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力量肆虐着不断冲击着刃的身体,刃紧紧的咬着薄唇,丝丝的血迹从嘴角留下,丹恒心疼的看着却别无他法,不朽的力量不断的输送着,许是太过担心刃的情况输出的两道力量逐渐失去平衡。
“嗬,嗬……啊!!!”刃松开了唇齿喘着大气,血液缓缓的流出随着自己本能的痛呼飞溅出来滴在了丹恒的衣物上,此时丹恒的神情除了担心和心疼再无其他。他想让这般痛苦由他来承担或者与他共同承担,只要能缓解他的痛苦做什么都行。
可是他不能,他已经不再是前代持明龙尊那般拥有毁灭和丰饶并存的力量,如今的他体内贮存的只有毁灭之力,他现在十分痛恨自己为何曾经在幽囚狱的他不多多学习医术,如今看着刃这般痛苦他却无能为力,他真的无用。
力量的分布不均导致莲花的花瓣变得有些许暗淡,倏忽眯了眯眼指尖轻轻一挑身边的藤蔓包裹着力量向着脆弱的花蕊刺去,没有力量供给的莲花被迫接下着一击结果可想而知,莲花花瓣被瞬间击碎化作粉末散落在地面之上,它直直的向着虚弱的刃,丹恒见来不及防守便将身躯挡在了刃的身前,藤蔓继续移动着击中了丹恒的后背。
“呃……”丹恒的嘴角流出鲜血很快就变为了黑红的血液,在刃怔怔的目光下血液滴在他的眼睛之上,原本赤红的眼眸更为艳红,藤蔓在刺穿丹恒的身体后便化为黑烟消散,丹恒身体之上也没有造成伤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如果忽略失去意识的丹恒的话。
“丹…恒…”刃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嗓音中带着颤抖,他颤巍巍的手掌覆在丹恒微微带着血渍的脸庞之上。
“啧,虽然说这并不是我之本意,不过我的目标是他,你这般阻拦倒也是着实让我有些费工夫,所以先这样吧,接下来就是刃了。”倏忽耸了耸肩,肩头上的枯木发出了一点嫩芽,水滴掉在丹恒的眉目之间融入他的身体。
“丹恒……别……我……报仇,报仇!”刃的嘴里恍恍惚惚之间说着几个零碎的字,紧紧抱着丹恒的手也松开,唯一能看出他的理智尚存的时候或许是他把丹恒轻柔的放在那还未消散的莲花之上。
转身眼里的毁灭和疯狂尽数释放,他要报仇,为他报仇!!支离划过空气的声音和刺中倏忽身体的声音一同发出,在倏忽微微诧异的目光下贯穿了他的身体,剑鞘插入血肉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似乎在哪里感受过……
此时的刃已经被疯狂给占领了神志,所见之物定要竭尽全力毁灭,只是丰饶神使既是他们当年的梦魇又怎么会这么容易给消灭,当年集他们五人的力量都无法战胜如今他一人纵使持有魔阴身也毫无可能。
倏忽一点一点将支离推出自己的身体,剑刃和血肉摩擦产生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走廊之中格外明显,眼里的玩味也是止不住的显现。
……
罗浮鳞渊境
“急如律令!”镇刀将周围残留的丰饶魔物斩于刀下,如今深埋海底的鳞渊境已然满是破败的,不过有着历代龙尊的庇护这里依旧一尘不染,连同魔物的尸首也会一柄除去,墙上的壁画并没有在时间的长河里染上岁月的痕迹,只是残缺的墙壁倒是增添了几分荒凉的气息。
景元缓步走向建木,自他们走后就没人再注意过建木的情况,建木似乎也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一直也相安无事。
景元停止了自己的回忆,收回了镇刀在掌心处汇聚起力量然后覆上了建木的枝条之上感受着,建木之中储存着充沛的丰饶之力,帝弓司命的箭矢当年降下后碎片降落在建木周围抑制着建木,如今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帮助它冲破箭矢的封印。景元收回手掌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鳞渊境尽头的龙头。
“仙舟又有一劫,看来又得忙上一段时间了,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仙舟,让你们回来看到的是一个完整的仙舟。”景元释然笑着,这次以后也该兑现太卜的请求了,这担子自己担的也够久了……
……
“这里是?”丹恒的身躯怔怔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让他有些熟悉,无光的幽暗,让他彷佛回到持明卵中,在波涛与幻梦里辗转来去。
“这是梦?”丹恒有些疑惑。
他看见自己的前世抵达战场,如神明亲临。悬于云端,军阵在他的眼里如同蝼蚁一般渺小,战斗的云车和星槎如注定要赴火的飞萤。这就是龙的视角吗?一丝独属于龙的那般高傲从心底冒出,令丹恒或者是当时的他心意冰冷。他忙将目光投向那些和他一同厮杀,一同欢饮的人:
疾驰而过的飞行士丝毫不在意队列整齐,随兴射击,动作和射出的箭矢无不彰显着她的自信。
在星槎所指的方向上,有位白发剑首一人起舞,凌厉的剑光穿梭在星槎之中,一招一式尽显她的锋芒。
如今的将军也一同陪在他的身边饮酒畅谈,数百年前的他也是一届骁将,濒临战场他也收回了平日的闲散,结束了畅谈,手持镇刀与将士们一同对抗着从侧翼袭来的敌人。
阵型后方的匠人眼里满是沉稳,随军的匠作们正在调整巨大的金人,也许那名狷狂的匠人此刻正挥汗如雨。这些数十米高的军械是应对器兽的杀手锏,他或许也没注意到自己望向那人时眼里的柔情与爱意。
随后他看见了彼时未曾失去力量的将军腾骁,他如同帝弓的化身笼罩在金色雷霆中,与自己的幻影犁过敌人的战兽军队……
溃不成军的敌人开始逃窜。丹恒看着记忆中的自己,或者是他,现在该是他执行自己被交付的使命了。他放任心智消融于风暴和冰雹里,由雷霆代他咆哮;由海啸替他愤怒。他的龙身悬与云端,看着被渊薮吞没的敌人,也看着身后的土地,许多人类、持明与狐族,他们永远留在战场上,无法再看一眼故乡。
自己的龙心跳动着,战斗胜利,他们的未来还有彼此,谁也不会缺席,看着眼前的白发匠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心跳动的愈发厉害,他的爱人,他的朋友都还活着……
“这是记忆?”丹恒喃喃道,为何会如此,现实中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可现在他只有困在这里无法离开,这次的记忆确实这么明晰曾经的记忆无法触碰丝毫,是有外力在帮助他吗?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出去,阿刃的情况已经十分艰难了,他不能被困在这里……
……
“嗯,别这个表情,笑笑。”倏忽微微抬起刃的下颚,与他的目光对视着,刃眼里的疯狂和杀意填满了他的整个眼眸,可是如今的他不敌倏忽反被倏忽限制了行动,刃的嗓子里痛苦嘶吼着,似乎在痛恨自己的无能。龙尊的倒地,匠人的不甘倒是取悦了看戏的欢愉。
“这场表演还真是精彩,乐子神,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要不……”
“等等,有新的变数,来了。”话落幻境之中出现了异样,阿哈也重新拾起兴趣看了起来。
幻境的空间天边出现裂缝,虚空之中两道身影缓缓走来。
“几百年了,连冒牌货都打不过,你们也真是弱。”戏谑的嗓音带着调侃,似乎是遇见了老朋友般。
“赶快完事,别在这里嘴欠。”造翼者一个肘击给了倏忽。
“唉唉唉,翼翼别这么凶嘛。”倏忽装着吃痛的样子着实反差拉满。