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还有江忆寒在现场，孙越中再不愿意也要顾及一下场合，所以文笙没花多大力气，就争取到了和孙越中谈判的机会。
李飞豫见孙越中点头答应，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孙越中就是这样，起初的态度非常好，让他回去等消息什么的，但其实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和他们合作！
李飞豫伸手抓住文笙的袖子，冷冷开口：“你真的要跟他谈？他不会认真谈的，只会敷衍你而已。”
李飞豫话说得一点不客气，孙越中又开始生气：“谁敷衍了，你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到底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啊？”李飞豫开始阴阳怪气：“我给你报的价还不到隔壁台报价的一半，你就开始嚷嚷着贵，台里拨了那么多款下来，连这点钱都付不起，是不是那些款项都被你给私吞了？”
李飞豫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刚才孙越中怎么往他头上扣屎盆子，他就尽数扣了回去。
孙越中气死了，推了推身边的工作人员，又想跟文笙动手了。
文笙终于烦不胜烦，给身后两保镖使了个眼神。
下一刻，保镖上前来，一左一右将孙越中和李飞豫都给提溜到一边，彻底分开了两人。
说提溜是真的提溜，因为两保镖都是一米九几的身高，身材魁梧壮硕，对中等身材的孙越中和李飞豫相比，这两就好像完全没发育好的小学生，要把人提起来扔出去也不费半点力气。
保镖站在两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鼓起来的肌肉看上去就很有杀伤力。
不止孙越中，李飞豫也跟着吞了吞口水，然后两人都一起噤声了。
文笙脸上笑容很淡：“现在，可以跟我好好聊一聊了吗？”
孙越中忙不迭地点头，李飞豫也不敢吭声。
旁边的江忆寒见状，忍不住朝文笙竖起个大拇指。
文笙没理会江忆寒揶揄的目光，指挥着保镖带着两不省心的在前面领路，自己则在身后慢慢跟着。
江忆寒还有点担心：“嫂子，你说这次能把播出平台的事情定下来吗？”
文笙摇头，实话实说：“不一定。”
江忆寒愣了愣：“啊？我还以为有你出马，那个孙老头一定会妥协呢。”
文笙苦笑一声，换成正常情况，文笙觉得这次谈判肯定非常紧张，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那个孙越中摆明就是有问题，这件事可能不太好解决。
果然，等几人单独去了休息室，冷静下来的孙越中当即就开口了：“恕我不能接受跟你们的合作。”
江忆寒皱了皱眉，刚想问为什么，文笙就笑着朝他摇摇头，慢条斯理地用杯子泡好热茶，才笑着看向孙越中：“孙台长的顾虑，我很清楚。这样吧，我们大家都挺忙的，就干脆不饶弯子，如果我们想把节目放到你们电视台播出，需要做到什么条件？”
孙越中看着面前含着笑容的矜贵女人，她虽然穿着很简单的便衣，但气质依然很突出，身上还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那沉稳的表情也给人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错觉。
“谈条件什么的，就显得太过无情。”孙越中不闪不避地看向文笙，轻声说：“其实是……我们对贵公司制作的节目，没有那么多信心。”
文笙挑了挑眉：“您是觉得我们节目不够红？”
“不，节目做得很好，形式很新颖，热度也特别高，可以说节目还没有播出，观众的期待值就要爆表了，节目每次直播都能上热搜，表现确实很不错。”
文笙有点听糊涂了，既然节目这么好，那他到底是在不信任什么？
可能是文笙眼底的疑惑太过明显，台长也看懂了，干脆给她解释：“这么说吧，当年的《密室探案》也很火。”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密室探案》的火爆程度，虽然那节目最后并没有录完，可到现在还依然有人时不时翻出来回味，在某瓣上的评分高达九点几，出圈程度爆表。
后来也有不少人试图模仿这个综艺，但做出来的节目却显得不伦不类，遭到大多数人的抵制。
可就算这么优秀，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全平台下架的命运，而当初慕名而来的很多投资商，大多都赔的血本无归，甚至连帝皇集团都给直接弄倒闭了。
文笙听明白了孙越中的意思，差点被他的话给气笑了：“孙台长是觉得，这次我和季总又会重蹈覆辙，在节目做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吗？”
孙越中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开口：“风险很高，不排除这种可能。”
江忆寒当场就炸了：“你他妈！这是在咒我们三哥呢！”
江忆寒差点没把休息室的桌子给掀了，文笙冷眼扫过孙越中，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孙台长放心，这次您出事我们都不可能出事。”文笙的声音里带着讽刺。
孙越中脸色一僵，“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听说文总前不久才被牵扯进一桩绑架案中，后面还差点遇害，甚至季总至今都还在医院躺着，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江忆寒彻底听不下去，直接把身下的椅子给踢翻了：“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孙越中浑身一抖，不敢正视江忆寒那阴寒恐怖的眼睛，匆匆低下头。
文笙冷笑一声，跟着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你意思了。”
她也起身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跟进来之后脸色一直很难看，但始终没有吭声的李飞豫，直言道：“虽然我们很想给当地电视台一个共同发展的机会，但既然孙台长不愿意，这事就算了吧。”
听到文笙这么说，孙越中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却没想到文笙又道：“你最好祈祷自己以后不要生病，否则的话……”
之后的话文笙没有说，但那语气中的寒意让孙越中在室温二十六度的休息室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跟着站起身，原本想再说点什么，文笙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越过他直接朝外面走去。
紧接着江忆寒也阴笑着一声，说：“那就祝孙台长身体健康长生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