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湖山别墅内却灯火通明。
文笙独自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观赏着窗外的夜景,眼神中的光芒明明灭灭,仿佛藏着无限深意。
“要是想看夜景,可以去顶层,那边有了望台,还可以看星星。”
身后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文笙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季霆渊。
她收起出神的表情,转过头来平静地望向季霆渊。
“我不想看夜景。”文笙说。
季霆渊察觉到文笙对他的敌意和抗拒,脚步在几米开外顿住,视线却紧紧地停在她的脸上:“那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听杰西卡说,你晚餐什么都没吃。”
文笙嗤笑一声,又重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并不应答。
她不想吃东西,也没有心情吃。
她看着窗外只觉得一阵窒息,仿佛自己是被困在一座孤岛,自己逃不出去,接她的船也迟迟不见靠岸,只能无奈的画地为牢。
季霆渊无奈地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她身边。
“二哥明天就会走。”季霆渊说。
文笙终于来了点反应,不由眼前一亮。
“他这次是过来帮我一个忙,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小野寺吗?”季霆渊问,“他和季远之有生意来往,但我们的人查到,他们的交易不太健康。”
文笙惊讶地转头望向他:“不健康是指?”
“钻法律漏洞,洗黑钱。还有一些更过分的,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就不说给你听了。”季霆渊认真地看着她,说:“明天小野寺就会出发去日出国,所以二哥也会过去。”
文笙表情凝重,她知道季霆渊不会说谎,对于小野寺以及他的合作伙伴季远之就越发没有好感,甚至引起了淡淡的生理不适。
“他跟去有什么用?万一被小野寺的人发现,岂不是很危险?”
季霆渊的眼神温柔,他知道文笙这是在表达对顾斯屹的关心,虽然没有在明面上承认过,但文笙一直以来都把栾梓虞当成很好的朋友,因此对于顾斯屹的安危,她始终不能坐视不理。
“别担心,二哥身边还有大哥的人护着,不会有事的。”
“我才不担心。”文笙下意识地反驳,接着又问:“他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两点的航班。”
“哦。”
文笙应了一声,便又转头去看向窗外,仿佛什么都不关心,其实心里已经快速转过几个念头,一个计划也在脑海中生成。
季霆渊陪她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想继续保持沉默,便又道:“二哥过来,并不是为了监视你。”
文笙讶异地转头,没想到季霆渊会选择把这件事挑开来说。
“我让你和你的下属住到这里,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没有困住你的意思。我早就说过,你是自由的,所以……”你不必如此战战兢兢,觉得身边人都怀有其他目的。
文笙眉眼低垂,语气格外冷淡。
“我知道了。”
“你……”
“网上的澄清我看到了。”文笙突然打断季霆渊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你去季氏帮我讨要公道的事,谢谢。”
季霆渊愣了愣,才说:“不用客气,这没什么。”
“不过……”文笙很快又板起脸:“你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雇凶伤人也是违法的,你才刚受过教训,这么快又故态复萌?”
季霆渊这才明白,文笙也以为那持刀伤人的保安是他安排的。
他无奈地看向文笙,“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吗?”
文笙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季霆渊只觉得扎心,半晌才找回声音:“不是我做的,我季霆渊再不济,也不屑用这种手段去报复两个女人。再者说,我之前答应过你,不会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
被他这么一解释,文笙的眉头微微拧紧。
确实,季霆渊要报复人根本不用这么大张旗鼓,他有无数手段能用,任何人都不会察觉到是他的那种。
“那会是谁做的?”文笙疑惑地问:“总不能是季远之,为了给你泼脏水,他还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季霆渊摇头:“我们的人已经在查了,暂时还不清楚是何人所为。”
文笙心里蓦然下沉,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对方说不定是冲着她来的。
之后文笙都没有再说话,季霆渊便劝她:“时间有点晚了,去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吧?”
和季霆渊聊过之后,困扰她的事情散去不少,但依然还是很烦。
“你不是说我是自由的吗?那就别试图干预我的选择。”
因为文笙无情的话,季霆渊脸上不由浮现出苦笑,他这并不是想要干预文笙,而是表达对她身体的担忧。
文笙没再说什么,侧头看了季霆渊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季霆渊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默默回了三楼。
翌日。
一大早季霆渊便出了门,季远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把九戈转让给文笙的消息,刻意派人在九戈那边闹事,他要赶过去处理。
等他走后,“廷生”那边似乎又出了点事,原本留下来准备送江忆寒和杰西卡等人去医院复查的宋衍也被迫提前离开。
于是,这事又临时落到了顾斯屹身上。
江忆寒和杰西卡一个脚踝扭伤、一个右腿骨折,再加上文笙胳膊上的刀伤和ken被砸破的脑袋,真是没有一个好的。
顾斯屹看着满屋子的伤患,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拿了衣服,转头看向帮他们准备早餐的秦烟,语气少见的温和:“你要不要也跟我们去躺医院?宋衍之前说,今天好像要带你去做产检。”
“廷生”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秦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吃完早餐,顾斯屹便带着一行人赶往医院,一个一个地压着去做了复查。
文笙是最快检查好的,她的伤口恢复不错,这几天一直都有忌口,所以原本狰狞的刀伤渐渐愈合,有的都结疤了。
“再过两天就可以过来拆线了。”医生温和地对文笙说道。
文笙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秦烟,突然道:“我陪你去做产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