刚刚一直趴那哭,这会儿才看到她已经打完了,充血得厉害,啊了一声,忽然有点同情:“疼死了吧。”
徐羲两只手在耳朵上扇风,慢吞吞说:“嗯。”
其实没有,一点都不疼。
还tā • mā • de有点甜。
她大概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