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的脸皮真是厚,即便是陈观海的父母说话这么难听,他硬是陪着笑脸等到了陈观海回来,所以求人办事送礼多少倒在其次,首先你自己的脸皮要厚,不然有可能连门都进不了就被撵出来了。
“叔啊,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开会时间晚了,坐吧,有啥事啊,等我这么晚?”陈观海非常关切的说道。
陈观海的父母可以对陈汤出言不逊,因为他们是陈汤的大哥大嫂,这是无所谓的,但是陈观海是陈汤的侄子,陈观海的父母如果去世还要葬回祖坟,到时候还得依靠在家乡的这个叔叔前后张罗,不然的话很可能葬礼都处理不好。
“没事儿,我就是想大哥大嫂了,过来看看”。陈汤看到自己的大哥大嫂还在客厅里坐着,自己刚刚已经说了这次来没什么事儿,如果现在说事,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海儿忙了一天了,待会儿就得休息”。陈观海的母亲有些不悦地说道。
“对啊,叔,这是在家里,有什么事随便说,我能办的尽量给你办,办不到的我再找找关系,实在办不了那咱也没办法”。陈观海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最近扶贫办去了一个年轻人,是县长龚蓓丽塞进去的,到了扶贫办之后就横鼻子竖脸的,对我很不尊敬,我去找了羊良平,也找过龚蓓丽,但是这两人好像都铁了心似的要让这个人在扶贫办搅和,这都是在其次,我想说的是羊良平现在也不给你面子了,你是不是打个电话敲打他一下,另外把那个年轻人调走,我非常不喜欢这个人”。陈汤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观海忙了一天确实累了,此时正在吃饭,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就这么点破事,自己这个叔叔也搞不定,还得让自己出面。
“叔啊,这个年轻人和你有什么过节吗?”陈观海问道。
“没什么过节,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人,另外我去找羊良平的时候,这个人说话和以前很不一样,我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事,要么就是他们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我是你叔叔他们都知道的,以前说话很好使,现在不好使了,你能说这里面没事吗?”陈汤说道。
“那你啥意思啊?是让我给羊良平打个招呼?”
“对,给他打个招呼,把那个叫钟向阳的调走,扶贫办就肃静了”。陈汤恬不知耻的说道。
“调个人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调人的理由是什么,再说了,羊良平也不是我能敲打就敲打的,他是县委书记是你们县里的父母官,我能怎么说?”陈观海有些为难的问道。
陈观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陈汤识趣的话,应该就此打住,但是他仗着陈观海是自己的亲侄子,所以说话肆无忌惮,依然逼迫陈观海帮自己搞定这事。
陈观海无奈只能答应说明天上班给羊良平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再说,他没有把话说死,因为自己的叔叔是个什么德性,他太清楚了,这么多年来找了自己无数次,就是不想离开扶贫办,这几年虽然扶贫办没什么油水了,扶贫资金都是直接发到贫困户的手上,但是前几年不一样,还没有实行贫困户建档立卡的时候,扶贫的资金都是从扶贫办过一水,过这一水到底会有多少油水,就看下面的官有没有良心了,良心多的就少截留一些,良心少的可能全部就吞了。
陈汤走后,陈观海的父母立刻对他进行了思想教育,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插手这事,他插手的越多,陈汤如果出事就会连累到他,陈观海知道自己父母说的对,但是自己叔叔找上门来他也不能不管,不然的话等父母百年之后他怎么回村里发丧。
因为是在外地,明天早晨还要去找杨总编,所以钟向阳并没有喝多少酒,回到酒店之后原本打算睡了,但是没想到又接到了柯洁的电话。
“鹿柠檬的事,谢谢你了,听我哥说你现在洪山?去干什么了?”柯洁在电话里质问道。
“也没干什么呀,我在洪山认识几个娘们,过来和她们见个面儿,放松放松,怎么啦?有事啊?”钟向阳张口就来。
“是吗?你在哪家酒店?我报警去抓你”。
“我在哪家酒店你还不知道吗?再让鹿柠檬查一查不就完了”。钟向阳戏谑道。
“钟向阳你别激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我没有激你啊,别废话了,我昨天晚上加班没有睡好,现在想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再说了,你从云山走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鹿柠檬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给打电话干嘛?”钟向阳不屑地问道。
如果一个人看不上你或者是看不起你,不但是从对方的言谈举止,从对方说话的字里行间,你也能感受到那种蔑视,现在柯洁就是这种感觉。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宠着惯着的,即便是和窦天磊发生了矛盾,所有的人也都站在她这边,以至于窦天磊的父亲把窦天磊下派到县里去挂职,一去就是两年,所以在感受到钟向阳那种蔑视之后,柯洁从内心里爆发出一种愤怒。
“钟向阳,我问你件事儿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钟向阳闭着眼睛叨叨叨。
“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是根本就没看你好吧,柯大小姐,咱俩的身份差着好几条街呢,以后别来找我了,离我远点儿,对咱们俩都好”。钟向阳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并且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将柯洁拉黑了。
柯洁听完这话一愣刚想说话呢,那头挂断了,再打过去一直都在占线,死活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