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河?”鸣珂被陈原问得一头雾水,他发现把记忆都搜索一遍也还是找不出叫这个名字的人。
“算了,慢慢的你会知道的。”陈原憨厚一笑,便乖乖把嘴抿成一条线了,不再说了。
鸣珂原本还想问问他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看陈原这副表情就是压根就不想告诉他。这人,到底有什么神秘的?鸣珂索性也不想去想了,该碰到的早晚会见到,说不定他和他还是仇家呢,现在急着找仇家,这是怕累不死自己?毕竟未进皇宫之前,他都还可以省些脑力。
鸣珂悄悄瞄了一眼陈原,之间陈原嘴里好像叼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手抓到的稻草,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脸上的神情还算轻松,每太看出有什么心事的样子。鸣珂通过平日里那些小巷里和父亲有时会客不小心说的话来判断,他的家族背后一定依靠着一个势力,如今他和陈原一并进京,不管怎么都是说自己和陈家共同辅助那个势力。说白了那人就是在强迫鸣珂站队。
如果这人急于招拢人才,说明此人的野心绝对是不怕天下人知道的,野心之昭昭,看来对皇位也是十拿九稳。可是鸣珂并不想找一个所谓的大树傍身,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更何况他本就想要图个清静。再说了,过河拆桥这件事可是夺皇位的常演戏码。鸣珂心中嘀咕着看来要想个办法在回城的路上把陈原扔下去了。
忽然鸣珂打算开口说一个借口,头侧向陈原的时候。透过帘子的缝隙中能看见草丛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弯着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马车。
深色衣服蒙着面,这位大哥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出来跟踪的。
“陈原,你身后的草丛里有个人影,你看看是不是你刚才追的劫匪。”鸣珂试探问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光。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刚才陈原追的匪徒,哪有匪徒跟着追杀自己的人的马车?这不是在自投罗网吗?还是那个匪徒就是个幌子,真正的身份是来监控鸣珂马车上的事情的。所以这一切印证了鸣珂的想法。陈原确实是有目的来的,现在要判断的就是陈原到底是否知情。如果陈原执意跟他进城,那么就说明陈原知情。
“我去看看,不管是不是那人,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先走吧,我们以后甫京见。”陈原好像丝毫没有犹豫,拿起佩剑就冲出了马车。鸣珂本来还会以为陈原总会先问问那人的样子再判断,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冲动,一听到坏人就跑了下去。这个结果说明陈原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把这件事搞砸了,估计这小子回去要被他爹收拾了。
鸣珂一笑,虽然现在危机解除了,但是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压抑。这就刚迈进甫京半条腿,这便面对这些,可见以后的路可是不好走的。
目前朝中形式并不乐观,皇帝年岁已大,身体也有了诸多不适。所以朝中的各个皇子都已经蠢蠢欲动,现在要找一个清净而且新帝登基后还可以保全自身的人,确实是难上加难。普通人何况有七情六欲,有自己迫切想要实现的愿望,更何况生在皇家,野心等于是自己以后的未来。
除非自己无法承受野心所带来的重量,会放弃这场皇位争夺。
鸣珂刚在心里嘀咕完,好像突然冒过一个想法。
鸣珂拉起马车的帘子,头半探出去,压低声音说道:“逢阙,到了京城以后,帮我打听一下五皇子喜欢去的地方和跟那位皇子走的比较近。”鸣珂沉思了一下,但是还是总觉得有些不够稳妥,虽然甫京有一些镇远将军的势力,但是五皇子要是真像陈原说的身世这么凄惨,能查到他的信息就很少了。
要是查不到信息,那难道还能靠运气?
真别说,很多年以后,鸣珂回想起来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嘴是真的灵
马车行驶到一条靠近湖边的小路上。路边是葳蕤肆意生长的草木,不过透过间隙能看到少许的景色。鸣珂的眼神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注视着时隐时现露出的湖光景色。就好像是那一瞬,就在那块缝隙中,一掠而过一个端坐的侧影。
只是一个上半身的侧影,身着青白色,面色虽不算红润,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曜石一般。侧脸的弧度刚刚好,可能是气质的问题,虽然身子不算强壮,但是身上却有一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那个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存在鸣珂的眼前,不知道是不是融入了自己的记忆中的那个影子纠缠在一起,让鸣珂竟然愣了很久。
“逢阙,停车!”鸣珂这才愣了过神,连忙让逢阙停下车来。
逢阙本来在欣赏四处的景色,却被鸣珂下了一跳。
“少爷!”逢阙也就刚刚把车停下来,鸣珂就冲出了马车,向刚才那里跑去。
阿祈,是你吗?
这个念头一直在鸣珂脑海中迂回反复,这段路其实并不算长,但是鸣珂却想了很多问题,他想当面问问他。当然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阿祈的话。鸣珂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他确确实实在阿祈头七那天看到了他的身影。一身白衣,说不出的凄凉,那天那个所谓的阿祈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中还是那抹难以猜透的重重迷雾,一潭死水,再难惊起波鸿。阿祈是不是看到自己如此颓废而有了怨怒,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离开?无数个问题向剑宇般是不是跑到鸣珂的脑子里。
从那以后,鸣珂就因为这个,被历城的人认为他是灵眼没有合上,根据民间传说这样的人,早晚会被鬼魂缠身,折磨成疯子。鸣珂解释过,但是却没有人相信他,自此,鸣珂就索性这样装疯卖傻,至少皇上不会叫一个傻子去当质子,结果没想到皇帝真是死都不放过他。
鸣珂跑到了刚才的湖边,剩下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有黑纹的鸟在旁边的石子滩上觅着食。就好像没有人来过,无声无息,一篇宁和。
“少爷,你怎么了”逢阙大口喘着粗气,一路小跑跟了过来,在闷热的夏天突然来一段奔跑,还是挺要命的。
鸣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和他平时的样子有很大反差,让逢阙有些不太适应。他眉头微微一挑,里面夹杂着一丝嘲讽和无奈。他的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着衣袖,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他眼睛中去却空洞得很。垂射在鸣珂脸庞上的灼热阳光也没有融化他嘴角的寒意。
刚才那一瞬好像让鸣珂看到了几年前阿祈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看着历城的山啊水啊,脸上没有任何浮躁之气,眉梢温柔进了春风,眼眸化作青山是灵动。像是一个山水中孕育的谪仙,
逢阙看自家少爷这个样子,也没有在说什么。毕竟他也了解少爷当年的遭遇。只是那些事情少爷应该忘记,带上它负重前行,是会劳累得很的。
“逢阙,我没事,我们走吧。”鸣珂愣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开口,在他离开转身的时候,还特意回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过没有人影以后这才灰丧丧地走了。
鸣珂确信刚才马车上绝对看到有一个人,只是为什么那个人好像是躲着他一样。这个甫京究竟和当年的阿祈有什么关系?一切的一切让鸣珂开始怀疑当年的事情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湖边
“殿下,刚才您为什么要躲起来?”最里面的树丛里有两个身影注视着鸣珂两个人远走的身影。
“很奇怪,好像是意识上的,况且那个人行为反常,我们不方便露面。”隐约间能在树丛中看到几分的青白色晃动。
“那位公子看起来是在寻人,可能是误把殿下认成那人了吧,这才急忙跑来。”
“但愿他能找到那个人,不要一直在尘世里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