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带着一个吊着条腿的梁茹,气氛意外融洽。
纪时许跟梁安开了两瓶红酒,时不时聊上两句。
徐羲在旁边听着,觉得有点神奇。
上学的时候,纪时许和梁安一直没什么话说,看起来一副我俩不熟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个把酒言欢的架势,好像完全不是这样啊。
啧,他怎么跟谁都有点小秘密呢。
不开心。
……
吃完饭,徐羲先去补妆。
梁茹吃到一半就睡着了。梁安背着她,跟纪时许出门。
是纪时许结的账。梁安站在一边,悠悠闲闲地抄着手,扬着唇笑:“这算迟到很多年的媒人饭么?”
纪时许看他一眼:“算。”
梁安舌头顶着腮帮,不爽地啧了一声。
“说起来,读书的时候我就不怎么看得上你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
纪时许低头输着密码,平静地开口:“彼此彼此。”
他也很讨厌他跟谁都自来熟好哥俩的做派,尤其,跟徐羲。
其实说起来,两个人家里还算是有些交情,逢年过节也会串门拜年的那种关系。
只是两个人天生气场不合,对彼此的看法向来心照不宣的。
后来因为徐羲,几百年不来往的人倒也心平气和坐下来吃过几顿饭。
这些事徐羲倒是都不知道。
......
无言站了一会儿,梁安忽然说:“不过这顿媒人饭我也不白吃。”
“跟你说个事儿吧。”
他停顿了会儿,似乎在斟酌措辞:“毕业之后没两年,徐羲回国找过我。”
纪时许看过去。
听见他说:“当时大二,她拿着张银行卡找到我,拜托我还给你爸。顺便……”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顺便托我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我从你家给她问来一个手机号码,电话打过去,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然后她就回国外去了。”
纪时许一怔,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段插曲。
梁安下意识碰了碰口袋里的烟盒,开口:“那女人电话里不干不净骂了很多话。说是你前任?”
纪时许摇头:“没有。”
他爸这些年软化的态度好像忽然有了合理解释。还有上回在麻理,他提到徐羲时候不自然的语气。
原来是这样。
梁安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这个事情,她没跟你说过吧?”
“我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重新在一起的。如果还是她扑上来追的你,那我可真太心疼了。”
纪时许喉咙发涩,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是啊,太心疼了。
他都不知道徐羲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重新追的他。
忽然就觉得后悔,非常非常后悔。
应该早一点答应她的。
第一次同学会见面就应该答应她。
......
远远看见徐羲脚步轻快地从后面过来。
今天天气暖,她只穿了件宽松的高领毛衣,头发在后面扎了个小啾,青春又活力。
路上不小心勾到服务员的围裙,抓着耳朵不好意思地跟人家道歉,一双鹿眼把对方小女生看得脸红。
梁安往后看了两眼,笑了笑:“这么死心眼的人,我这辈子就见到这一个,偏偏撞到你手里去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他也说不清。
他把背上的梁茹往上托了托:“我们先走了啊。”
……
等徐羲走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背影已经远远缩成了一条线。
徐羲探出去半个脑袋:“诶,这就走啦?”
“嗯,我们也回去了。”
“好呀。”
徐羲回过头盯着他微红的脸颊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伸手戳了一下:“纪教授,喝醉了吗?”
纪时许任由她玩了一会儿,把她的手拉下来:“没有。”
徐羲不信,桌上两瓶红酒,基本都喝完了,他眼睛都有点红了。
纪时许平时基本上不怎么沾酒,酒量想来也不太好。
走到停车场,徐羲把纪时许塞进副驾驶。他情绪有点低落的样子,靠在椅背上看她绕了一圈打开驾驶室坐进来。
徐羲钥匙打着火,余光扫他一眼:“纪教授,系安全带呀。”
纪时许安安静静靠着,歪着头低声说:“你给我系么。”
徐羲一顿。
夭寿了。
纪时许这是在撒娇吗。
超级萌啊!
她扭过头去,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倒是没有看出什么醉意。
她弯腰探过去,拉过安全带,脸颊蹭过他的下颚,温温热热的触感。
咔嗒一声,带子扣上的声音在车上有点突兀。
徐羲抬眼,舔了舔唇,问他:“纪教授,现在醉了吗?”
纪时许好像想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徐羲一乐,气势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她在座位上扭了扭,往他跟前凑:“那还知道我是谁吗?”
“徐羲。”
“是我是我。”她迭声应着,捧着他的脸,“你最喜欢谁?”
他看起来确实反映有点迟钝,半天才回答:“小可爱。”
徐羲:“???”
我他妈还不如一条狗?
……
开到家,徐羲还有点余怒未消,双手撑在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碎碎念:“我他妈除了要对付小妖精,居然还要跟一条狗争宠!纪时许你明天想想哪个姿势跪键盘吧!我等下就把青釉键盘……”
话还没说完,男人从后面扣住她的腰,把人转过来,直接吻上去。
徐羲手里的包啪嗒掉在地上。
小可爱被吓了一跳,伸直脑袋看过来,过两秒,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又懒洋洋地甩着尾巴趴下去了。
徐羲后腰抵着鞋柜,上半身悬着,因为他过大的力道,有点艰难地后仰。
纪时许还不满足,扣着她后脑的手一点点向上,在她口腔攻城略地。
有点野蛮,带着点失控的情绪。
徐羲被他吻得舌尖发麻,后颈有点僵。她唔了声,撑着他胸膛把他推开。
分开的时候,徐羲几乎喘不上气,面红耳赤地抱怨:“腰都要被你折断了!”
纪时许哑着声音,脑袋抵在她颈边:“跳这么多年舞,不会断。”
相反,柔韧性出奇的好,让人忍不住就想更过分一点。
这个黄.腔就开得有点明显了。
徐羲耳根一阵阵发烫,去戳他的脸颊:“哎,没想到你是酒后乱性的纪教授啊。”
“跟你怎么就是乱了?”
纪时许说着话,掐着她的腰把人抱到沙发上。
双人的,刚换过垫子,软得出奇。
后背一挨上沙发面,整个人就陷进去了。纪时许随之覆上来。
灯光被挡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出奇地黑,深邃无边,好像含着一个宇宙的情意。
徐羲紧绷的身体柔软下来,双手顺从地被他扣着举到头顶。
宽松的毛衣几乎毫不费力地被脱下来。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来。
灼热的,带着红酒浓郁的香气。
从唇上滑到颈边,落在笔直突兀的锁骨上,变成轻轻的啃舐。
有点点疼。
徐羲忍了一会儿,低低叫出来:“疼……”
声音软成了一滩水。
纪时许动作一顿,然后是近乎失控的掠夺。
……
衣服一件件被甩在地上,徐羲被按在沙发上,纪时许贴着她单薄的脊背,炽热的吻从后颈一直咬到腰窝,撞上来的力道有点大。
徐羲脑袋埋在抱枕里,轻轻重重地呜咽。
这个人,发起酒疯来简直让人受不了啊。
......
意识浮沉的时候,纪时许撩开她脸边的碎发,舒缓地吻她。
“徐羲。”他叫她。
徐羲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嗯。”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徐羲睁开眼,和他深邃的目光对上,攥着布面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两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徐羲没脸没皮地在他身后也追了这么多年,调戏的话说了几箩筐,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说过爱这个字。
这是她的底线,不能先开口的。
她弯着眼角,没正经:“纪教授,你不知道床上的情话都不作数的吗?”
“是吗?”
纪时许的声音低下来,忽然说:“我爱你。”
徐羲一愣,回头想看他,被他捂着眼睛从后面抱住。
灼热的呼吸落在肩胛骨,他额头低下来,声音带着点自暴自弃的闷。
“爱到,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