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你好心帮我介绍工作,结果我又要反悔。”
覃炎:“没关系,时间还充裕,可以再找人。路晨在这方面一向很谨慎的,是我疏忽了。”
“总之下次请你吃饭啦。”
覃炎扬唇,揉了揉萨摩耶的头,移开话题,“小家伙在宠物店吃不好,闹脾气了,我只能把它给你送过来。你这边方便吗?要是不方便可以寄养在我家的。”
“没事。”
徐羲蹲下来,抱着小可爱的脖子蹭了蹭,笑着说:“正好有个人要它认一认。”
覃炎脸上笑意一顿,出于直觉,问了句:“谁啊?”
“它爸爸。”
……
牵着小可爱上楼的时候,徐羲还想着,这么贸贸然带儿子给纪时许会不会吓到他。
走过拐角的时候,小可爱忽然有些不安地挣了挣绳子。
她抬头一看,一群人挤在走廊那边,扒着窗子看明星。
诶,纪时许也在。
她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立马被这几个大男生围在一起:“徐羲,你认识覃炎啊?这是你们一起养的狗吗?”
徐羲瞥见纪时许两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不远不近地站着,没出声,也没转身走。
她长长地啊了一声,卖关子:“你们猜?”
舒奕沉着脸,语气不大好:“你们真同居了?”
徐羲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萧盼一眼,还是没出声。
这时候,余光那抹白色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步子略急,转眼消失在楼道里。
徐羲唇角一翘,这才对他们说:“没有同居啊。他是我之前的邻居。”
说完,牵着绳子步履轻快地追上去。
走过拐角,纪时许正好站在电梯前边,微垂着头,背影看来有些落寞。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提步就往楼梯间走。
诶,刺激过头了。
徐羲蹬着高跟鞋追上去:“你等会儿!我今天鞋子七公分呢!”
闻言,前面的人脚步一顿,竟真的停下来了。
徐羲很快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手臂:“你别跑了!”
纪时许停下,转身,语气淡淡的:“没跑。”
目光落在手臂上莹白的手指。
已经立秋,她的手心还像是夏天一样冒着火,很暖,暖得有些烫人。
“手松开。”
“不松!”
徐羲瞪眼:“你怎么这么别扭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纪时许从楼梯那下来两步,站在拐角平台上。
一低头就看见小腿高的萨摩耶吐着舌头绕着他打转,长长的毛发蹭在腿上,有点痒。
他说:“实验室里不能带狗。”
“我知道啊。”徐羲拿膝盖在小可爱身上轻轻碰了碰,安抚它,手上还是没有松开。
“我等会儿就走了呢。”
对面的人没有反应。
徐羲抬腿踢了下他的鞋跟:“我都要走了,你还不跟我说话。”
“哦,再见。”
徐羲也不生气,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它吗?”
纪时许愣了下,顺着她的手看见绕着舌头吐得欢快的狗。
“……”
徐羲:“我接下来会很忙,没时间。”
“你可以送到宠物店去。”
“它不喜欢,刚刚从那边领回来呢!拜托啦!就一个月!它很乖的!”
纪时许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徐羲抓着绳子,有点急:“真的!你每天定时喂个饭,晚上牵它出去走一走就好了……不是,一星期走两次就行!”
软磨硬泡着,牵狗绳还是理所当然地落在纪时许手里,一前一后往门外走。
用徐羲的话讲:“我要出远门了,我儿子怎么能不来送我!它超黏我的!”
纪时许看一眼绕着他遍地撒欢的小白团,保持沉默。
就连从实验楼到门口的一小段路她都不能消停,一直在念叨小可爱的生活习惯。
“它不喜欢吃超市的那种狗粮,我都是找朋友从国外代购的,明天我邮一箱到你公寓。”
“它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光,一定要黑漆漆的才行,不然会失眠。”
“还有还有,它是条喜欢运动的健身狗,你要记得多带它出去走走,不过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它怕生。”
……
“徐羲。”他叫住她,声音不是很愉快。
徐羲自觉地噤声,目光在儿子和未来老公之间转了一圈,改口:“我开玩笑的。你给口吃的就行。”
小可爱:“……??”
沉默了一会儿,徐羲舔舔唇,忽然说:“你为什么不夸我?”
纪时许:“什么?”
“我的头发啊!这么显眼,不好看么?”
她摸摸自己的头,嘟囔了句:“我弄了两天的,好不容易染出来了。比以前好看太多了。”
提到以前,纪时许目光动了一下。
徐羲自顾自继续:“我跟你说,一般人都hold不住这种颜色,我看起来这么美完全靠颜值加成!”
“……”
纪时许看着她低头勾着发尾自恋的样子,很浅地勾了一下唇。
……
高二下学期,经常和徐羲一起翻墙逃课的几个人心血来潮要去染头发。
徐羲好奇心重,图个新鲜,也一起跟着去了。
对着图册上花花绿绿的样色挑了半天,选了个时下流行的奶奶灰。
染这种浅色之前要先把发色漂淡了。
不知道是理发师技术不好,还是她原本的头发太黑,连着染了两次都不理想。
周末回来顶着一头灰不灰白不白的稻草,丑得很有个性。被几个哥们儿好一通嘲笑。
羞愤交加的徐羲躲在练舞厅,连教室都不敢去。
而另一头,原本每天来报道的人连着消失了好几天,纪时许有些不安。
趁着课间到艺术楼的舞蹈室去找她。
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女生头发白花花的,穿着学校统一的舞蹈服在压腿,男生一头灰色短发,勾着脚坐在平衡杆上,看着她笑。
他看了两眼,认不出是谁。
纪时许敲了敲门,开口:“请问,高二的艺术生徐羲在吗?”
女生停下来,看了他两眼,帽子压得更低。
“她不在。”
声音瓮翁的。
他道了谢,走出去几步。
不知怎么地,走到楼梯口又折回来:“徐羲?”
她在那站了两秒,没忍住,眼泪汪汪地扑过来:“呜……许许!我的头发漂坏了!”
“……”
纪时许帮她擦眼泪。
“没事,那就染回来好了。”
“漂完以后就上不了深色了!白色好丑好丑好丑!!我昨天回来公交车上还有人给我让座!呜呜!”
“……”
这时候,坐窗边的男生跳下来,冲他笑了笑:“可算来了个哄得住的!”
走到门口,他又嘱咐:“理发师说了,她这种情况不能再折腾了,不然得把头皮烧掉。你多看着点这丫头。”
纪时许抱着徐羲,冷淡地点了下头。
等人走远了,他抱着徐羲坐下来,摸摸她的头:“别哭了。其实也没有那么丑。”
徐羲哀怨地抬头,泪珠子还挂在睫毛上:“许许,你已经喜欢我到自带美颜滤镜的效果了吗?”
“……其他人都染的什么颜色?”
徐羲打着嗝,把眼泪往他校服上蹭:“其他人都是亚麻色。梁安是奶奶灰……嗝,好看吧,本来我也应该是这颜色的!”
刚才那个人是梁安啊。
还染了她一样的颜色。
纪时许抿了下唇,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低头,徐羲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出去丢人要跟我分手?”
“……我没有。”
“那你亲我一下。”
没等他拒绝,她先甩出一大堆歪理:“我跟你讲,其实我的颜值是可以挽救这个发色的,主要你又看不清我的样子,所以对你来说我现在就跟毁容差不多了。你要是不表示一下你对我的坚贞不渝,那些狐狸精就要欺负到我……”
话没说完,纪时许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
力道有点重。
然后破天荒头一次把假司机徐羲给亲懵了。
他……他怎么伸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