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觉如何?是否有头晕眼花,伤口撕裂的感觉?”女人戴着口罩从帘布走了出来。
刃带着一丝警惕,毕竟这里的情况并不明朗,来者都可能是坏人,他并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沉默的在四周打量着似乎想寻找他心中所想的身影。
“别担心,我是名医生,现在我得了解你身体的真正状况……”
“他在哪?”刃哑着声音询问着,眼里的落寞和害怕流过,周围并没有看见丹恒的身影,他担心丹恒被带走……
“那位是你的朋友吗?”
“我的爱人。”刃有些挣扎的想要起身,融合的过程中虽然后期有丹恒鲜血的保护,不过前期受到的伤害还是太大,自身的大部分力量都投入身体恢复之中,现在的他十分虚弱。
“你别急,你的朋…爱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只是他现在还十分虚弱,现在在重症区的床位,你……”
“老巫……呃娜塔莎姐姐…”小女孩在门口喊着谁,然后走了进来寻找着娜塔莎的身影,然后小跑了过来抱住了娜塔莎的腿,“娜塔莎姐姐。”声音带着真切和撒娇与刃记忆中那道带着一丝稚嫩威严的声调不同,不过从音色来说她应该是救他们的人。
“虎克,怎么了?”娜塔莎摸了摸她带着帽子的头,小家伙一般在背后都叫自己老巫婆,不过自己并不在意,小孩子嘛对于生病打针都很排斥,只是取个绰号也未尝不是一种关系密切的体现。
“娜塔莎姐姐,菌菌它破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他丢在地上的,把那两个大哥哥扶过来不小心掉了,茵茵的纽扣掉了一颗……”说着说着小家伙就委屈了起来,眼里的小珍珠开始不停的掉落。
“别担心虎克,明天你的茵茵就会好起来,它会完好如初出现在你的面前。”娜塔莎轻轻抱起抽泣的虎克安慰道,毕竟这也真的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她可以修复的程度。
“娜塔莎姐姐不怪我吗?”虎克哽咽的说着,一双大眼睛红通通。
“当然不会,毕竟虎克也是为了帮助别人才弄坏的,这说明虎克是个有爱心的人,不会视人命如草芥。”娜塔莎安慰着虎克,没一会就安抚好了,被安慰后的虎克又一次重新变回那别扭的样子,明明刚刚叫的顺口的娜塔莎姐姐现在怎么都感觉有些难为情。
“娜…娜塔莎姐姐,我…我先离开了,明天…明天再来看茵茵…呃看你。”虎克征得同意后溜走了,门外的鼹鼠党成员都在等着他们的虎克大人。
“虎克大人如何?老巫婆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老…老巫婆人还挺好的,嘿嘿。”
在刃的强烈不安下娜塔莎还是带着他去丹恒的床位上探望,身上的伤口不多且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缠着纱布的手臂无力的搭在小腹之上,丹恒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宛若一具尸体,他的身体冰凉,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或许就没有能体现他还活着,刃手掌颤巍巍的覆上丹恒的脸庞,轻微的摩挲着,也不敢用力,生怕会对他完成伤害。
“他的情况虽然不会有危险,但身子太过虚弱,似乎身体里的血液浓度并不高,血液再生需要时间,不过他的身体似乎有些特别,再生能力会强于常人,所以他虚弱的时间会很短。”娜塔莎安慰着,事实也确实如此,丹恒身体毕竟属于龙的血脉,特殊也是正常的,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娜塔莎也只能用病人的求生欲强来解释。
“能否让我在这里陪着他?”刃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乞求。
……
深夜的神策府内,景元还搭在案桌上似乎在处理着事务,头顶的一轮明月带着诡异,月光从窗外倾斜在景元的身上照射出阴影,景元的影子上似乎在蠢蠢欲动。
属于将军独立的房间里没人知道里面的将军在干嘛,连声音都无法传出。
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似乎冒出了一根枝芽?还带着两片叶子。
案桌上的景元身体微微颤抖着,桌下的指尖紧紧的攥着掌心鲜血直流,身体不断涌现着冷汗,呼吸都在逐渐加重,紧咬着嘴唇。身体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负面的情绪不断涌来—遗憾,懊悔,愤恨,孤独……这些无不围绕着他,不断侵蚀着他的神志,百年来压入内心深处的痛楚悉数回馈在他的身体上。
害得白珩牺牲痛恨自己的无能,亲手了结师父的罪孽,对于丹枫的痛苦轮回自己却只能无动于衷的无奈,以及应星的失踪却无能为力,还有咪咪耗尽寿元没能多陪陪它的遗憾……
心中的刺痛传遍了全身,神志似乎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上属于魔阴的枝芽又一次冒了出来无法压制。
“呵,我已是半步踏入魔阴的人了,师父当年的你也是如此的吗?所以才会让我杀了你?可是我又该找谁呢?”景元抬头直面月光,皎洁的月光亦如当年映射在镜流身上的月光,诡异且清澈。景元的眼神变得溃散,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彦卿的身影,少年的笑容总是那么的纯净,或许未来只有彦卿能与之一战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彦卿你…一定要…亲手……”景元断断续续的话语未有说完就彻底倒下了,白发中混杂着枝芽。
“将军!”案桌之上出现的身影挡住月光,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出现在景元的身旁,手掌掌心冒着淡淡的金光,缓缓飘向景元的身体里,魔阴身的特征似乎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急忙的缩回了景元的身体里。
待景元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后,彦卿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是有些眩晕,差点跌倒。
“似乎还是有点勉强,还不够强,我还得修炼。”随后彦卿的目光移向了虚弱的景元,眼里带着满满的心疼,这几百年他还是承受了太多了,自己终究是回来的太晚,没关系的将军,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月色的朦胧透露着诡异,彦卿抬头看了眼月光,叹了口气。
“我或许应该称您一声师祖,如果您真的还认将军是您的徒弟,那还恳请您再一次庇护他。”
清风拂过,黑云将月亮拢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