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徐羲也不作妖了,安安分分躲在室内游乐区抓娃娃打气球。
纪时许只有以前上学的时候陪她玩过几把,实在没有技术含量可言。
旁边小姐姐圈着一手抱不过来的玩偶,都抱着男朋友尖叫了,这两个人还捏着第三次充值剩下的最后两个游戏币沉思。
抓娃娃还是再打两个气球,好艰难的选择哦。
徐羲想了想,指着边上的小摊点:“我要那个兔耳朵。”
九点多钟,徐羲一只手被纪时许牵着,一只手举着个比脸还大的棉花糖,头上还挂着一个兔耳朵的发箍。
两个人散步似的走出游乐场,刚好碰到路晨两个人从旁边通道出来。
身边的姑娘神奇地换了一个,棕色头发蓝眼睛,看上去安静又淑女地依偎在他身边。
徐羲无声地哇哦了下,冲他比了个口型:牛批。
路晨自暴自弃地招了招手,领队往停车场走。
余光看见徐羲凑到纪时许耳边嘀咕了句,男人抬眸扫过来一眼,平淡地哦了一声。
啧,吃里扒外就会揭他短。
……
一路开回酒店,徐羲跟这个新女朋友还挺投缘的,英语聊得火热。
路过酒店前边的大商场,徐羲哎了一声,叫路晨停车。
她拉着纪时许从车里出来:“我有点东西要买,老大你们先回去吧。”
路晨:“我在这等你?”
“不用不用,这么近我们走回去就好了。”
路晨没再坚持,先把车开走了。
进去商场,纪时许问她:“你要买什么?”
徐羲没回答,刚刚的气定神闲一扫而光,拉着他小碎步往生活区跑。
脸颊红彤彤的。
直到被她拉着站在一面卫生巾的货架前面,他才反应过来,低低的,长长地啊了一声。
徐羲蹲在底下挑牌子,闻声抬起头来扫他一眼:“你这种有点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情啊?”
纪时许没有避嫌地蹲在她旁边,目光在她手里转了一圈:“你听错了。”
“哼。出国之前给过你机会了,时不再来,反正这几天你想都不要想。”
纪时许靠在边上看她,舔了下唇,语气悠悠的:“这么凶,想都不给我想。”
纪时许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不仅敢想,还敢看。
内衣专区,徐羲瞥一眼旁边气定神闲站在门边完全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的男人,觉得他这两个月在国内也没闲着,可能又在他的“小狼狗反撩课”上修了个进阶课程。
她进去挑了几条内裤,想一想纪时许要在这里呆一个礼拜呢,招来导购小姐姐:“成套的内衣,都来一件。”
导购很上道地往门口男人身上瞟了一眼,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问了尺码,进去仓库拿货。
可能国外很少有她这么小的码,小姐姐钻进仓库里半天没有再出来。
徐羲脑补了一下,觉得好心酸哦。
早知道那套被纪时许钦点过的艳红内衣就该打包带过来啊。
外边纪时许久等不到人,迈着长腿进来:“怎么了?”
“小姐姐进去找衣服了。”
纪时许扫见收银台上用纸袋包好的东西,有点疑惑。
徐羲打了个哈欠:“还有内衣啊,成套的不好找。”
困了。
她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发现纪时许的耳朵尖红了。
是那种,肉眼可见,刷的一下红起来的。
徐羲眨眨眼:“诶,纪教授,你知道买成套内衣是什么意思啊。”
这种成人世界里的潜规则,她以为纪时许应该不懂的。
结果这人不仅懂,还当场表演了一个煮虾。
徐羲靠在收银台上笑得花枝乱颤:“纪教授,你这个人的沸点是不是有哪里不一样啊?”
纪时许掐着她的脸,嘶了一声:“你能不能别说话。”
“不能哦——”
———
按照徐羲的尿性,回去之后怎么也要就内衣事件好好调戏一下纪时许,可实在是太累了。
洗完澡吹了头发,连护肤品都不想碰,掀开被子直挺挺地摔进去。
等纪时许洗好出来,就看见她趴在床上,脑袋瓜整个埋在枕头里,两只手扑扑楞楞地往后摸被子。
纪时许单只手擦着头发,走过去,抓着被角一盖,直接从脚到头把人蒙在底下。
徐羲拱了拱腰,也没动。
纪时许把她随手甩在床角的衣服收起来,整整齐齐搭在沙发背上。
摁了大灯上床,徐羲自动自发滚过来,身上暖烘烘的,温度比空调还要高。
晚上又要踢被子了。
纪时许摸到遥控器,房间温度调低了两度。
徐羲打着哈欠说:“明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啊。”
纪时许嗯了一声,没有意见。
倒是她,脑子不清不楚地转了两圈,抬头看他一眼,背身卷着被子又滚回去:“算了,你不要去。”
纪时许:“......?”
他又做错了什么??
————
一觉睡得很沉,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窗外洋洋洒洒飘着大雪,圣诞歌透过窗户缝隙飘进来,连空气都洋溢着一种节日的氛围。
好奇怪,明明昨天还冷清得可怕。
徐羲伸了个懒腰,随手裹了件珊瑚绒睡袍,趴在窗边看雪。
室内外温差太大,刚刚擦掉的水雾没几分钟又蒙了一层,朦朦胧胧,像罩着层磨砂。
徐羲勾了下唇,半跪在飘窗上,伸手在上面画了一个简笔画。
大概艺术细胞都有点相通性,徐羲没怎么正儿八经拿过画笔,随手涂鸦出来的简笔画也很不错。
一个卷毛的男生盘腿坐地上,看着前边一个跳舞的小姑娘。
徐羲想了想,很不要脸地给男生加画外音:“女神!我宣你!!!”
大大的三个感叹号。
最后一个感叹号刚点好,都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身后房间门滴地一下开了。
纪时许端着个餐盘进来:“洗脸刷牙,过来吃饭。”
徐羲做贼心虚,刷地拉上窗帘,结果没操作好把自己给包进去了,就露出一个脑袋,结结巴巴:“哦、哦。”
纪时许把餐盘放在飘窗前的小茶几上,一样一样码出来,问:“你紧张什么?”
徐羲:“没有紧张啊。哪里紧张了。”
纪时许虚着眼,探究地跟她对视两秒。
信她就有鬼了。
长腿一迈,走到跟前来,目光扫了扫,手指拽住窗帘一角。
徐羲嘴巴扁成一个下弧线,揪着身前的两块布,可怜巴巴地眨眼睛:“我饿了,一起吃饭吧。”
纪时许不做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一点一点用力。
那块布从她指尖滑开,一寸,一寸。
然后刷啦一下露出外面白茫茫到反光的景色。
窗户上的两个小人清晰可见,包括边上大号加粗的字体。
徐羲绝望地闭了下眼睛。
纪时许勾唇,似笑非笑地瞥她:“女神?”
徐羲索性破罐子破摔,虎着脸说:“你昨晚睡着了就是这么抱着我喊的!翻脸不认人了嘛?”
女生逆光坐在雪景前边,瓷白的脸蛋闪着细细的一圈绒毛,恼羞成怒地开始炸毛。
就......很可爱。
纪时许舔了下唇,出其不意在她嘴角啄了一下,瞳仁黑亮,闪着笑意。
徐羲一呆,立刻捂着嘴往后缩,瞪他:“我还没刷牙呢!你要不要这么不讲究!”
纪时许从旁边把她拖鞋拉过来,声音懒洋洋的:“没办法,看到我的女神,情不自禁。”
徐羲:“......”
......
吃饭的时候纪时许的手机响起来。
手机给压在她腿边的抱枕下面。
徐羲歪着脖子摸出来递给他,目光不经意扫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纪时许也是一愣,接过来:“爸。”
徐羲眼睛看着红烧排骨,耳朵扑棱棱地支着。
不过这个人手机质量有点好。
什么漏音都听不见。
她咬着筷子,歪头看过去,试图用她电影里面看来的微表情知识点解题。
然而碰到了一个面瘫的超纲题。
嗨呀气啊。
纪时许拿着手机,神色很淡,偶尔迎合一声。不知道对面说到什么,他转头,看了徐羲两秒,然后站起来拉开阳台门出去了。
徐羲纠结了一分钟,刚想扒门边听点回声也好,阳台门又是刷啦一声。
“嗯?这么快?”
“嗯。”
徐羲仰着头看他进来,脑袋随着他的位置转,看着男人平静地迈着步子进来,一点都没有大耳刮子电话里甩过来的感觉。
憋了两秒钟,问:“叔叔说什么了?”
纪时许拿起碗,随手给她盘里夹了根青菜:“说你明天要去我们学院演出,让我记得给你买束花。”
“......”
“啊?”
徐羲一脸懵逼的时候,纪时许转过来了,眸光虚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怎么不知道你要给我的教授开欢送会?”
“昨天那个意思是不准备带我去?”
“你想跳给哪个野男人看?”
徐羲:“......”
暗箭来得如此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