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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羲很早以前就知道纪时许谈起恋爱来,一点都不冷情。
他跟正常男人一样,会吃醋,会很隐晦地撒娇,偶尔也有点霸道。
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人在床上居然也这么违背人设,好像之前几次教导主任上身的是另一个人似的,褪了那层冷漠的皮,完全就是个小禽兽。
结束的时候,她趴在床上,连手都抬不起来。
纪时许从后面吻了吻她的耳廓,声音还带着刚才的余韵:“抱你去洗澡。”
徐羲连哼哼都觉得费力,直接被他抱进浴室,塞进浴缸里。
她趴在台面上,半睁着眼睛:“许许,我想来根事后烟。”
纪时许不理她,握着花洒调温度。
徐羲不甘寂寞地凑上去:“哎,刚从床上下来你就不看我了,你们男人这个贤者时间是不是有点冷酷无情?”
纪时许舔了下唇,花洒挪过来,顺她泛着青紫的锁骨往下冲,眼皮掀起来看了她一秒:“还想不想睡觉了。”
徐羲往他下边扫了一眼,很自觉地闭嘴了。
保命比较要紧。
清理过后,纪时许给她裹了条浴袍送回床上。
徐羲自觉地窝进他怀里,亲了亲他下巴:“许许,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纪时许扣着她后脑,从胸腔里嗯了一声。
低头,看见小姑娘困得打哈欠了,强撑着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话。
徐羲是个小话唠,话多的时候多半是她情绪的写照。
纪时许的眸光柔成了水,吻了吻她的发顶。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徐羲把自己往他怀里送了送,眼皮沉下来,嘀咕:“谁后悔了,明明是兴奋。”
就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八年前她出国的时候,从没想过还能把那个少年找回来。
她强打起精神,叫了他一声:“许许。”
“嗯?”
“分开之后,你有在等我吗?”
纪时许沉默了两秒钟,说:“没有。”
徐羲弯起唇,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也没有刻意在等你。”
她甚至觉得,如果遇到其他喜欢的男人,她也是可以全身心投入下一段恋爱的。
只是在他之后,再也没有男人能牵出一丝丝类似于喜欢的情绪了。
纪时许也笑了,下巴在她额前蹭了蹭:“知道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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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羲的时差还没调好,本来就累着,又被纪时许这样那样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
醒过来的时候,纪时许也还躺着,手臂圈着她的腰,眼前是男人赤.裸的胸膛。
徐羲迷迷瞪瞪盯着看了半分钟,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仰起头,纪时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在下眼睑,呼吸很安静。
她想了想,单只手按住他肩膀,艰难地把自己从被子里往外拔。
两个人缠得跟双生藤似的,她一动,纪时许就醒了。
嘶了一声,眼睛睁开来,微微低下头:“干什么?”
徐羲眨眨眼:“被窝里太热了,我出来点。”
纪时许看她两秒,掐着腰把小姑娘拎出来。
两个人脑袋就齐平了。
徐羲美滋滋地扭了两下,手臂搭着他的腰环上去,语气贱兮兮的:“纪教授也累着了吧?中午十二点多还不起哦。”
“也没有很累。”纪时许没有被她挑衅到,勾着她的腿拉回来,轻轻动了下跨:“你要再来一次也行。”
灼热的硬物贴在大腿内侧,如日中天。
徐羲立马就怂了:“不了不了,我们该起床了。时间这么宝贵怎么能浪费在床上。”
挣扎着爬起来,从床角旮旯里摸出来一件浴袍裹上,一跳一跳地进了浴室。
纪时许在床头看着,轻轻笑了声。
......
徐羲洗完澡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
东阳沃豆腐,甜豆和小炒肉。
汤还飘着热气。
徐羲愣了一下:“你哪里变出来的?”
“你醒来之前点的。”纪时许坐在桌子旁边摆筷子,眼睫微微垂着,侧脸轮廓明晰柔和。
徐羲啧啧两声:“事后温柔乡。”
纪时许眼神扫过来,她刷地拉开椅子坐好:“啊好饿。”
徐羲今天不上班,吃完饭磨蹭半天也才一点出头。
徐羲看了会儿电视,有点无聊,说:“我带小可爱下去散个步吧。”
纪时许:“早上去过了。”
“那去超市给它买点狗粮?”
“早上一起买了。”
徐羲:“......”
你一早上到底干了多少事情啊精力怪。
......
精力怪在厨房刷了碗,还得去公司上半天班。
徐羲跪坐在沙发上,扒着靠背看他穿鞋。
“晚上要加班到很晚吗?”
“大概八.九点,你一个人先吃饭。”
“哦。”
徐羲跟蛤.蟆似的鼓了两下嘴巴,没一会儿,又笑起来:“那你今晚要自己吃顿好的啊。”
纪时许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徐羲促狭地笑:“庆祝我们纪教授终于摆脱那什么身。”
“......”纪时许动作顿住,包往鞋柜上一放,眸光虚起来。
脑袋瓜刷的一下就收到沙发背后去了。
小怂包。
......
纪时许去上班不久,徐羲也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在衣柜前边站了半分钟,叹一口气,拎出那件崭新崭新的白色羽绒服。
她直接开纪时许的车去了医院。
照例先去晏清的办公室。
他拿着只笔靠在椅背上跟护士说笑,看见她愣了愣,坐直一点:“什么时候回国的?”
徐羲笑笑:“刚昨天回来。”
晏清点点头,拉开把椅子让她坐下。
两个人说了几分钟话,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的事。
徐羲离开办公室后,边上一个女医生推着椅子靠过来:“老晏,她哥前段时间醒来一次的事情不说?小姑娘这么多年不容易。”
晏清低头敲报告,表情淡淡的:“就是知道她不容易才不说。”
植物人的回光返照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么。
徐羲在医院楼下买了束小雏菊,回到病房里。
徐旭还是老样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身边的仪器滴答滴答地响。
徐羲把新买的花换上,把床边备用的棉被抱下楼去晒,还给床头的小多肉浇了水,忙忙碌碌像个辛勤的小蜜蜂。
这边刚把徐旭的病床往上摇了一寸,忽然对上隔壁床一只扑灵灵的大眼睛。
不由一愣。
徐旭住的是双人房,隔壁床来了又走,已经空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少病人一看自己得跟个活死人住一屋,嗷嗷地就去给医生放狠话了。
上一个植物人老太太去世之后,徐旭已经很久没有病友了。
出去两个月,没想到多了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徐羲和她对视了半分钟,眨眨眼:“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小姑娘舔舔嘴巴,“比我哥哥还要好看一点。”
徐羲笑了,她哥哥是什么了不起的审美界标杆吗?
她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两张病床中间。
凑得近了,才发现小姑娘腿上打了石膏,吊在半空。
“你怎么了?”
小姑娘撇撇嘴:“跟人打架,打输了。”
“厉害啊!”徐羲象征性地鼓了下掌,把手边削好的苹果塞她嘴里。
小姑娘眉飞色舞,送她一个“我很欣赏你”的眼神,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了。
不到二十分钟,徐羲基本已经听到了她家上下五千年的秘辛往事。
小姑娘今年高二,时值叛逆期,抽烟烫头打耳钉,前不久为姐妹出头的时候被误伤到,直接摔了个骨折,哭唧唧已经躺了快俩月了。
她含着眼泪说:“姐姐,你都不知道这里的生活有多么水深火热!”
“这个哥哥好看是好看,可是他除了下饭,根本不能解闷啊!我一个人呆着都要憋死了!”
徐羲:“你家人呢?”
小姑娘好像来了火,义愤填膺地从床上爬起来:“我哥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我跟你说......”
话讲到一半,门口把手被推开,带来一室细碎的阳光。
“你想说什么?”
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有点耳熟的。
徐羲一愣,回过头,对上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